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在古代搞工业革命 > 臭小子,还不成婚!
    “母妃是太久没出门了……”,想了想,萧凌深认真道,“不过,儿子平日里去的地方都是校场论舍之类的,比武和文论怕母亲都不喜欢……儿子听闻,最近永嘉伯老夫人正在筹办什么荷塘泛舟集,若是母亲想要疏解心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贯不喜欢凑她们这些热闹。这种场子,大抵是高门之间互相扶持,低门想要攀附高门,说句话都要看人脸色,没意思。”荣太妃叹了口气,恹恹的,“况且,这永嘉伯老夫人是魏王的外祖母,人家办场子是为了邀年轻姑娘去相看,好选做魏王妃的,我这个糟老婆子去了,人家还不一定待见呢。”

    “母亲何必自贬,”萧凌深拂了拂袖子,将手放在大腿上,转向荣太妃,正色道,“如今儿子督辖北方,正得圣心,在这京都城里,应是无人敢给母亲脸色。若真有这人,母亲大可告诉儿子,儿子替母亲出气。”

    荣太妃是宫女出身,背后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撑,在先帝后宫时便靠着依附当年还是舒贵妃的当今太后为生,没少看人脸色,被欺负了全然不敢还手,如今能在京都城里养尊处优,颐养天年,全是靠着萧凌深出息,母凭子贵。

    因从小便看到母亲受苦受累,萧凌深懂事得特别早,经常将‘要给母妃出气’的口头禅挂在嘴边儿上。

    想起当年在后宫挣扎求生的心酸往事,荣太妃鼻头一酸,眼眶微红,不由将手心放在萧凌深的手背上:“好孩子,你从小便懂事孝顺,什么出气不出气的,母妃出身不高,背后无人支撑,受些委屈就受些委屈,只要能保咱们母子平安,母妃什么委屈都受得。”

    向荣太妃倾了倾,萧凌深将手心叠在荣太妃的手背上,峰刻般的眉毛难得疏朗开,劝慰道:“儿子如今长大了,再不是能任人宰割的羔羊,如今有了保护母妃的能力,母妃不必再如此谨小慎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参加什么诗会,游集,宴请便去,想说什么话便说,有儿子在身后,您不用怕。”

    正用帕子沾着眼角,荣太妃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好好好,我儿长大了,能当母妃的靠山了……你啊,别板着一张脸老看我,快吃菜吧。”

    结束了诉情,二人安安分分地吃了一阵儿饭,萧凌深给荣太妃夹菜时,那股若有若无的桂花油的味道又飘进了荣太妃的鼻子里,唤起了她此次专门等候萧凌深吃晚饭的初衷。

    顿了顿,荣太妃偏头,看向萧凌深道:“说道魏王选妃的事儿……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

    娶妻的事儿,萧凌深每次从北边回来,荣太妃都会提,萧凌深耳朵磨了茧子,不再大惊小怪了。

    他吃了口笋丝,随意道:“母妃可有合适的人选?”

    荣太妃白了他一眼,轻轻叹气:“我选的那些,你何曾看上过?你都这么大了,就没个喜欢的姑娘?”

    “北戎频频扰边,北境军务繁忙,儿子常年驻在军中,何曾见过什么姑娘?”萧凌深淡淡道。

    “我偏不信,”荣太妃轻哼一声,“若是有,你说出来便是,不管身份贵贱,只要姑娘人好,母妃不会阻拦你们的姻缘。”

    萧凌深斜斜扫了荣太妃一眼,喝掉了最后一口粥:“没有。”

    这私宅里,明明就藏了一个姑娘,怎么能说没有!

    “哎……你!”荣太妃有些着急,催问道,“你说实话,到底有没有?”

    萧凌深拿帕子沾了沾唇角,起身做了个揖:“夜色渐晚,母妃该休息了,儿子也回静思堂了。”

    说完,萧凌深再次做了个揖,便转身向外走。

    荣太妃一边指着萧凌深的背影,一边看着静云,有些气抖:“你瞧瞧,你瞧瞧,一提选妃的事儿就是这副德行。”

    静云忙走上前来安抚道:“太妃娘娘,靖王殿下丰神俊朗,前途郎朗,娶妃啊,是早晚的事儿。”

    带着些微的气坐回椅子上,荣太妃冷声道:“早晚早晚,这都三十多了,再早晚早晚,我这老婆子都入土了。”

    “呸呸呸,”静云挥挥帕子,仿佛在赶走晦气,“太妃娘娘长命百岁呢!”

    “哼,就你会说话,”被静云的一句话给逗乐了,荣太妃气极反笑,“你说这深儿什么意思啊,把人安置在府里,却又藏着掖着的,连我都要瞒着……”

    说道此处,荣太妃不由郁闷:“深儿从小懂事孝顺,有什么事儿从不对我隐瞒……这陆家庶女,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想到儿子长大了,母子之间竟有了隔阂和秘密,荣太妃不由着急起来:“静云,明日一早,你早早派人出去,把那陆家庶女的事儿打听出来,赶紧来报我。”

    静云点点头:“是,娘娘。”

    是夜,窗外月色如瀑,洋洋洒洒地洒在昏暗的庭院里,给幽寂的院子罩上一层孤冷月色,微风吹过月华浮动的小竹林里,发出沙沙的声响,伴着夏日起伏的虫鸣,拨动着躁动不安的心绪。

    奢华的房间里,清幽的熏香缭绕着软帐香罗,镶嵌金丝琉璃莲花的楠木屏风前,男人慵懒地陷在桌案前的太师椅里,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摩挲下巴。

    他桃花眼轻佻斜睨,眉目间风情流转,然而,眼底逐渐浮现的高高在上的戾气,却让人不敢冒犯。

    桌面上,正放着一本打开的书,那书泛黄发旧,每一页的页脚似是被翻过无数次,已经微卷惨薄,甚至烂掉,看得出,书的主人定是将书翻过百遍了。

    书上的内容却让人完全看不懂,除了零星的汉字标注可以理解之外,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实在是没有见过。

    从拿到这本书已经月余了,他只知道上面画满了工学类的设计图,可除了几个简单的设计图不用看标注便能看懂外,其余的一概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而且,这些奇怪的东西还有莫名其妙的名字,比如燃气涡轮机,蒸汽动力机,竹蜻蜓,直升机……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但男人知道,这上面的东西若是造出来,定是十分了不得的发明,因此,他请了全国的能工巧匠来研究这本书,他们除了复刻出几个简单的玩具之外,没有人能深入地看懂这本天书。

    男人陷入深深的沉思,桃花眼微微眯起,脑袋往后微扬去,三千青丝弥散,拂过他左耳耳后的一抹朱砂,从蓝色冰丝质地的缎子衣袍上流淌而下。

    刚要闭目养神,门却敲响了。

    “进,”男人重新坐直了身子,抬起右手按摩了一下后颈。

    黑衣侍从走进来,抱拳行礼:“主子。”

    “怎么样?有没有人见过这些文字?”男人强行提起精神,眼神锐利地问道。

    他对此书十分好奇,找遍全国的能工巧匠,然而无人能看懂书本上的内容。之后,他转变了思路,让人带着誊写书本部分文字的纸张去找可以读懂这些文字的人。

    不存在什么天书,他断定书上的语言,是由某个偏僻地方的方言或某种外国语言写成的,除非温书芹是天上掉下来的,不然不可能找不到识字之人。

    然而,他满怀信心地看向跪着的侍卫,得到的确是无奈地摇头:“属下无能。”

    灯光幽暗,男人眸色漆黑,像是墨水滴出来的幽暗绢魅,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发出几声无奈又邪魅的轻笑来。

    “好,很好……”他笑了一会儿,抬起头,下巴微扬,“是我低估了这个女人,早知如此,便该留着她。”

    那女人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以为将人一杀了之便是上策,却没想到失去了这么大的一个助力。

    就算将书偷回来,就算找到了他想要的火药配方,他还是不知道这配方是什么,因为,他竟然可笑到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那个女人都死了,竟然还耍了他一把!

    男人气极,一挥袖,将桌上的白纱灯扫到了地上。

    “咣当”一声,沉重的底座砸在了地上,将原本光滑的木质地板砸出一个明显的凹陷。白纱灯笼罩咕噜噜地滚远了,只剩下白色蜡烛留在原地,还剩最后一丝火苗挣扎跳跃。

    双手伏在桌案上,男人垂首,一双微红的眼睛盯在了书被打开的双页上。

    书头写着两个明目张胆的汉字‘火药’。

    而紧下来的内容,应当是□□和配置方式,只不过,那火药的三种原材料被一种天文代替,分别是‘sulfur’,‘saltpeter’,‘charal’,无人看懂。

    盯了一会儿,男人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重新稳定了情绪后,缓缓滑坐在太师椅上,百无聊赖地向跪地的侍卫摆摆手:“滚。”

    侍卫识趣离开,临走时,将门轻轻掩好。

    随着吱呀一声,门扉轻闭的声音响起,男人紧锁在某个脑海深处的想法也再次被打开。

    看来,他不得不去找温书芹的女儿,那个陆家的庶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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