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惬意品茗的英国公谢志远,乍一闻得英国公夫人何氏的话,禁不住皱眉:

    “什么叫做本老爷疯了?夫人,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何氏却是一脸的痛心疾首,犹自不依不饶:

    “老爷,就是因着这宁雨凤,咱们都快成为满京城权贵圈的笑柄了。你现在,居然还要纳她为妾,还要抬她入府?这让旁人如何看我、如何看待咱们英国公府?咱们英国公府上,还不得被旁人给笑话死啊?

    还有,老爷,你明知简淑妃盛宠隆重。皇后娘娘一向和简淑妃不对付。发生那桩事后,你还硬要纳简淑妃这嫡妹为妾。这叫咱们皇后娘娘的脸面往哪搁啊?”

    见何氏咬着在事不放,这般不依不饶,谢志远一时间也恼了:

    “不过就是纳个妾的事,夫人何至于如此?

    真真是小题大做!不知所谓!

    什么笑话?什么皇后娘娘的脸面?

    本老爷和这小宁氏的事,说起来,也算是一桩风流韵事。何谈什么笑柄?

    大家能笑话什么啊?

    待到本老爷纳了那小宁氏入府,只怕这些人还要津津乐道,纷纷道一声本老爷有如此艳遇、如此艳福呢!”

    在谢志远看来,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是纳个妾而已。

    而这个小妾,还年轻美貌,又是当今宠妃的嫡妹。

    怎么看,他也不亏。

    说出去,也有面子。

    怎么看,于他、于整个英国公府,也并无任何损失。

    如此,平息外界流言,为宫中发生的那件事,画上一个句号,堵住悠悠众口,实在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有什么的?

    都不知道,何氏因何反应如此之大?

    啧,简直不知所谓!

    “老爷——”

    何氏见状,哪里能依?

    她还想要再据理力争,然而,她一番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便是被英国公谢志远给一把打断:

    “好了!此事,我意已决,无需再提!”

    谢志远摆了摆手,一副不欲再提此事的模样。

    末了,他又没好气的兀自横了一眼何氏,冷声道:

    “不过是纳个妾而已,夫人,你不会连这个都不依吧?

    男人纳妾,天经地义。

    不允许夫君纳妾,便是善妒不贤,这可是犯了七出的。

    夫人,你素来的贤惠,都到哪里去了?嗯?”

    一番话,直堵得何氏好一阵哑口无言。

    多年夫妻,深知谢志远的脾气,也知谢志远会这般说,也便是主意已定,且耐心告罄了。

    这都已经在质疑她,说她不贤不惠了!

    何氏气极,却也无法,只得暗自咬牙,强自按捺着心中怒意,强笑道:

    “瞧老爷您说的。您若是执意要纳妾,妾身哪会不应?

    别说区区一个小宁氏了。

    妾身这一向,也没少主动给老爷您纳妾蓄美婢呐。

    老爷,妾身可断不是起子善妒不贤之人!”

    说着说着,何氏不由面露委屈,一副“这可是天大的冤枉!老爷,你真是误会我了”的模样。

    闻言,原本有些恼怒的谢志远,则是俨然十分受用。

    他当即起身,一把拉过何氏的手,安抚似的轻拍了拍何氏的手背,十分欣慰的捻须一笑:

    “我自知晓夫人你的为人,最是贤良大度不过!之前,本老爷纳妾蓄婢,夫人你从不计较,还没少替我张罗着。想来,这一次,也是这般。是不是啊,夫人?”

    闻言,何氏也是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老爷说的是呐!”

    话虽这般说,何氏心中,则是禁不住冷笑:

    呵,说的好听!

    还不就是你这厮贪花好色。

    这是贪图那小宁氏的美色,才想要将她纳入府中呢。

    这么些年,何氏早已看透了谢志远这个夫君。

    对他也并无多少期待。

    呵,纳那宁雨凤为妾?

    你想纳就纳,想抬就抬吧。

    不过,人入得这英国公府虽容易,之后……

    哼。

    她是不会让这贱人好过的!

    等着瞧吧。

    英国公谢志远虽决议要纳宁雨凤为妾,但终归也只是个妾。

    英国公府上,并不打算风光大办。

    甚至,连一桌席面,也不打算摆。

    只预备在三日之后,一乘小轿,将宁雨凤自侧门抬入府中便罢。

    时间很快到了三日后

    宁宅

    宁雨凤的屋内

    谢氏早早的便过来,替宁雨凤装扮起来。

    然而,对此,宁雨凤却十分拒绝。

    当谢氏拿出一身粉色云锦衣裳,欲要劝她穿上时,宁雨凤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换上,一个劲儿摆手,哭求道:

    “娘,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去英国公府上。我不要做英国公的小妾!不要——”

    谢氏闻言,却是直皱眉。

    丝毫不理会这个亲生女儿的哭求,只是一迭声的道:

    “雨凤,听话!快换上这身衣服。一会儿,英国公府上便要派人过来接你了。”

    宁雨凤一听之下,更是泪水涟涟,连连摇头,满心的不情不愿:

    “娘,您为何非要硬逼我去给那英国公谢志远为妾呢?我不要做妾啊!何况,那谢志远的年纪都那般大了!他比我爹年纪还要大啊!娘,你怎么忍心叫女儿去给这么一个糟老头做妾?娘——”

    谢氏闻言,却是唬着脸斥道:

    “胡闹!事到如今,你不给国公爷为妾,还能如何?你和谢国公爷的事情,这满京城里头,可都已经传开了!何况,你又失了身。如你这般情状,你还指望着哪个好人家能够正经聘你为妻不成?”

    谢氏所言,犹如当头棒喝。

    乍一闻得此言,原本嘤嘤哭泣着的宁雨凤不由一怔,哭声也霎时间戛然而止:

    “娘,我……我……”

    宁雨凤嘴上嗫嚅,“我”“我”了老半天,也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她知道,谢氏所说的,都是实话。

    虽然,宁雨凤刻意想要遗忘那晚的事,也并不想承认。

    却也不得不承认——

    失身失贞,又闹出那般丑事的她,只怕真的很难再正正经经的嫁出去,做人家的正头娘子了。

    可是……

    宁雨凤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青春少艾,如花年纪,怎能去配一个老叟?

    而且,还是去给一个老头儿做妾!

    呜呜,她不要!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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