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情浓难耐的男女,骤然清醒。

    “铁子,怎么了?”巨响引来了刘氏的问询。

    孟鹤云喘着粗气,一时无法回答。

    一阵慌张的脚步声,从远而来。

    “铁子,没事吧?”孟石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担心。

    “无事……只是书桌太破旧,塌了而已。”孟鹤云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语气稍显凌乱。

    “人没事吧。”孟石还是不放心。

    “我们没事。”孟鹤云缓了缓气息,尽量平稳地回答。

    “行,早点休息吧,读书也不能读这么用力啊!”孟石嘱咐完,才一步一回头,缓缓回房。

    孟鹤云确认孟石走了,这才看向怀中软软绵绵一团的林多福,只见她脸色沱红,双眼迷蒙泛着好看的水光,潮湿的发丝与他交缠在一起,他低头,凑近她滚烫的耳尖。

    “多多,我好看,还是孟二好看?

    林多福就算意识迷离,但求生欲也极强,非常真诚说:“自然是你好看。”

    孟鹤云的心终于舒坦了,他将林多福抱到床上,道:“你累了,先睡吧。”

    林多福昏昏欲睡,但还有一丝清明:“还没写信呢。”

    “睡吧,我帮你写好。”

    “也还没洗漱呢。”林多福闭着眼睛,懒洋洋撒娇,“你抱我过去。”

    “好。”孟鹤云只得重新抱起林多福到屏风后。

    林多福强撑着洗漱。

    “不许看。”

    “行行,我不看。”孟鹤云退后几步,一直退到窗口。

    水声淅淅沥沥,撩拨着他的心弦,他的身体越来越硬,硬得似乎要爆裂一般疼痛,他无奈:这具身体的男性功能年轻又健康,是他在现代没有体会过的极致敏感和狂烈渴望。

    感叹徐老的药,莫非是传说中的壮阳神药,可以一夜七次的那种。

    煎熬啊。

    这样的日子竟然要过一个月。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非礼勿听,非礼勿看,四书五经开始在心中颠来倒去地背诵。

    等林多福好不容易洗漱完,换了干净的衣裳,躺到在床上时,他已经忍得满头大汗。但他看林多福蹙着眉宇,睡不安稳的样子,依然上前帮林多福盖上薄被,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拍她的后背,熟悉的韵律让林多福安心地伸出手,握紧他的手臂,无意识地嘟囔:“软绵绵的呢。”

    真舒服。

    这两天太累了,林多福在床上翻了个身,捏着让她觉得手感格外喜欢的手臂,睡着了。

    软绵绵?

    这是嫌弃他吗?

    孟鹤云审视自己的身材,凝眉:她不满意了吗?

    膨胀的刺痛,让他无法理性思考,他走出房间,还是再去洗个冷水澡,冷静冷静。

    天刚蒙蒙亮,林多福和孟鹤云就起来了,林多福睡得极好,孟鹤云眼底下则有明显的乌青。

    “你再去睡一会。”林多福好笑地看着孟鹤云,昨晚上他不是自作自受嘛,明知道自己不能,还非要。

    “睡不着,不如起来干活。”孟鹤云升好炉子,从他布包里取出一吊钱拿给林多福,“昨天下午又抄了三本书,拿了150文钱,50文我自用,这100文存你那。”

    “好啊,三三那里有个储物空间,我放她那,取用方便。”

    “嗯,辞职信都写好了。”孟鹤云又拿出两封信,递给林多福。

    林多福看了看,孟鹤云那封并不是昨天那一封,她取笑他:“新的?”

    孟鹤云有些许不好意思:“嗯,昨天的那封被墨晕了。”

    “该你黑眼圈。”林多福笑骂他。

    “我去煎药了。”

    眼看孟鹤云落荒而逃,林多福捧腹大笑着把信件让三三传送过去,又发了短信提醒了陈晓梅,然后拿出昨天提早发好的面团,开始做肉包子和白面馒头。

    五花肉切成薄薄的肉片,然后切碎成肉糜,倒入小葱花搅拌均匀,放入调料静置等它出汁,然后一个个包子皮裹入饱满的肉馅,收口包出可爱的小花,一个个摆放在撒了生粉的蒸笼中。

    林多福手脚快,很快一抽屉包子包好,她又做了一抽屉白面馒头,特意加了一颗鸡蛋,一起上架子蒸,另一边,则熬上一锅大骨汤,放上泡开的山菌子。

    太阳初升,香味也弥漫开来。

    “侄媳妇。”王氏推开篱笆门,不请自来,进了厨房,“这是煮了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大伯娘,你怎么来了?”林多福不答反问。

    “这不是听说你娘请了大夫,身子不好嘛,我特意拿了些鸡子来给她补补。”大伯娘撩开盖在竹篮子上的布头,露出底下的鸡蛋。

    一眼看去还挺多,林多福有些诧异,王氏这么大方。

    “你娘起了吗?”

    刘氏今日感觉好了许多,正在穿衣服就听到妯娌王氏的声音。她扯了扯嘴角,怕就是昨天看到她家的马车,打得是家里那四匹布的主意吧。

    “大嫂,老大夫前日就来过,你今日才登门来探病,打得什么主意,也别遮掩了。”刘氏慢慢扶着墙出来,“多福,去取一匹布来。”

    “哎,娘,我这就去。”

    王氏在刘氏面前,向来是拿捏身份,会摆谱的。一来,王氏居长;二来大房有钱,这些年虽然王氏不情不愿,但有老刘氏压着,确实没少接济二房。就如年前孟鹤云赶考,老刘氏出了2两银,大房也赞助了2两银。

    所以,刘氏虽然不待见王氏那张碎嘴,到底还是承她的情,人就不免气弱些。

    “弟妹,我是这样的人嘛,我就是给你拿了二十个鸡子呢。”

    刘氏翻了个白眼:“这是你给拿的吗?这定然是娘让拿来的。”

    老刘氏就是这般善待儿媳,所以刘氏才一直念着她的好。

    “那也是我愿意拿来,毕竟这大房可是我在当家。你要是不稀罕,那我拿走了。”王氏做势要走,以往,她这样做,刘氏为了家里揭不开的锅,总也愿意拉下脸面,和她低头。

    但这次,刘氏却还真不稀罕。

    她家和睦,儿媳是个有福气的,她不信,他们一家子齐心,还要一直受大房的窝囊气。

    她心里腾得伸出一股无比强大的信念,让她冷着脸向王氏呛声道:“鸡子你若不想给,你就拿回去。爹娘,你若是不愿意养着,我们二房也愿意养,别以为你家多几个钱,我们二房就永远要低你们大房一头。”

    王氏被唬了一跳后,但很快被刘氏的态度激怒,她双手叉腰,骂:“拿了我们大房多少钱,这是打算不认账了么,每次铁子去考那什么试的,我们大房可都拿出钱来,铁子自16岁第一次考,到现在总共考了7次,每次我们不都是一两、二两的给,前前后后十两银只多不少。”

    王氏越说越气,指着那一篮子鸡蛋继续骂:“这鸡子也是,我们大房舍不得吃,攒着全拿来给铁子补身子,可怜我,只生了一个儿子,儿媳妇也是不争气的,生不出个带把的。公婆不待见我,就连你王氏也这样欺负我,弟妹啊,你这是想着拆伙啊!”

    王氏骂着骂着,直接坐倒在地撒泼,一边抹起了眼泪,一边还指着刘氏鼻子骂:“拆伙是永远不能拆伙的,可不能白瞎我大房那么多鸡子和银子!孟刘氏,我可还等着铁子考中秀才,好沾光的。”

    大雍朝秀才可以免税50亩地,当初刘氏就是用这个忽悠大房出钱赞助孟鹤云赶考。

    说到银子。

    刘氏弱了下风,她捏捏被王氏哭得突突跳着的头:“大嫂,你我做妯娌也不是一天两天,你拿这些恩情压我,是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说吧。”

    看刘氏服软,王氏立马收了哭,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掸了几下,变脸比翻书还快:“弟妹啊,你看,我就好一口吃的,这侄媳妇每天烧的那些菜,实在是太香了,可惜,这量也就爹娘吃上一口的,你看……”

    “你这馋嘴的毛病,到现在还改不了。”刘氏嫌弃地看着王氏像狗一样抽着鼻子。

    “人活着不就为了一口饭吃嘛。”王氏凑过来,和刘氏打商量,“侄媳妇这做的饭菜,每次稀奇还特好吃,昨个晚上,你们又做好吃了吧,隔着一排屋子,我都闻到香味了。”

    “你看,你们这么多布,总要有人裁剪缝制衣袍,你病着,侄媳妇一个人做也太费功夫了,我这手艺你是知道的,不若,就让我来你家给你们做,这样你也不怕我私拿你家布料,还省了功夫。”王氏为了一口吃的,极力推销自己,“我也不要工钱,只要侄媳妇做了好吃的,给我一碗就行。”

    “弟妹,你说成不?”

    刘氏心里呵呵,就是知道你这人邋里邋遢,手艺实在是毛躁敷衍得很,才不想答应。

    只是,家里男人都要去地里,而多福明日开始要去上工,家里这些杂事还真得有人做。

    “这事,我得和多福说一声,你先拿着布,家去吧,午后再来。”刘氏有些犹豫,不知不觉她已经想着让林多福拿主意了。

    “这咋还要考虑呢?”王氏这几日看着公婆天天吃好的,馋的不行,实在忍不住,这才借着二十个鸡蛋的名目,想来贿赂刘氏。

    “下个蛋还要憋一晚上呢,我这不得考虑考虑。”刘氏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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