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采青选择回隔间里待上两分钟再出去。

    她再推开门,穗穗站在门口看过来:“你怎么这么久?”

    王采青摆手:“肚子突然不舒服,可能快来姨妈了。”

    王采青等穗穗换完衣服又去拿了玫瑰花冰桶,两人拎着桶回到包厢。

    leona已经切完了生日蛋糕,双层的冰淇淋蛋糕被切的乱七八糟,面前的桌子上、沙发上地面上到处都是半融化状态的彩色奶油。

    吃是没人吃的,不单是几千块的普通冰淇淋蛋糕,动辄上万的裙子、不小心滑下被踩得全是脚印的外套和随手丢在桌上被酒液浸泡着的包都成了玩乐场的牺牲品。

    王采青看见陈蔓紧张的站在一小块还算干净的地面上,正用湿巾擦着脸上的痕迹。

    “正好你俩回来了,叫保洁来打扫下卫生。”陈蔓匆忙交代:“然后大家休息会可以玩别的游戏,我一会再回来。”

    她扭头露出笑,扬声道:“你们就欺负我这个老熟人,这会儿让新妹妹陪你们玩会,可别趁我不在又欺负人!”

    她绕开地面上的痕迹离开,王采青这才看到她后脑勺、脖颈后的领口和整篇后背上都是彩色的奶油痕迹。

    daisha明显喝多了,半躺在沙发上冲着她们俩招手:“来啊,来玩!这玫瑰花干嘛用的?”

    穗穗拎着桶坐到她身边去:“那咱们来玩个新的游戏怎么样?”

    王采青走到包厢门口拿出手机叫保洁,siebe走过来叫她:“刚才你daisha姐非要闹着玩,好好的蛋糕都没吃着呢。我也定了个蛋糕这会应该到门口了,小姜你跟我出去拿一下呗。”

    siebe订的是奶油蛋糕,纯白色的奶油以令人惊叹的手法雕琢成四只形态各异的天鹅,不仅翅膀上的羽毛纤毫毕现,眼珠部分还画出了高光。

    最厉害的是这四只天鹅的姿态都十分优美灵动,仿佛真的在一片美丽的雪面上翩翩起舞。

    明明隔着稳定的玻璃罩子,王采青还是有一种错觉:稍微一个颠簸,这几只天鹅都有可能突然展翅飞走。

    幸好帮忙端蛋糕的两个保安手十分稳,安安全全地把蛋糕搬上了二楼。

    “有没有现在空着的桌子先放一下呀。”siebe说:“我答应了蛋糕师给她拍几张美照返图的。这会包厢里也不知道收拾干净没有,别乱遭遭地碰坏了,对不起人家的手艺。”

    空桌肯定是有的,王采青找到一个没人的包厢让他们把蛋糕放下,帮siebe一顿打光拍照。

    然后siebe突然坐在了蛋糕旁边,从赠品了抽出生日帽戴在头上:“小姜,你也帮我拍几张,拍好看点。”

    王采青拍了几张,她不太满意:“这个角度不好,空荡荡的。”

    最后王采青又叫了两个保安来帮siebe把蛋糕举到栏杆旁边,她靠在栏杆上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天鹅的翅膀都快软了,siebe才满意地带着蛋糕回去。

    四只小天鹅自然要分给姐妹团,剩下的边角部分王采青也分到了一牙,里面是芒果和阳光玫瑰葡萄馅,吃起来软乎又清新。

    蛋糕吃完他们继续玩君心我心,这会儿茶几上已经有四五只光秃秃的玫瑰,穗穗抽了只新的出来,先摘下一片花瓣然后递给下一个人。

    传递的同时要问对方一个问题,比如穗穗问的就是:“你喝不喝?”

    那人说:“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也从上面摘下一瓣然后传递。

    其中有一个人问旁边的人:“你是不是肾不好?”

    那人一脸便秘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

    所以只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王采青正疑惑,就听见daisha问她对面的男人:“你爱我吗?”

    男人毫不犹豫:“不爱。”

    其他人立刻开始起哄。

    穗穗笑着查了玫瑰花剩余的花瓣:“还剩三瓣!”

    她们从桌上拿起一根薯条,放在男人和daisha中间:“来来来叼着啊,数完3、2、1才能吃,一人三口不许耍赖。”

    daisha和男人面对面叼着薯条,在穗穗的倒计时里:“3、2~1!”

    男人像猎豹一般头颅快速向前,迅捷地连咬三口然后站起来,拿了张纸巾把薯条吐在上面展示给所有人看。

    daisha怒目圆睁:“戴连你是不是男人,这么个小游戏你都耍诈!”

    戴连举手投降状:“我不是男人,我赢了,承让。”

    daisha只好受罚,连喝三杯。

    一群人玩闹到了十二点多,lillian和老公先要回家,再看daisha和leona也早醉的晕乎乎,干脆说今天就先结束。

    陈蔓一直没再回来,王采青和穗穗帮着叫了代驾,把人挨个送下楼又帮着开了储物柜拿好重要物品。代驾到的顺序也有先有后,王采青先把daisha送上车,siebe说自己和leona同路也一起送走。

    再扭过头一看,穗穗正站车窗前跟lillian老公在说着什么。

    九月中下旬的凌晨晚风冷如针刺,她维持着温柔的笑微微伏身趴在窗边,乌发如瀑,裙摆幽幽。

    王采青默默转头。

    “你同事要去当小老婆了。”戴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可能。”王采青回答的斩钉截铁。

    “有什么不可能,你不是看到了吗?”他弯腰几乎是贴在王采青耳边说话:“人家正房太太还在旁边坐着她就赶过去献殷勤,好一个恃美行凶。”

    “她应该只是在和lillian说话。我们有规定,送客人离开之前都得完成问候话术,确定顾客平安。”

    “顾客。”他阴阳怪气地重复了这个词:“我说哪有那么巧她偏偏就穿的那么像,真是一出里应外合的好戏。”

    王采青面带微笑。

    代驾把车停下,戴连拉开车后座进去:“可以开始你对‘顾客’的问候了。”

    王采青顶着凛冽寒风微笑鞠躬致意:“感谢今晚选择天空幻景,期待您下次光临,一路平安。”

    回到休息室王采青看见了陈蔓随手丢在地上的衣服和鞋包,上面的彩色痕迹都已经凝固多半很难洗干净,她找了个袋子装好准备拿去洗衣店再试试。

    陈蔓本人早已不见踪影,估计是回家洗澡去了。

    回忆起这兵荒马乱的一晚,王采青清楚地意识到纸醉金迷的生活能有多恣意精彩,也能更清楚地看见横亘在每个人之间的隐形鸿沟。

    有人高高在上,有人汲汲营营,有人虚伪粉饰,有人蒙受不平。

    她们是消费者和服务员。

    扮演的却是主子和奴仆。

    有人生来就是人上人,有人贫弱就是原罪。

    哪怕穿着一样的衣服,背着同样价位的包,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卑下的依然被授予肮脏。

    反正要是换做她自己。

    王采青心里一换算:一个月能挣好几十万的工作不好好干,勾引客户不是走上绝路?

    穗穗肯定没那么傻。

    第二天睡醒起床,王采青收到郑霞的小视频一段:【蕾啊啊a:生日就是要和姐妹一起过呀!】

    点进去一看是一段图文视频:

    siebe带着发冠坐在天鹅蛋糕前微笑;

    她和黑西服保安合照,身后是彩带飞扬;

    王采青推着小车和男模女模送酒;

    满桌杯盘交错。

    下方评论区清一色地祝她生日快乐。

    她说:【蕾啊啊a:蛋糕是在x天使奶油王国订的,她们家地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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