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事先便已经备好地方,包下了一处不大的客店,三层砖房,一二楼是寻常标间,三楼有两间上房,外加一间上房搭配阁楼,算是一处复式公寓,可供外来全家人短住一段时间。
阁楼地方大,正好供他们复盘总结,楼下房间,困了可以直接休息,而且客店是厚实青砖墙,房屋不矮,周边视野开阔,稍加防范就无需担心让人偷了。
何长文已经提前来这边安排妥当了,之前拍的胶片送去进行了曝光、裁剪、封装等工作,已经制成放映机胶片,放映机、幕布这些也在阁楼安置妥当。
林默等人一到,一帮人直接上到了阁楼,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复盘总结,史宝存等人借着幕布上不太清晰的影象,分析可疑举止动向这些,丁哲等人则根据回忆,确定这些人身份。
确如林默所言,丁哲等人的记忆力、记忆方法这些确实不差,不说每个人的举动都记得清清楚楚,但几人记忆相互对照排除,基本能还原出当时各人的动向轨迹,这些于史宝存等人而言便也足够了。
……
“…娘希皮的…我操&”
一名中年男子,在小巷之中鬼鬼祟祟、伸头探脑的小心摸索着前行,嘴上嘟嘟嘟囔囔咒骂个不停,要是发视频,妥妥像机关枪一样的逼逼……
而在附近,曾文冲也正带着几个人在那骂娘,面前是打眼一看七八个路口岔道的巷子,直接让他亚麻呆住了。
“…狗…日的,这家伙也太能跑太能钻了,这…根本…根本就追不上啊!”
旁边一名队员,喘着粗气,骂声都透着一股无力感,目标一个劲往杂乱的小巷钻,车子开不进,他们也只能迈着腿追,最主要是一直见不着人影,中间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现在都快累趴了。
“…呼…”曾文冲长吐口气,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追不上敌人的原因,会是没跑进,等能抽出时间,一定要跟行动组一样,好好练一段时间。”
“那估计悬了,行动二组把事全往我们头上推,光现在手上积攒的事儿,还不知道需要忙到何时去呢!”
曾文冲闻言,笑道:“他们不可能一直把事儿往外推,先不说到时还有没有合适借口说辞,光是功劳,他们就不可能一点不捞。
真抽不出多少时间,大不了多分成几批轮流去,不管体能、格斗还是枪术这些,我们欠缺的可都不是一星半点,得好好加强加强了。
以后可是专门对付日本人了,这些家伙有多难缠、多凶悍,这次也体会到了,自身不行,怕是免不了伤亡、损失,出事丢的可是自己的命。”
几名手下纷纷点头认同,举有同感啊!他们现在追捕的,就是意外抓获那名日谍,扯牵出的人。
虽然抓获的那名日谍嘴很硬,并没有被撬开获取到口供,家中也未能发现什么线索,但通过对邻居街坊、朋友同事、辖区民众商户等的盘问,还是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情况。
顺藤摸瓜,揪出了日谍发展的一名下线,以及一名疑似是同其接头,进行情报命令传递的信使,此人虽未开口,但同样通过摸排查到了可疑目标。
不过等查到时,不知对方是提早得讯息还是察觉到什么,已经提早一步收拾东西消失了,当然,并非是曾文冲追的这个人,那人是由情报二组及申请协助的行动二组二队追捕,因为行动二组二队的人都去追对方了,此人才轮到曾文冲带着手下追。
被追这人,是曾文冲带人又揪出了被抓日谍的另外两名下线,从其中一人口中了解到,其曾看见被抓日谍与此人鬼鬼祟祟碰面交流过一段时间,看彼此关系亲近,但日常却不来往,而他恰巧知道这人住处。
曾文冲感觉此人可疑,便带人过去查访,但当时此人并未在家,便想着先在附近查访问询,结果此人回来路上察觉不到,转身便逃。
这一幕正好被一名队员看了个正着,曾文冲立马带人追赶,于是我追你逃、我逃你追的一幕便就此上演,到现在已将近一小时,期间各种围追堵截却都未能成功。
“好了,也缓了一下了,继续追吧!不管能不能追上,都必须追下去,而且要尽可能确保不丢失对方踪迹,否则可就真闹笑话了…”
若是因为没跑赢案犯而把人放跑了,光想想这事曾文冲都感觉臊得慌,其他人也一样,听完牙强撑着继续追去。
“你们都聚这干啥呢?”中年跑进街上一片人潮里,强忍不适,语气故作轻松的向身边人询问。
“等着搜查呢!一个个查,不查不放人走。”被问男子语气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带着几分抱怨说了事。
“搜查?搜查什么?”中年心头一紧,递了根烟,装作茫然好奇的询问。
“你不知道?”被问男子有些奇怪,一边让中年男子用打火机给点上烟,一边顺嘴问了句。
“才来呢!没听说啊?”中年男子心里又是一紧,但面上却是如常,语气也没丝毫波澜异样。
“我说呢!刚从这条巷子赶路过来吧!可不能插进来,不然得被人揍的。”
看到中年男子,擦后额头又冒出的一层汗,被问男子又来了句,又让中年男子心里一紧,但还是耐着性子小心应对。
“不插队的,我是到对面,不走这条路,就是见这么多人堵着,问下出什么事了。”
“那就好,我们都被堵半钟头了,不过那边好像也要检查,估计出城就免不了。”
“那边离家近嘛!而且那边平常没这里这么多人走,估计也不会有太多人等着。”
“倒也是,要不是在这边等了半个多钟头,估计我都想绕点路,跟你过去走那边了。”
中年人赶紧摆手,道:“说不准早有自认聪明的人过去,把那边也给堵上了,还是说正事吧!到底昨回事。”
“…那倒也是…”被问男子点头,压低声道:“南京城那些特务的车队又被人袭击了,封了路检查搜捕同伙呢!也不知道哪些人又挑起事端,不管谁搞事儿,最后都免不了让我们一通鸡飞狗跳,今年我都记不得被搜查多少次了。”
“谁说不是呢?”中年人一脸感慨,又好奇道:“这事儿,您见着了?”
“多数都是耳闻,周围人闲聊听来的,也不知道准不准?”被问男子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又一脸神秘凑过来。
“不过应该没假,傍晚我确实看见有大批军警特务出动四处进行搜捕,还听见响过枪,不过没敢凑去看。”
“这种事确实凑不得,说不准人家会胡乱拿人充数。”
小小的诽谤了一下,中年人又递了烟,谈笑几句,便挤着人潮,在咒骂和道谦声中,递光整包烟,总算穿到了街道另一侧。
曾文冲等人钻出巷子,也让眼前一幕搞蒙了,他们一路追人,还真不太清楚又出了什么事,立马揪住一个人询问。
他倒顺利多了,警官证往对方眼前一晃,人也不敢跟他东扯西扯的,三二句就说清了事,不过跟中年人听到的也无二样。
“赶紧周围人打听一下,估计见过他的人还没放走,看看能不能问到点什么。”
另一边,中年人站上路边花坛窥视了下,立马跳下花坛,钻进了昏暗的窄巷之中。
“…憨包…蠢蛋…马鹿…我操他&&…”中年人从小声的嘀嘀咕咕,到实在崩不住,气得嘀咕直接换成了连珠炮。
也不怪他,实在被坑掺了,先是莫名其妙让人找上,他大概能猜到可能是被连累了,这好一通逃,结果又被其他人搞出的动静弄出的封锁搜查堵住去路,这个时候会下手的,也就他们这边的人,连着被自己人坑两回,也是没谁了。
“警长,情况不妙啊!他是大摇大摆穿过人群的,好多人都跟他打过照面或看到了,这明显是做给咱们看的。
这是以这些目击者的目击来给咱们设套,他的去向,可能为真可能为假,让咱们无从辨别,可能是虚晃一枪也可能……”
手下没说完,曾文冲也是一阵脑壳疼,这家伙实在太狡猾,一直靠着类似手段,像是四通八达的岔道,不知具体去向,那只能分散人手分头追,直接把手下的人,分散得四零八落,就只剩廖廖数人跟着他。
“他现在肯定是想出城,而且不能慢,一定要趁着一堆人聚在卡口尽快混出去,但不大可能是这个卡口,风险太大,追踪的时候,失去踪迹可适当往卡口方向查。”
“能不能直接去卡口上守株待免?或者直接让卡口也帮着协助搜查?都是处里行动,不至于拒绝我们吧?”
曾文冲闻言,苦笑道:“不是拒不拒的问题,你是忘了我们压根没见过他的具体长相,也没找到什么照片之类,甚至画像都未来得及请到人绘制。
一路上,我们仅是靠着衣着特征追踪而来,估计他迟迟不换,可能就是留着当牌,简单体貌特征及服饰,想改换伪装还不简单?
所以我们只能一路追踪,沿着其大致的行动轨迹,他干了啥,都能掌握到,才不会彻底失去其行踪轨迹,哪怕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也比失去行踪痕迹抓瞎好。”
“’刚才不是有人打过照…”一名队员刚想说,这里有不少人同其打过照面,但看到这昏黄光线,无线中断话头。
没有更好选择,众人只好挤过拥挤的街道,虽然过来这侧问到了些情况,但曾文冲刚才耽搁了下聚扰过来的人手,再次又被分得四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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