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李曦月顾不上吃晚饭就去了吴氏的院子。
“今儿吹的什么风，大小姐竟然亲自过来了？”吴氏讽刺道。
其实，她已经得到了消息，李曦月去过那些嫁妆铺子了。
看她现在这个架势，想必是来要钱的吧。
“母亲，这些都是账本，我为什么过来，您应该心里有数吧！”李曦月开门见山道。
“这些年，丞相府大大小小的开支都指望着这些铺子，账面上没有亏空已经很不错了，怎地，月儿还想把这些银子要回去？”
“倘若真是为了应付日常开销，花了也就花了，我也不会追究，但我看了一圈下来，有很多不合理之处，母亲能为我解答一二吗？”李曦月翻开一个账本，指着一项大额支出问道。
吴氏随意看了一眼道：“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哪里还记得？”
“那这个呢？去年的事情，母亲不会也忘了吧？”李曦月又翻了一个账本道。
“我就是不记得了，反正都拿来贴补家用了。”吴氏一口咬定，量定李曦月拿她没办法。
“没想到母亲年纪轻轻，记性这么差，要不要女儿来帮你回忆回忆。”李曦月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私账，朝吴氏扬了扬道。
“这个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吴氏惊慌道。
这个私账是她让每个铺子的掌柜登记的，不仅能证明她贪污嫁妆铺子的银钱，还能证明她放高利贷。
前者是自家事，还能私了，后者可是违法犯罪了。
因为本朝制定的律法中就有一条，官员及其家眷不得放高利贷，数额巨大的会被严惩。
事实上，偷偷放高利贷的官员及其家眷并不少，只是数额都不会很大罢了。
如果这事被捅破，官府还是会依法办理的。
“母亲别忘了，这些嫁妆铺子可都是女儿的，那些个掌柜怎能不听话？”李曦月嘲笑道，除非这些人不想干了。
“你想怎么做？”吴氏也不装了，反正把柄已经在对方手上了。
“女儿给母亲三天时间，把这些窟窿都给填上，否则我会将这些证据呈给父亲，让他定夺。”李曦月看向吴氏，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架势。
吴氏被逼得没了办法，说道：“行。”
“还有那些嫁妆，母亲要尽快补齐。”李曦月提醒道。
“不会少了你的。”吴氏咬牙切齿道。
“母亲记得就好。”话落，便出了吴氏的院子。
相府饭厅，吴氏和李曦惜依旧没来，李成铭、李成华也不在，就祖孙三人在一起吃饭。
“月儿，今日你去看你娘留下的那些嫁妆铺子了？”李威看了一眼李曦月道。
“是的，爹爹。”
“可看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还蛮多的，刚刚还去请教了母亲，她说这两天会给女儿答复。”李曦月回道。
“月儿，吴氏的手段你应该心里有数，到时候别被蒙骗了。”刘氏夹了一块肉，刚放到嘴边，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
“孙女省的。”李曦月朝刘氏微微一笑道。
“月儿，等下去祖母屋里待会儿。”
“好的，祖母。”李曦月甜甜一笑，接着又给刘氏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饭后，李曦月跟在刘氏后头进了屋。
“祖母这几天身体可还好？”
“身体尚可，只是这头晕的毛病还不能断根，时常犯病。”刘氏苦恼道。
李曦月想着祖母是中毒导致的头晕，所以试探性地问道：“祖母，您有没有想过，您这老毛病可能是中毒所致。”
“啊，这怎么可能？”刘氏一脸的不相信。
“孙女以前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一种毒草，名为龙芽草，可导致头晕，剂量越大，症状就越严重。”李曦月解释道。
“但我没吃过龙芽草呀！”刘氏连什么是龙芽草都不知道，也不可能吃过。
“这种毒草并不是一定要食用才会中毒，如果经常闻到龙芽草的气味，也会慢性中毒。”
刘氏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接触过龙芽草。
“祖母，可否让孙女在您的房间查看一番？”李曦月询问道。
“那你找找看吧，反正老婆子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刘氏慈爱地说道。
李曦月帮刘氏找了一圈，暂时也没找到可疑之处。
祖孙俩就在房里聊了会儿天。
“老夫人，您的安神茶。”孙嬷嬷端着一碗热茶恭敬道。
李曦月一把抢过孙嬷嬷手里的安神茶，仔细嗅了嗅，惊喜道：“就是它了！”
“月儿，这安神茶有问题吗？”刘氏大惊。这茶她喝了十几年了，确实有安神的作用，不过，仔细想来，确实是从喝这碗安神茶开始，头晕的毛病就越来越严重了，看了好多大夫都没用。
孙嬷嬷立马跪地道：“主子，这安神茶只经过老奴一人之手，怎会有毒？”
刘氏对孙嬷嬷很是信任，根本不会怀疑她。
孙嬷嬷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忠仆。
“大小姐，要不老奴把药渣拿来，您给看看？”孙嬷嬷突然想到了什么，建议道。
得到李曦月的首肯后，孙嬷嬷赶紧去厨房拿药渣。
不一会儿，李曦月拿到了煮安神茶的药渣，仔细瞧了瞧，都是正正经经的药材，没看到任何不妥之处。
“嬷嬷，这安神茶直接煮好就倒出来给祖母喝，还是？”李曦月狐疑道。
“大小姐，这安神茶煮好后，会用纱布过滤，这样茶水比较清澈。”孙嬷嬷解释道。
“纱布？”李曦月不知道这安神茶还要这样操作。
“嗯，是一种比较细密的纱布，可以过掉很多渣子。”孙嬷嬷又把纱布呈了上来。
李曦月把纱布拿在手里瞅了瞅，又放在鼻尖轻嗅，说道：“答案就在这里了。”
“月儿，这就是普通的纱布，可看出了什么异常？”刘氏好奇道。
“祖母，这纱布里头就有龙芽草的气味。”李曦月斩钉截铁道。
“老奴这就把那些没用过的纱布拿来。”孙嬷嬷气呼呼道。
刘氏微微颔首，随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日有所思。
没一会儿，孙嬷嬷就扛着一匹布过来了，解释道：“大小姐，这纱布是老奴从府里的库房拿的，整整一匹，每次要用了，就从里头剪一块。”
李曦月看了整匹纱布，证实了她的想法。
她看了眼刘氏，说道：“祖母，咱们府里不干净。”
“哼，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要害老身？”刘氏气得摔了一个茶杯。
“祖母息怒，月儿有个建议，不知您愿不愿意听？”
刘氏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咱们在明处，可能四处都有眼线看着，不宜打草惊蛇，孙女建议这安神茶继续这么弄，但祖母不要真的喝。”
“好，就按月儿说的办。”刘氏眉头一松道。
“祖母，您体内积聚的毒素，需要及时排出来，月儿这儿有一个排毒的方子，您每天用这方子里的药材泡脚，大概七天就能完全清除毒素了。”李曦月话落，就在纸上刷刷刷地写起了方子。
刘氏看向李曦月的眼神变得更加慈爱，夸赞道：“咱们相府看样子要出一个神医了，哈哈哈……”
“祖母，莫要打趣孙女，雕虫小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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