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木买来的手表过了两、三日都没有拿去镇里。

    原因是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家门半步!

    这天上午。

    陈文止从被窝里爬起,手紧紧地攥着书桌一角,试图起身,却还是半途而废了。

    他麻木地等着苏木回来搭把手。

    几天了?

    好像整整有三日了吧。

    他有点过得不知白天和黑夜了,房间的窗帘就没拉开过,这几日的饭也都是苏木帮着拿回来的。

    怕他不好意思面对家人,她倒是会找借口。

    说他因为晕车还没缓过来,一直在房中养好精神再出去。

    真是的!

    这个借口用三天了,她真当家人什么也看不出来么。

    他都没脸出去了!

    话说回来,他就算想出也出不去啊!

    每次苏木歇够,都会继续缠上他……根本不管黑夜还是白天。

    好在这会儿天气渐凉,大家的窗户都关着,听不见任何声音。

    否则他绝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不出来了!

    还有!

    一会儿等苏木从阿婆家回来,他一定要跟她说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这副身体可算对付活到现在,却要死在她手上……

    苏木也真是坏心眼,每次他要抗议或是说这件事的时候,都被她强制闭口,根本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

    真气人!

    “啪!”

    “嘶……”

    陈文止气呼呼地拍下桌子,却拉扯得腰疼,忍不住低呼。

    手过去掐捏好一阵,也没见任何的好转。

    说到底也是他没有力气。

    也是,若他有力气,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走出这个房间……

    烦死苏木了!

    “吱呀!”房门被人鸟悄地推开。

    陈文止将头迅速转至一边,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呦,醒啦,我以为还在睡嘞。”

    似是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分,苏木说话干巴巴的。

    见陈文止不搭理自己,苏木搓搓手,“我去给你拿早饭。”

    不多时,苏木把饭菜端回来放置到书桌上,两手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陈文止的确想不理她,可肚子已然叫嚣着饥饿。

    他想,生气归生气,人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啊。

    手再次支撑到桌角上,试着起身…

    “扑通……”

    陈文止起身不成,结实地摔了回去。

    苏木赶忙踢掉鞋子上炕,将人扶起,让他倚靠在自己怀中,“还是我扶着你吧,你这也太吓人了。”万一在摔出个好歹来。

    “到底是因为谁?”

    “我都说不要、不要…你还是我行我素!”

    “说什么我身体很配合,我又不是死的,当然会配合!”

    “可我也说了我疼,我腰疼死了……”

    陈文止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情绪,红着脸巴拉巴拉一阵输出。

    苏木越听头越低,眼里也闪着心虚,不敢回只言片语,讨好似的帮忙理了理他因为话语焦急而上下起伏的胸口。

    苏木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第一次开荤‘吃猪肉’,整个人太兴奋了。

    人一旦处于某种状态上头,根本听不进别的,只知埋头钻研。

    别说她了,其实陈文止也是喜欢的。

    至少,苏木从他当时亢奋的神情能看出……

    可见,都是第一次‘吃猪头’,他也喜欢的很呢。

    就是他身体脆弱,禁不住掐捏和推搡,才导致浑身酸疼。

    “好了,好了,你终于缓过来的这点气息都用来骂我了,快别说话了,歇歇气,我喂你吃饭。”

    苏木继续顺着他的胸口,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讨好。

    为了以后多吃猪肉,她可得把人哄到开心喽。

    “我不用你喂!”

    陈文止这两天吃饭都由苏木喂的。

    喂完之后呢?

    见自己吃饱了,她扬言也要‘吃饱’!

    还以为她心疼自己。

    哪知,苏木只是让他吃饱,好有力气发出声音而已!

    他不要苏木喂了,再也不要!

    苏木像是听不见他的话,抱着人挪蹭到靠近桌边的地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菜和饭。

    “来,啊!”

    陈文止瘪了瘪嘴,到底还是张口,“啊…唔…”

    饭勺被搁置回碗中。

    陈文止根本没有吃到一颗饭粒,就被人堵了个满口。

    她竟是都不让自己吃饱了吗?

    苏木,我要和你拼了!

    意识模糊前,陈文止不禁想着,还好他不能生,他要是能生,方圆十里都得姓苏!

    次日。

    苏木早早起床,带上之前在市里买来的手表去市场。

    “老大。”

    “老大,你来了。”

    柱子兄弟骑车来黑市,能比苏木早到一段时间。

    苏木双手交叉于胸前,护住衣物里面的手表。

    因着这两日心情好,她回以两兄弟一笑,语气轻快,“来挺早嘛。”

    哪知,两兄弟像是看什么怪物一样,甚至往后退两步,“老大,你就说吧,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

    苏木:“……”

    好好好,果然是野猪吃不了细糠。

    她冷着脸催促道:“撒冷卖!”

    两人这才露出笑脸,异口同声地应着,“好嘞!”

    这才是他们平时的老大嘛。

    太温柔的,他们有点不习惯。

    苏木以为,手表得抓紧出手,不能再耽误。

    因为过几日生产队的人们得忙着收地,镇里的人们也到了一年中的忙季,都不一定有时间来黑市。

    苏木很急,这东西都是大价钱来的,她只想着尽快能变成钱,一直放在手中终究是不安心。

    随着黑夜渐渐褪去,来买粮的人逐渐减少,苏木和柱子两人收摊,早早出了集市。

    她们打算趁着天色朦胧,家家户户还没起来这会儿,先去那些最早订下的人家,把手表送过去。

    手表是贵重物品,苏木和柱子兄弟当初刻意记下这些人的住址以确保可靠性,那些个真心想买的,都没有隐瞒地说了。

    苏木知道今天不一定能成功交易多少,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都带过来,只拿来一半。

    虽然在此之前,她已经做好口头协议不作数的准备,毕竟没有付定金,大家都有反水的可能。

    但在去过约定好的十五户人家后,苏木还是久久不能回神,呆愣好一阵子。

    整整一上午,去了这么多家,她们却只成功交易四块手表。

    以为至少能七、八块的,没想到是这样。

    “老大,别灰心……”二柱子看苏木紧皱着眉头,有点心没底。

    这个没底,倒不是怕卖不出去,而是觉得会卖得很慢。

    一块手表的进价是一百二十七元,卖一百八十元。

    不是他不相信老大,是这东西太贵了。

    即便大家之前订好,也有可能因最近突然不想买了,或者钱不够之类的,都是有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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