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止了片刻，韩川觉得有些尴尬，像自己是无意中非礼了女性。
杨姝颖却没往这方面想，大剌剌将手指抽出来，又从茶几上抽了张湿纸巾，使劲擦了擦手指上的口水，一边说，“对不对，对不起，小爹爹！不过你放心，我一回家就洗过手的，还用酒精消了毒，保证干净！”
……韩川感觉眼前飞过一行乌鸦，看着杨姝颖，笑得意味深长，趁她不注意，徒手捏了块瓜，兼着手指塞进了杨姝颖嘴里……
“呕！”杨姝颖想要吐出来，她有洁癖的！
“咽下去！”韩川冷眼看着她，“敢吐出来试试！”你还嫌我脏？
杨姝颖看他不像在和自己开玩笑，泪眼汪汪的，也不愿意嚼，硬生生把一瓣瓜从喉咙咽了下去，可怜兮兮的，扁着嘴看韩川。
韩川笑了，说，“放心，我也洗过手的，保证干净！”跟你学的！
“哼！小气鬼，一个大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杨姝颖看他不会揭自己的皮，狠狠瞪了韩川一眼，看到台面上那杯他给自己倒的酒，握着杯子仰头就给喝完了！
韩川看着愣在当场……
这里杨姝颖灌完一杯不算，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猛的灌了下去。
“你干嘛？”韩川问她，喝这么猛！
“消毒！”杨姝颖生气的撅着嘴，像个孩子一样，很可爱！
韩川别过眼笑了，似乎还能感受到方才指尖传来的，她舌头的绵软感觉，像婴儿那样……
“小爹爹你自己喝吧！”杨姝颖将自己用过的杯子洗干净后，收了起来，拿了一只新的递给韩川，说，“我要睡觉了！”
这么早睡觉？也不知道她每天晚上关起门在卧室倒腾些什么。听奶奶说，她会做一些小手工、刺绣什么的；上次又听到她找人代笔，写论文……想来是在倒腾这些事情了。
“去吧！“韩川点头看她，说，“记得擦药膏！”
“哼！要你管！”杨姝颖还生着气，也不看韩川，转身咬牙切齿的进了卧室，真是太恶心了！
真是个小孩子！韩川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笑了。
早上，“小爹爹，早上好！“杨姝颖笑眯眯的站在餐桌前，微微欠身问好。昨晚的不快，似乎没有在她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韩川看她，只见她身着一套主体鹅黄色、喜上眉梢图案的旗袍；因天气转凉，早起需要加件外套，杨姝颖在旗袍上搭了一件米黄色的针织短外衫，这样就不会让那梅花显得太过艳丽；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江南雨巷中，缓缓走来的青涩少女。
“早！“韩川收回目光说，”坐下吃早点！”
“谢谢小爹爹！”杨姝颖活泼的坐下，安静的吃早点。
早点吃过后，韩川没让杨姝颖收拾，说，“不用收拾了，你不要我送的话，就自己去上班吧，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
“我知道，谢谢小爹爹！”杨姝颖微笑说，“明早我来做早点吧！”想了想又说，“明早我蒸几个馒头好不好？白天在店里，我可以先和面，发酵好带回来。然后，明早蒸馒头时，我再煮个面，做个豆浆。”我是不是还有点贤惠？
听着还挺热闹！韩川微笑点头说，“好啊！”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我们轮流做早点！”杨姝颖笑容真诚，反正就是谁也别欠着谁，君子之交淡如水，最舒适！
“好！”韩川抬眼看了她一下，点头答应了。
“那小爹爹再见！”杨姝颖心情愉悦的对着他弯腰，昨晚的恶心全抛到了脑后，眉眼弯弯道，“祝小爹爹工作顺利，开开心心！”嘴甜是她的护体铠甲。
闻言，韩川微微一笑，说，“晚上见！”
“嗯！”杨姝颖冲韩川偏了偏脑袋，笑着拎了包出门去。
今天的朱琳又来晚了，杨姝颖故意打趣她说，“怎么，昨晚给佑佑检查作业，到凌晨三点才睡？”你能有那耐性？
朱琳也不恼，就是有些有气无力道，“我从来不管佑佑的作业；都是他爸管，他爸给他报了一堆课程，什么围棋、乐高、算术、外语、思维……”顿了顿，“总之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的。”我看着都烦！
闻言，杨姝颖挑挑眉，这就是所谓的内卷了？要不要这么拼命呀？她倒是听教授讲过，小孩子八岁之前应该让他们可劲的玩！
不过也有人说，那些名门世家的教育都是非常严苛，并且，从娃娃抓起的！不然如何守护先辈披荆斩棘得来的城池？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回头问问jan……
jan？杨姝颖这才想起自己收了jan的钱，答应给他的花花草草浇水，当然，还得给他打扫屋子里的灰尘，差点儿就要把这事儿给忘了……
“哎，朱美玉，我今天得早点回去给jan打扫屋子。”杨姝颖说，“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一个人行不行啊？”不行早点关店？
“钱给到位，没有什么是不行的！”朱琳说话仍是有气无力的，像只树懒一样趴在桌上。
“你当心有命赚钱，没命花！”杨姝颖斜了她一眼，说，“哪里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别人指望不上，更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朱琳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钱呢？钱不拿来，我上哪儿去看义诊呀？”
“死财迷！”杨姝颖骂了她一句，从包包里取出上回jan给的三千块钱，数了十五张给朱琳，说，“给你一千五，我们一人一半！”公道吧！
“谢谢！”朱琳笑眯眯的将钱收了起来，其实她知道自己这样是在占杨姝颖的便宜，可她还是这样做了，大抵是觉得杨姝颖比自己能挣钱：书念得好、话说得好、有能力、有品位……总之就是——被剥了皮还能跳的那种鱼；自己就不行了……
于是，晚上韩川回到家，走到阳台看风景的时候，听到杨姝颖的声音：“闭嘴、闭嘴，你别唱了，大晚上鬼哭狼嚎的你也不嫌瘆得慌！”
歌声没有停下的意思，杨姝颖蹙着眉给阳台的花浇水，然后再将台面的水渍擦拭干净。
jan的歌唱完了，隔着欧亚大陆，他的声音依然充满磁性，说，“你不是一个人呆着害怕吗？我给你唱歌你就不会往恐怖片想了。”还真是体贴入微呀！
我去！杨姝颖不想搭理他，过了会儿才问他说，“哎，你小时候学习辛苦吗？”
“辛苦？辛苦什么？”jan不明所以道。
大抵这样说话的，都是学霸级人物，杨姝颖撇了撇嘴，说，“我是想问你，你今天身上的学识、教养、气度都是从几岁开始学的？”我们之间沟通起来有文化冲击！
“啊！”jan顿了顿，说，“从我母亲肚子里开始学的！就是人们说的，胎教……”
我去！这天没法聊了！杨姝颖直接选择忽略他的聒噪。
“你在那儿做什么？“韩川逮住机会出声问她。
“咦，小爹爹你回来了！”杨姝颖抬起头，目光投向隔壁阳台的韩川，说，“今天怎么这么早？”不用加班吗？
我每天都比你早！韩川没有接她的话，只问她，“我问你在别人家里做什么？”不要答非所问。
“兼职打扫卫生呀！”杨姝颖的眼睛眨了眨，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
“韩先生下班了？”jan听到声音，同韩川打招呼。
韩川心里不爽，转身回了客厅，不想搭理jan。
杨姝颖将屋子收拾打理好，才回到韩川这边，进门就喊，“小爹爹，我回来了！”
我知道你回来了！韩川生气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杨姝颖神经大条，等他发现自己生气还不定猴年马月，于是韩川说，“他给你多少钱，你去给他打扫屋子？”瞧你这点出息！
“三千呀！”杨姝颖诚实回答，说，“他回国一个月，我偶偶过去帮他通风换气、吸尘、浇花就好。”这钱很容易挣的！
“我没给你钱吗？”韩川看她，犯得着从别人那里挣？
说起钱，杨姝颖差点忘了，这屋子里装修的钱还没给萧旻，于是笑着问韩川说，“小爹爹，您对墙上这些画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没有，我就要给萧旻付钱了。”用您的钱！
话题转移得够快！韩川气闷，别开眼说，“付吧！”
“好嘞！”杨姝颖说着打开萧旻的收款码，递给韩川，笑眯眯道，“小爹爹，麻烦扫码付款！友情价，八折，一共元。”听上去不少，但你肯定不差这点钱！
韩川无奈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杨姝颖，“自己扫！”
“哦！”杨姝颖果然接过手机扫了二维码，又输好金额，将手机递还给韩川，说，“请小爹爹输入密码！”
“不是跟你说过没有密码的吗？”韩川瞪她，什么记性？还是我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哦哦！”杨姝颖摁下六个空格键，钱出去了，一边说，“小爹爹您这样没有安全意识可不好！容易吃亏！”她倒操心起别人来了！
是吗？韩川笑，心道：真还没谁从我身上讨到过便宜，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傻乎乎的，对谁都心不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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