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雪落云廷 > 第四章一度楼·神秘药丸
    四人出了庵酒店,都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周煜斐抬肘兑了兑赵廷手臂,低声笑道:“怎么,这样就把持不住了?看看人行之,多学着点…”

    刚才那一番折腾,赵廷纵然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但眼看佳人近在咫尺,又隐隐嗅到一抹幽幽淡淡的清香,自然免不了心神荡漾,身体也跟着有些紧绷。所以一出庵酒店就急走两步暗中平复气息,恰巧被周煜斐看出端倪,自是免不了被调侃一番。

    顺着周煜斐视线看过去,就见展云跟在段尘身畔走着,低声说着什么,段尘轻轻点头,面色稍霁。赵廷刚走到跟前,就见段尘抬眸看了自己一眼,轻声说道:“你若是有事,先走也无妨。”

    赵廷一脸镇定否认:“没事,我刚是看看,走哪条路近些。”

    周煜斐听得直摇头,强忍笑意正色道:“这时候去那相公馆时辰刚好。正好今晚上把俩地方都走一遭,

    明早上起晚点也没关系,咱们下午再接着查。”

    段尘似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也好。”

    四人说着便往城东走去。周煜斐在一旁叹道:“之前开封府那些人也去那家庵酒店查过,那老板却没说实话,直说压根没注意到那人如何进到后间,也不知怎地会死在那里。”

    赵廷冷笑一声,面上神情显得有些讽刺:“会去那种地方买欢的,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展云摇着折扇,琢磨了会儿才开口:“这么说来,杀人那个和死者原是认识的。若是这样的话,倒也好查一些。”

    周煜斐摇摇头:“问题就出在这了!死在庵酒店的这位大人,出事之前可没人知道他好这口。听闻此人家中妻贤子孝,他本人平日里极少在外流连,是挺古板一人。认识他的人得知他死在那种地方,都纷纷说不可能。”

    赵廷和展云都各自有些惊讶,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段尘,想听听看她的想法。段尘沉吟片刻,方才开口

    :“我们也不必太过着急。既然这四人死的时候都面带笑容,这里面必然有些联系。将这几人死前最后待的地方都查看一遍,再捋顺所有线索,应该会有所发现。”

    一度楼。

    时近子时。四人进了楼,便有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迎上来。男子身着一袭浅米色的长衫,头上系着同色发带,虽然并不是顶俊俏的样貌,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显风流。面上带着得宜笑容,却恰到好处的不让人生恶。

    一见四人,施施然行过礼,又微笑道:“几位看着眼生,是头回来吧?这边请。”

    段尘不动声色四下观望,就见楼成两层,灯火明亮,屋内陈设不多,并无一般青楼妓|馆那些薄纱珠帘的装饰,多以淡雅鲜花做饰。进来片刻,也并未闻见调笑声响。气氛格调不似一般相公馆,倒如同正经人家经营的茶楼一般。

    那男子见四人都有些惊讶,不由得掩唇笑道:“几

    位,咱们这可是京城里排名第三的相公馆。既然名列第三,又怎会同一般小馆一般庸俗不堪?几位权且安心,到咱们这里来的,多是风雅之士,许多人到此不过是饮茶听曲,不一定非要做那档子事儿的。”

    这男子一颦一笑,虽比一般男子阴柔,却不招人讨厌,反倒自成一派气度。但直接把那种事宣之于口,却令四人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那人引着四人进了间屋子,一边邀四人入座,一边动手洗起了茶具。见几人都有些局促,不禁抿唇一笑:“几位不必拘谨。咱们这团茶饼茶有三十多种,不知几位想用哪样?”说着,眼一瞟,示意四人看案上放着的牌子。

    周煜斐只看了一眼,就懒洋洋将木牌往展云那边一推:“老规矩,还是你来罢。”

    展云也不推拒,看了一会儿,就朝那男子温声说道:“就清凤髓好了。”

    那男子微微一愣,复又笑得璀然:“这位公子好会挑选。我下午刚碾好的茶末,今日喝最好。”

    不一会儿功夫,四只洗的温润的茶盏便轻轻放置案上。那人转身到一旁斗柜取出一只小盒,往每只茶盏里倒了一些茶末,一边缓缓倒水一边用一只青竹片轻轻搅拌。接着又注入些烧的滚沸的水,取过一只茶筅轻轻击打。伴随着阵阵茶香扑鼻,水汽氤氲,手上两盏茶渐渐出了一层微白的泡沫,却丝毫没溢出茶盏,衬着莹碧的茶汤,显得格外诱人。

    那男子端着两盏茶送到四人面前,轻声道了句“慢用”,又转身回去继续沏那两碗茶。一丝不苟的继续着手上动作,那男子微一抬头,正瞥见赵廷和展云各自端了一盏茶,同时送到段尘手上,不禁抿抿唇角,心下也明了几分。

    段尘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喝两碗,又觉如此情形,接谁的都不是,便轻声拒绝:“你们喝吧,我不渴。”

    片刻功夫,那男子已又做好两碗茶端过来,这回却在桌边坐下,正对着段尘的位置。段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就觉茶汤微苦,咽下第一口后却有回甘,茶味层次丰富,香气悠长。这人点茶功夫纯熟老练,茶又

    是一等一的好,确是难得一品的好味道。

    单手支颌看了段尘片刻,赵廷刚要出声,就见那男子手一抬,瞥了赵廷一眼,又看看展云,唇角渐渐就露出一抹有些诡秘的笑来。

    “想必两位来此,是想找些秘法,既讨得心上人欢心,又能让你二人满足。”那男子缓缓说着,眼中也流露出些许暧昧之意,“不知清离说的可适二位的心思?”

    赵廷和展云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人话中深意,各自面上都露出些不自在来,展云更是面颊微粉,清俊的眉也轻轻拢起。周煜斐在一边优哉游哉的抿了口茶,暗自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会这样。混这种地方的,个个都是人精,这俩人又总是对着段尘流露出那般神情动作,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段尘不明白他说的“秘法”是何含义,却也觉察到对方神色暧昧,又联想到方才在庵酒店的遭遇,不禁眉心一蹙。

    这一蹙眉不要紧,那人却轻轻“呀”了一声,依旧

    支着下巴盯着段尘看,一边啧啧叹道:“虽是清冷了些,确有一番别致风韵。尤其这一蹙眉,真真是惹人怜。难怪,难怪…”

    说着,又别有深意瞥了赵、展二人一眼。不待段尘等开口,那人径自起身,走到墙角一处木橱,小心翼翼捧出一只银制小匣来。

    走回桌前优雅落座,那人将匣子打开,转向四人方向,笑吟吟道:“这东西可是百两银子方得一颗的好物。尤其最近,几乎是有市无价。我与几位颇感投缘,现在这里共有十颗,便卖一半与你们罢。”

    说着,又朝展云眨眨眼,捂唇笑道:“别傻愣着,回去给你家宝贝用上一颗,便知妙处了。”

    赵廷听了这话,登时眸色一冷:“到底是什么,春|药?”

    那自称清离的男子啧啧两声,摇摇手指:“这位公子,可不要小瞧这东西了。若是一般春|药,怎会卖得如此高价?”说着,又轻轻笑出了声,面上神情颇为浪荡:“东西到底好不好,还要亲身用过方才知晓

    。这位哥儿,怕还是个雏儿吧?若不借用些药物,以两位的热情,哥儿怕是要吃得不少苦头,到时心疼的不还是二位公子。”

    赵廷越听越觉得不像话,面色一凛抬手就要揍人,却被段尘一只手按住手臂。赵廷既不解又欣喜,偏过脸,就见段尘伸手将匣子取了过来,垂下眼眸端详片刻,又面无表情说道:“我们买。”

    那男子见状甚是得意,笑得肩膀直颤,:“想不到这位哥儿看着面皮薄,倒是个痛快人!”

    展云见段尘看那药丸时若有所思,前后一琢磨也明白了些,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清朗嗓音掺了丝不易察觉的凉意:“若是真如你说的那般好,我们定会再来。”

    展云将包着药丸的帕子收入袖中,四人一道出了一度楼。那男子站在窗边,扶窗望着四人走远的身影,面上神色有些复杂。

    周煜斐在一处路口与三人告别。三人一路往王府走,赵廷侧眸看着段尘,沉声问道:“尘儿,你买下药

    丸,是觉得这东西可能与那四人脸上笑容有关么?”他刚才冷静下来思索片刻,觉得只可能是这个原因。不然依照段尘的性格,虽不一定会出手打人,却也不会任由别人说出那种折辱自己的话。

    段尘轻轻颔首,清冷凤眸透出深思,缓声推断道:“仵作未曾验出那四人体内有任何毒性,不过并不代表他们死前没被下药。那四个人里,有两人都不是文弱书生,死在庵酒店的那个,甚至可以说体格是相当健壮的。可那些人死时,却均未发出任何声响,没引起半点注意。尤其有两人还是在自己家里…”

    展云点点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而且那四人死时均面带笑容,极有可能是被下了什么药物迷惑住心智,所以才没有作出反抗,也未曾大声呼救。”

    赵廷见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默契,心里阵阵泛酸。薄唇紧紧抿着,漆黑眼眸幽幽望着段尘侧脸,心想熠然说一定要当面讲出自己心意,段尘如果没直接拒绝就说明有戏,如果拒绝了要重新改变策略…要不就今晚?

    进了王府,展云和段尘一路往后院走,却见赵廷仍跟在一旁,便一同侧眸看他。赵廷抿了抿唇,收紧身侧的拳头,一双眼定定看着段尘:“尘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段尘有些讶异,停住脚步,点点头:“说罢。”

    赵廷挫败的一咬牙,嗓音更低了些:“去你房间说,行么?”

    旁边展云仍带着浅浅笑意,摇着折扇打岔:“赵廷,有什么话不能在院里说,非要到人房间才能讲?”

    段尘也有些怀疑的瞥了赵廷一眼,显然对他非要到房间里讲有些不解。

    赵廷气的直磨牙,一双黑眸比往常更幽深了些,眉眼间透着坚持,语气却有些可怜兮兮的:“尘儿,就几句话。说完了我就走。”

    段尘仍是不解。心里虽隐隐知道赵廷对自己的心意,却压根没想到这种事情还有专程找上门来说的,因此听到赵廷说有话对自己说,就当对方真有什么事情,想想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便点头应了下来。

    展云自然猜到赵廷肯定目的不纯,但段尘都答应了,他又没有立场拒绝,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向来自诩处事淡然,温润如玉的行之公子,头一回知道内心焦灼如同火炙的滋味,却又因为自小家教良好,做不出那般偷人墙角听的行径来,只能默默进了屋,静站在窗边吹冷风。

    天

    空漆黑如墨,不见一丝月光,吹拂过的风也有些薄凉,携带来阵阵广玉兰的芳香。展云只站了一会儿,手上温度就如同袖中折扇玉骨,冰凉彻骨。胸腔却热腾腾如同烧开的沸水,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呼吸也不似平常匀长。

    望着夜色里碗口大小的洁白花朵,清幽幽的香味一如那人身上芬芳。又想起晚上时候在庵酒店里将那人轻轻拥在怀里,凑近耳畔轻声哄着的情形:那人微尖下颌,幼白脖颈,勾勒出优美弧度,神情却一直清冷镇定,仿佛丝毫不为外物所扰。而自己凑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虽是做戏,却有真情,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甘之如饴。想到情深处,只觉胸口更烫了些,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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