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了?”

    “这四喜是私自出府了?”

    “是逃了?”

    众下人七嘴八舌。

    而云朝暮轻抿唇瓣,“她手上可有拿什么东西?可留下什么话?丫鬟私自出府,需主家允许,或拿令牌,你是如何让她出去的?”

    云朝暮视线落在小六子身上,清冷如月,却带着几分凌厉压迫。

    那小六子一个瑟缩,吓的额头都出了汗,“小姐恕罪,四喜当时手上拿的是二小姐您的令牌,还有一件大氅,她说小姐在梧桐树那里,要给二小姐您送大氅,小的这才放行了。”

    送大氅?

    梧桐树?

    那个时候她在幽王府,送的什么大氅?所以是有人将她骗出去了?

    “之后呢?她没有回来吗?”

    “回禀二小姐,晌午轮值,小的便交接班了,但在四喜离开之后的小半个时辰内,四喜一直没有回来。”

    小六子道。

    “与你轮值的是谁?”

    云朝暮又问。

    随后从下人里又走出一个小厮。

    “是小的。”

    “那你当值期间,可有瞧见四喜回来?”

    这小厮一脸茫然,“回二小姐,小的当值期间,无丫鬟进出。”

    云朝暮闭上眼,心中已有答案,四喜便是在这个时辰出的事儿,有人以她为名诱骗她出去了……

    云朝暮猛地睁开眼,锐利冷漠,隐忍怒气,下一刻她清冷嗓音响起,“门房小六子提供重要线索,提拔管事,赏银百两!”

    下人群更是炸开,皆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小六子。

    小六子当即跪地谢恩,激动的不得了。

    云朝暮缓缓扫视过所有人,接着出声,“最后一个问题,昨日晌午时分谁进过我的院子?有谁看见?提供线索者得与小六子同等赏赐!”

    下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们都不知道。

    而这时,人群边上一个小丫鬟显得欲言又止,但又不敢上前的模样,瑟瑟缩缩的模样。

    云朝暮的眼神一下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当即便抬脚向她走去。

    “你可是有话要说?”

    “奴婢,奴婢……没有……奴婢谁也没有看见……”

    小丫鬟惶恐道。

    云朝暮一看她这番模样,便知她是有话没有讲,且心有顾虑。

    “你在何处当值?”

    “回二小姐,奴婢是北苑的洒水丫鬟。”

    “北苑,那条路是跟我的院子一条路啊。”

    云朝暮似叹了声道。

    小丫鬟没敢说话,使劲儿低着头,瑟瑟的模样。

    云朝暮看着她,心知有的丫鬟胆子小,利诱不成,便只有恐吓,当即态度一变,冷冷道,“你可是欺上瞒下是何等惩处?本小姐院子丫鬟恐遭遇不测,若你知情不报,有线索不说,便是恶意隐瞒,这人若是出了事你便也有逃脱不了的责任,你确定什么都没看见吗?”

    随着云朝暮一字一句的话落下,小丫鬟的面色变得极为惶恐,终是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奴婢……奴婢不敢说,奴婢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你到底看见谁了?有什么不敢说的?本侯爷就在这里,会给你做主,你只需要说出实话!”

    孟延霆往前跨了一步,拧眉说道。

    他威严,说话的分量更重。

    小丫鬟本就被云朝暮一席话吓的不轻,此时得了孟延霆的保证,当即就红了眼,磕磕绊绊道,“奴婢不知是否看错了,是大姑娘去了二小姐的院子……”

    是孟思荆!

    云朝暮眼神陡然冷了下来。

    孟延霆心里也是一个咯噔,抬眼便去看自家女儿的脸色,只瞧见一片冰冷寒霜。

    “孟思荆!”

    云朝暮咬牙一字一字念道,内心一片平静,竟然不觉得意外。

    “歌儿……”

    孟延霆见她脸色不对,出声喊她。

    却见云朝暮回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四喜若有事,我会杀了她!”

    孟延霆脸色一变。

    而此时,另一道怒呵之声猛然响起,“反了!反了!孟轻歌,你要杀了谁?”

    正是老夫人。

    她一手拄着龙头拐杖,一手被孟思荆扶着,正满脸怒色的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孟轻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天不闹出事情就不舒服是不是?思荆已经被你逼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真像你说的这般,想杀了她吗?”

    老夫人一脸怒容,拐杖砸在地上砰砰的响。

    “母亲,不是这么回事。”

    孟延霆脸色也很是难看,为自家娘亲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话音落下,刚要解释,便见云朝暮已经抬起脚,朝着老夫人和孟思荆的方向走去,站定在他们的面前。

    “怎么,你这般看着祖母做什么?”

    老夫人见云朝暮一脸的冷色,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只觉得心下一凉,怒声问道。

    下一刻,就见云朝暮猛地抬手,朝着孟思荆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院子。

    孟思荆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印着清晰的五个巴掌印!

    她被打蒙了,竟是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孟轻歌,你干什么,你当真是反了!”

    老夫人却是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就怒声呵道,眼中的失望和厌恶几乎要压不住了!

    若说之前她对这个孙女儿还存着怜惜和几分恨铁不成钢,也是盼着她能懂事能变好,这会儿是真真的生了厌恶。

    孟轻歌自从落水苏醒,整个人都跟中了邪似的,对她这个祖母处处不敬,对思荆更是如眼中钉一般。

    孟思荆咬着唇瓣,心中的愤恨几乎要溢出来,她知道自己此刻什么都不需要说,自有祖母替她撑腰。

    可云朝暮却是直接忽视老夫人,对她的怒气视而不见,只是盯着她,一字一句问,“孟思荆,我最后问你一遍,四喜去哪里了?”

    “轻歌妹妹,我说了我压根没有见过你的丫鬟,你为何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我?”

    孟思荆红着眼睛说道,满脸委屈的模样。

    老夫人气的心口疼,这个孟轻歌压根就不理她,将她忽视的彻底,真真是没将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孟轻歌,我跟你说话,你是没听见吗?你就因为一个失踪的奴婢,这般大动干戈?闹的鸡犬不宁,甚至动手打思荆,你刚刚还扬言要杀了她?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想毁了孟家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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