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郝宇疑惑地看着晨曦：“段圩设局？”
晨曦把手机还给梁茜，沉声道：“这个局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颜霓。”
林郝宇皱眉，“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医院？”
“是的。”晨曦说，“而且我猜，段圩用的是同一个借口。”
“孩子？”
“嗯。”晨曦回忆着刚才颜霓的样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颜霓和田梦其实都是段圩计划里的一部分。甚至，包括我。”
林郝宇听后，陷入了沉思。
晨曦挥手，示意梁茜和林郝宇都上车。
待人全部坐进车里后，她才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假设段圩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所有人，他告诉自己的父母、颜炳振和颜霓，说孩子是她和田梦的。然后，为了抹灭人证，也就是田梦，所以刻意制造了这次的车祸。为得就是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颜霓。”
“你的意思是，孩子不是他和田梦的？”
“应该不是。”
“那是谁的？”
“不知道。”
“那慢性砷中毒呢？要怎么解释？”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自己给自己下毒？”梁茜听到这里，不可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吧？”
林郝宇也同样不相信，“不可能，他没理由自己寻死。”
“没错！他没理由自己寻死。为什么？因为他把所有的罪证都推得一干二净。颜炳振接受调查，颜霓被送进精神病院，阮明茂入狱，就连唯一的证人田梦也因为意外车祸死亡。这么有利的局面，他当然舍不得死。范警官说段圩被检查出慢性砷中毒，我猜，他目前体内的砷根本不会致死。如果只是轻微的慢性砷中毒，只要通过特定的药物治疗就能好转，甚至不会影响正常的寿命。”
“可是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林郝宇一时没转过弯来。
“为了让所有人相信，是颜霓要害他。”说到这里，晨曦嘴角扬起一个笃定地微笑：“就连你，在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也说估计是颜霓干的吗？”
林郝宇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可是，他又为什么要伤害你？”
晨曦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林郝宇举手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晨曦认真地想了想，说：“钱。”
“钱？什么钱？”
“你还记得，在田梦给我的那些资料里，颜霓名下的资产有多少吗？”
“你是说，那些都……”林郝宇惊讶地张大了嘴。
“嗯，你们想，颜炳振的罪证恐怕一辈子都得待在监狱里。而颜霓又恰好有双向情感障碍，万一她稍有不测去世，那么这些财产按照精神病人的遗产继承顺序，配偶就是第一顺序继承人……”
“等一下。”林浩宇伸手打断了晨曦的话，“我记得段圩那天说，他在结婚前就知道了颜霓有双向情感障碍？也就是说，他当初选择结婚就是为了……”
“没错。”
林郝宇坐在驾驶室里，用力地捶了下方向盘，愤怒地骂了句脏话。
车内安静了半晌，林郝宇重新开口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孩子不见了？”
“在这之前，他已经提前给我们灌输了孩子是他和田梦的。那么在这个前提下，你我听到孩子不见了之后，自然会想当然得觉得是颜霓出手弄走了孩子。接着，他又以孩子为由，把颜霓骗来医院。加上他受伤住院，所以父母才会带着孩子匆匆赶来。而他，应该没想过你会和公安有联系。所以才会自信地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医院。”
“这个段圩为什么要带走孩子？”这次，提问的是梁茜。
“因为这个孩子和他，还有田梦都没有关系。”晨曦说道。
“那么，这个孩子又是谁的？”
晨曦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这就要问他了。”
林郝宇说：“段圩要把孩子带走，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和田梦其实都和这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
“嗯。”
“为什么？”
“很简单，他利用这个孩子牵制了很多人。比如颜炳振，比如颜霓，比如田梦，又比如他自己的父母。你想说，颜霓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个孩子是吗？”猜出了林郝宇会问的问题，晨曦直接回答道：“你忘记了，是你说的，这个颜霓对段圩似乎很执着。”
“没错。”
“所以，她才会对段圩提出的所有条件予取予求。”
车上时钟显示，时间已经过了夜里十点。范警官三个字又一次出现在了林郝宇的手机屏幕上。
“听说你们来过医院了？”
“对，不过我们还没走。”
“还没走？还在医院？”
“是的。”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停顿了一下，然后说：“这样，还是在上次的那家咖啡店，我们见个面吧。”
结束通话，晨曦问：“范警官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们到上次的咖啡店见面。”
晨曦抿起嘴唇，心里有了主意。
——
住院部后门的咖啡店里，范警官早一步赶到。
“来啦。”这次换成范警官把提前点好的三明治推了过去，“宵夜，吃点？”
晨曦笑着婉拒：“不了，有件事比较着急。”
范警官倒也不坚持，拿起三明治直接咬了一口，“说吧。”
“是和段圩的慢性砷中毒有关。”
“怎么了？”范警官嚼着三明治，挑了挑眉反问。
“他体内的计量，会致死吗？”
“不会。”范警官一反常态的爽快倒是令人意外。“只要用特定的药物治疗，基本不影响寿命。”
“果然如此。”晨曦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即抬起头看向范警官，“我怀疑，是段圩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范警官咀嚼的动作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意思？”他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你说什么？”
晨曦又重复了一遍：“我怀疑，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什么？”范警官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为了转移所有人的视线。”晨曦解释道，“他想让所有人都认为，是颜霓想要害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设下这一出车祸的假象，也是为了把所有的罪证都推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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