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覆水难收 > 第 40 章
    祝慈并不需要时刻都跟组,她来洛城前和山外山的主任梁珊,以及梁珊找的导演张霖见面后,已经基本敲定了担任《云麓观天》这部小说的主编剧。

    合作的合同正在走流程,预计要一至两个月。不过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这些天她带着团队里的两个女孩子,每天会抽两个小时开视频会议,拆书、捋人物线、时间轴,小说里涉及到的地点、场景,各种人物和场景之间的相互关系,存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等。

    剧本与小说不同,小说里的人物是为主角服务的,可以只出现个两三次甚至仅仅为了剧情提一嘴。一旦某个角色失去了作用,作者一笔带过的给它按个去向,或者直接不再让它出现就可以了,连原因都不一定要交代。

    但编剧在改编时需要考虑拍摄出来的合理性,以及拍摄成本。

    除此之外,经典的段落要通过何种方式呈现,是完全参照原著满足书粉,还是按照适合拍摄的角度改,改到什么程度。

    一些不能过审的片段,怎么样能最大程度还原本意,这些都是需要深思熟虑的重点。

    酒店的房间里温暖的可以只穿短袖,她靠着两个抱枕坐在床上,腿上的笔记本刚刚黑屏,祝慈抬手划拉了一下面板,然后继续放空。

    她与塔塔和阿妙刚结束了视频通话,分配了一下本周的任务。强打起的精神在通话挂断的瞬间偃旗息鼓,她直愣愣的盯着再次亮起的屏幕,良久后将视线转移到右下角。

    上午九点三十一分,距离视频结束过去了二十七分钟,距离起床过去了一个小时三十四分钟,距离她离开邝野的车过去了三小时零四分。

    啪的一声,她扣上笔记本,手一拂腿顺势划过,将电脑远远地扫到床尾,缩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邝野昨晚就是个禽兽。

    凌晨六点多,邝野跟在她身后,几次想去扶住她都被她眼神制止,只能看她晃晃悠悠的进了酒店,他站了会儿才往罗德酒店去。

    祝慈上电梯后背靠在金属墙壁上,腿不住的打颤,几乎是踉踉跄跄的开了锁,进门就倒在了床上,直到闹钟不厌其烦的把她叫醒。

    片场里法医和心理咨询师正在对峙,祝慈到时,拍摄已接近尾声。

    “刚刚那个镜头,邝野你稍微往你右手边站一点,对,隋安你后退半步,欸对对对,好,就这个位置,我们再补一条啊。”

    “卡,可以,这条过,两人对话那段,再来一次。”

    祝慈站在汪导旁边,镜头里邝野放松的靠着椅背,两手搭在扶手上,左手垂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皮质的椅框。

    他凝视着隋安放在桌上的手,回忆自己刚刚进来握手时的感受。

    邝野一脸的漫不经心,但隋安的呼吸隐隐变的急促。

    “虽然我不是学心理的,但医学有相通之处。”他终于挪了目光与他对视。

    桌上修长的十指强自镇定的交叠不动,因变凉显露出紫红的毛细血管。

    “炎炎夏日,空调损坏未修,梁医生的手,怎么这样冷。”

    他问的随意,好似关心老友,梁医生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勾起了嘴角。

    “医学有相通之处,不知我的患者躺在解剖室时,罗警官能否判断他们生前最后那刻的渴求。”

    “他们其实不想继续活下去了,对吗?”

    隋安死死的盯住对面的人,欣赏他停住敲击的手指和面无表情的脸。

    “卡!很好,大家休息十分钟,我们开始下一场戏。”

    隋安鼓起嘴呼出一口气,邝野走向导演旁边的摄像机回放刚刚的表演。

    四周的人在忙着变换场景,祝慈坐在休闲椅上,背后邝野俯身,眼睛专注在屏幕上,凑到她耳边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问她:“腰还酸吗?”

    唇边的耳廓刷的变红,祝慈挺直了背和邝野保持距离,轻声回:“邝老师精力旺盛,不如再加几场夜戏?”

    她身后的男人唇角渐渐上扬,故意蹭着她的肩去拿桌上的剧本,他的宝贝像刺猬一样炸着软刺,他却身心舒畅。

    “等等一起吃饭?我有几个疑问想向祝老师请教。”片场里几台摄影机架着,也不知道哪台开了哪台关着,邝野不敢过分放肆。

    他用剧本遮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抚了抚。

    说是请教,实际上是哄人,如果可以的话,再帮她揉揉腰捏捏腿。

    “我约了人。晚上的戏就不过来了。”

    祝慈抽出了手,语气冷淡,用剧本的一端挡开拦了她路的人。

    他昨天吃的那么饱,这几天活该饿一饿。

    被推开的邝野愣在了原地,她生气了?

    他昨晚过火归过火,事前他察看了周围也和她做了说明,车开到了半山腰,除了他俩有人也只能是野人,应该不是因为环境不对。

    那是弄疼她了?不该啊,昨天她紧张确实绷的紧,他虽强势但也没疯,不至于真把人弄伤。事后给她清理时细细摸索过,不存在伤处,只是轻微有些肿胀。

    会不会是没睡舒服心情不好?她睡着后他取了尾箱备好的毛毯垫了几层才抱她上去。她几次三番警告他不要出现在她酒店附近,他严谨的遵守,洛兰酒店五百米范围内他就没踏足过。

    凌晨时荒芜一人,他想送到大堂她不允,他看她走的缓慢心疼的够呛,上去几步将人扶腰架起,她偏说如此下回就别见了。

    最后离酒店还有十来米,他才不甘不愿的让她落地。

    邝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是最后一个原因,他就该把她送回房的。

    他绷着的脸让化妆师拍拍抹抹的动作变得谨慎,虽然邝野平时态度很好也配合,但谁在低气压下喘气都会觉得困难。

    刷刷几笔,染着一头红的化妆老师迅速的收好粉扑和各种刷子,逃离了遮阳伞下的区域。

    邝野站在那,仍保持着方便让人上妆的姿势,低着头一动不动。他周围渐渐没了人,大家都以为他在思考角色,毕竟下一场他要演一段变态。

    不过实际上,邝野正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安慰人,她喜欢的零食才让助理塞满了她房间的冰箱,常用的护肤品都是按着她的使用习惯算着时间买的,最近没什么需要替换。

    他写的新歌第一时间发到了她手机里。

    他以往和正在做的投资,个人名下的财产、资金来源、去向和收益她全都知道。

    热敷包在她床头有两个,让她可以在一个充电时有另一个用。

    她对着电脑的时间多,肩颈按摩仪前天刚送到。

    剧本有调整他第一时间了解背后逻辑,在其他演员提出疑问时代替祝慈回答为她争取些休息时间。

    他是不是管太宽了,是不是没顾虑到她的工作她的感受?

    “邝老师,邝老师?邝老师!”

    “导演在叫你。”

    路过的服装指导拍了拍他,将邝野拉回现实。

    “哦,好,不好意思。”

    他快步过去,心想还是要见到她人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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