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了雪。
姜姜双手撑着办公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啊啊啊啊不开单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更惨的是，距离开单还遥遥无期。
今天刚刚经历过人性拷问的姜姜，此刻很难对本地居民产生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
算了，还是来研究下地图吧。
“系统，打开鸟瞰地图。”
半透明的浮层展开，半径10公里的鸟瞰地图出现在姜姜面前。
不过，现在是黑夜，又下着雪，地图上一团漆黑，基本看不到什么。
但可以确定一件事，这地图是实时的！
姜姜扒拉着地图外缘看了一会儿，什么变异巨龙，什么发光的鬼，一根毛都没看到。
黑羊蹄那小子撒谎成性，谁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为了掩饰偷窃小熊音箱的心虚。
呜，她的小熊音箱！
姜姜短暂地心痛了一下，把地图划回虱膏街。
既然外面没什么好看的，那就来看看街上的刁民吧。
热成像仪显示，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在家里呆着。
只有少数几个红点在外面溜达，咦，这两个红点溜达的还挺快的？
姜姜好奇地放大地图，漆黑一团的巷子里隐隐有两个身影在跑。
地图的刷新频率不高，运动中的人影卡的一窜一窜的，姜姜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后面的身影追上了前面的，把他拎起来，一拳拳地打。
两人的体形差距非常大，一个魁梧雄壮，像一座小山，另一个明显就是未成年人。
“我靠……不要脸，欺负小孩。”姜姜捏住座椅扶手。
“别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姜姜跳起来，“系统，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们吗？”
「您好，有的，您可以购买武器“火箭|炮”进行远程打击，或购买武器“手|枪”近距离射|击。」
“哦，有没有不花钱的方法？”
「有的，当系统检测到您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时，会启动防御托管模式，自动下载百兆战斗经验包，临时接管您的身体，帮您消灭周围一切安全隐患。」
“我靠，这个牛啊，你怎么不早说，还是免费的？”姜姜开始穿外套。
「是的。滴，错误！很抱歉，您不能使用这种方法。根据时空管理法第一章第2条，任何经营性组织及个人前往异世界进行商业活动时，不得超出业务范围干涉本地人生活。」
这个姜姜在出来之前就知道了，但是，被打死也算是本地人生活的一部分吗？
幸好，在姜姜跟系统交涉的时候，小孩从壮汉手里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壮汉往前跑了两步，停下脚步，盯着小孩跑掉的方向看了两眼，没有再追。
姜姜松了口气。
她关掉地图，揉了揉睛明穴，谁知道晚上看地图，还能看到这种暴力场面，在这个街区建立门店真的正确吗？
“哐哐哐！”
窗户一阵震动，有人在外面拍打。
姜姜吓了一跳，这么晚，谁会在外面拍窗户啊？
不会是虱膏街的刁民终于下定决心入室抢劫了吧？
“系统，现在可以启动防御托管了吗？”
「您好，尚未检测到安全威胁。」
“什么？不会要等到我快被打死才启动吧？”姜姜对总社的抠门早有领教，为了节省成本，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请您放心，托管模式会在恰当的时候启动，最低标准是保卫您不受到一丝伤害。」
“什么是恰当的时候？你确定不是现在？”姜姜感觉窗户玻璃都快被拍碎了。
「您好，尚未检测到安全威胁。」
可恶，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
姜姜只能自保，翻过商城里的武器价格后，她抄起拖把，慢慢移向玻璃。
拍窗户的声音忽然停下来。
“呜呜，救命啊！”
“姜姜姐姐，你睡了吗！谁来帮帮我啊！”
小孩哽咽的声音在风雪中十分微弱，但姜姜还是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的。
“黑羊蹄？”
……
十分钟后，门店再度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
黑羊蹄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消毒毛巾，一边擦拭鼻子和嘴巴上的伤，一边疼得呲牙咧嘴。
当他抽起上唇时，姜姜注意到那里黑洞洞的，白天还有的两颗门牙，现在不见了。
姜姜皱起眉头。
“那个打人混账究竟是谁？”姜姜忍不住问道。
即便看到了黑羊蹄偷小熊音箱的证据，但姜姜还是没办法对黑羊蹄放着不管，他毕竟是给小孩，给人打成这样，实在太惨了。
“唔……”黑羊蹄脸上闪过一丝惧意，摇了摇头。
“他为什么要打你？你家人呢？”姜姜继续追问，“如果你不告诉我实话，现在就请离开。”
在姜姜的强硬态度下，黑羊蹄支支吾吾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因为黑羊蹄拿了一件很贵重的东西，被肉铺老板知道了，肉铺老板是这条街上的街霸，所有好东西都必须先经过他的手，黑羊蹄这样的举动无疑挑衅了他。
本来，黑羊蹄把东西给他就完了，顶多挨几下，不会像现在这么惨，可是，那件贵重的东西偏偏不在黑羊蹄手上，他拿不出来，肉铺老板的打手就以为他想独吞，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还威胁他，如果天明之前不把东西交出来，就要把他们一家五口挂在肉铺门口和猪肉条一起卖。
听完黑羊蹄的叙述，姜姜陷入沉思。
“你说的都是实话？”她问。
“嗯……嗯！”黑羊蹄用力点头，眼睛里流露出恳切的神色。
“那我帮不了你，我也不会打架。”姜姜摊手。
“不、不需要……打架……”黑羊蹄赶忙摇头，他放下消毒毛巾，两手在身上一阵摸索，从不同的秘密口袋里掏出12枚钱币。
“我……我想出去……”
“什么？出去？”姜姜诧异。
“是、是的……路、路由……”黑羊蹄努力回想着那个词。
“旅游？”
“对，旅游，还有我们一家五口……”
黑羊蹄说着，将钱币一枚一枚放到姜姜面前。
姜姜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钱币，不由得睁大眼睛，多看了几眼，顺便让系统鉴定了一下。
「12枚本土钱币，含有多种稀有金属元素，可兑换1200能量币。」
1200能量币，距离姜姜的目标团费还差很多，不过，姜姜本来就打算给第一团优惠的。
“够吗？”黑羊蹄恳切地望着姜姜，“姐姐，你说要给我们……嘶……优惠的……求你了，嘶嘶。”
看着黑羊蹄牙齿漏风还拼命在讲的样子，姜姜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只要答应他，自己就能开单了！这可是旅行社的第一单。
姜姜的内心经历激烈的交战。
“虽然我很想开单，但是，你没有说实话。”姜姜盯向黑羊蹄，“我的小熊音箱明明就在你手里！”
黑羊蹄脸色一僵，明显被说中了心事。
结合白天的种种，姜姜已经猜到，那件贵重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小熊音箱！
以这里物资的贫乏程度，破碎的陶盆尚且能被抢来抢去，小熊音箱怎么不算贵重呢？
黑羊蹄偷小熊音箱能被监控拍到，那街上的人肯定也能看到，消息传到肉铺老板那里，可不是当晚就来找黑羊蹄索要了么。
黑羊蹄垂下头，低下身子，伸手在沙发下面够了两下。
完好无损的小熊音箱再度出现在姜姜面前。
“这是……”姜姜诧异地扬起眉梢，疑惑地看向黑羊蹄。
“对不起，姜姜姐姐……”黑羊蹄抽着漏风的牙龈，羞愧地说，“我不应该拿你的东西……你对我很好……嘶嘶，我后悔了……所以把它塞在这里才走的……你能原谅我吗？”
姜姜沉默片刻，站起身，给黑羊蹄换了一条新的消毒毛巾。
她拿出一张空白纸，在上面写下“旅游计划”：“姜姜旅行社很高兴为您服务，现在，说说你的旅游目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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