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玥几人正准备出宫回府,在宫门口等自家马车,恰巧看见被发配边疆的白玉清。

    白玉清双手双腿都绑着铁链,走起路来显得有些笨拙。

    四人的所在位置很巧妙,刚好与白玉清形成一个转角,他们能看见白玉清,而白玉清却发现不了他们。

    白梓橦坐着轿辇从白玉清前方路过。

    “你个不孝子”白玉清朝着轿辇吐了口唾沫。

    白梓橦挥手示意奴仆放下轿辇,她下轿走到白玉清跟前

    “侍卫大哥可否行个方面,让我与她单独说几句话。”白梓橦说着从腰包掏出些药丸“此物有强身健体,壮阳的功效,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几个侍卫虽都不承认自己有这方面需要,但都默默将药丸收下,退了几步。

    四人没有出声,寻思着看看这白梓橦究竟是否真如方才殿上那般,冷漠无情。

    他们宁愿方才她所言是为了不殃及族人的一番托词,才故意将责任推到白玉清身上,至少这样还有点性。

    “啪”白玉清给了白梓橦一巴掌。

    “若早知你是这般冷血无情之人当日你出生时,我便该一刀杀了你”

    “这一巴掌就当还你的生养之恩”白梓橦用手轻抚了有些肿烫的脸颊,“我今日这般行事都是母亲教我的,以权利合者,权利尽而交疏,没了价值的人,就应当立刻舍去。你常说,若我不是神女,你必弃之,因为你想攀附权贵,我便要成为你的傀儡,不能有喜好之物,喜爱之人,后来我的内心终于妥协了,把你想做的变成我的目标。如今是你无用,我不过是在继续做我们想做的事,我何错之有”

    “你疯了,简直无可救药,你以为盛王还会信任你吗?”白梓橦的诡论让白玉清感到恐惧。

    “信任从来都不是坚不可摧的东西,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有利益才是世间最牢固的关系,他要利用我一身血脉压制妖邪,即便我犯下滔天大罪,他又能奈我何”白梓橦很是嚣张,全然不在乎现在所处的环境。

    但她说的确实不错,她的一身血脉是她最好的护身符。

    “你的血脉是我所给予你的,可你非但不救我,甚至还落井下石”

    “你一直谨小慎微,不曾有半分疏漏,但你这种性格是断然成不了大事的,今日好不容易让我找到机会将你除去,又怎会白白错过。”

    “你不怕我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吗?”

    “我和你唯一的不同,就是你对我的情是真的,虎毒不食子,这个世上你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我,是你的母爱成了那把斩杀你的刀,成大事就不能被情感所扰,无论哪种情都应当立即斩断。”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和至于恨我至此”白玉清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梓潼,她不明白自己养大的孩子竟是条要杀害她的毒蛇。

    “你是我的母亲,我怎么可能恨你,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听你的话,从用膳到穿衣到言谈举止都不曾有半分忤逆。我记得幼时,我很喜欢小兔子,便悄悄饲养它,你知道后,让我杀了它,我很听话,将兔子的皮生剥下来,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那只兔子剥皮后没有死,血淋淋的还在抽搐。是你说的,人不能有喜好,有喜好就会有弱点,而弱点会致命,身为神女是不能有弱点的。”白梓橦靠近白玉清,在她耳边小声说“怪只怪这世上只有你知道我的秘密,那便是捏住了我致命的东西。”

    说罢,白梓橦坐着轿辇远去。

    这句话白梓潼说的很小心,除了白玉清没有任何人听见。

    白玉清精神有些恍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当年一切都是为了救你,我又怎会拿此害你,终是疑心害了你我”她有些疯癫无状,趁侍卫不注意,拔出他们腰间的长刀自刎宫门前。

    四人此时心里五味杂陈,一日内,见识了母亲为保护孩子忍辱负重十几载,也见识为了一己私利,逼死生母毫无良知如同牲畜一般的白梓潼。

    “日后,定要小心行事,白梓橦并非想象的那样简单,今日能旁若无人在宫门口害死自己的母亲,日后还不知会作何伤天害理的事,这样的人真能为百姓祈福吗?”萧寒宸扫视了几人一遍,最终眼神留在萧澈身上“如今你没了子蛊,就不能在以此为由整日庸庸碌碌无所事事,记住,不要把希望一味寄托在别人身上,再好的朋友,再亲的人都有护不住你的时候,你需自身强大,保护自己和那些爱你的人。那把为你遮风挡雨的伞如今已破,该你化为利盾护住她们了。”

    萧澈没有反驳,眼神坚定,点了头,今日一事仿如一瞬间长大。

    白玉清自刎的那一刻,林汐玥释然了,母亲十几年的冤情,终于真相大白,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她偷偷抹去泪水,不让旁人发现。

    回府后林汐玥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房内祭奠死去的双亲。

    萧寒宸没有追问原由,蹲坐在门外,守了她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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