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盖戳 > 第 23 章 (大修)
    手上的戒指闪闪发亮,范霓却迟疑。

    结婚需要有什么准备吗?

    她和林以谦结婚,无非是为了靠婚姻来帮助彼此弥补关系。

    如果不是昨天苏缙的事情,她和林以谦之间还在试探拉扯。

    范霓甚至都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苏缙,给他送上“金牌冰人人间月老”的锦旗。

    再怎么迷茫也都是她和林以谦之间的事情,她不能在范正泽面前露怯。

    范霓很笃定:“我在十年前就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光靠喜欢当然不够,对于我和林以谦而言,财产是个麻烦事情,我们也做了婚前协议,就算将来真的感情破裂离了婚,也不会损害到通腾的利益。”

    就算林以谦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范正泽想到这个离谱的婚前协议还是会脑袋疼。

    不过范霓所说的“不会损害通腾的利益”,倒也没作假。

    “我不是范光辉,我不需要你的婚姻,绑上‘通腾的利益’。”范正泽淡淡抬眼,“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们就结婚了?”

    范正泽的尾音稍稍往上提了提,只是疑问,并非诘责。

    范霓手一顿,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喜欢一个人,把那个人绑在身边,若是能过一辈子,就得到所谓的“地久天长”,若是中途变了主意,那便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范正泽没有再问,只是道:“范光辉的事情,和姚谨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过他?”

    范霓“啪”得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猛得抬眼:“哥哥,我们说好了,这件事情不会和别人说。”

    范霓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

    范正泽语气冷静:“林以谦不是别人,按照你的说法,他是你两情相悦决定结婚的丈夫。”

    “你们的婚事要公开,范光辉必然会有所行动。”

    “到时候,我希望面对他的不止是我和你。”

    范正泽和范霓聊完,又要林以谦和他一起去警察局。

    范霓也要跟着一起去,被那两人联合起来拒绝,让她留在米乐敦好好休息。

    范霓想要的休息,无非是在米乐敦顶上的无边泳池上,头上顶着一把大阳伞,看着拦着楼下重峦叠嶂的江景,喝着东南亚月的sgapore slg鸡尾酒,吃着藤椒鸡和甜皮鸭双拼ptter。

    要喝的鸡尾酒被黎皓拦了下来,说喝酒对伤口愈合不好。

    在范霓生气之前,服务生端上一个托盘。

    透明的雕花水晶杯,两片黄桃瓣儿,一个精致的小汤匙放在托盘上。被印花的纸巾包着。

    黎皓说:“生病了,就该吃黄桃罐头。”

    还真是这个理。

    范霓在渝州酷热的太阳下,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东南亚风格长裙,捧着一个雕花水晶杯,小口小口地吃着黄桃,吃了几口,又斜眼看这黎皓:“我哥说,我没做好结婚的准备,你说,结婚到底需要做什么准备?”

    黎皓三两口就把范霓点的那杯sgapore slg喝完了,还真的想了想:“你确实没做什么准备,也没什么,等到回到江城,我下次我给你弄个新婚大礼包,qg套装,验孕棒,你都得备着。”

    范霓把托盘里的纸巾团成一团,正正扔在黎皓的脑袋上:“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黎皓招手叫来服务生,“正泽这个人纠结的很,你别跟着他一起。准备是在事情发生之前的事,你和林以谦都已经赶鸭子上架结了婚,还准备个屁?往后看,别往前看。”

    黑色的汽车疾驰在渝州的高架路上,窗外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渝州雾多,天也多数是阴天,下起雨来倒也只是天色暗了些,远没有帝都大雷雨那般黑云压城的紧张感。

    隔板隔开了前后排,林以谦和范正泽单独坐在后排,隔着座椅扶手,气氛依旧紧张。

    林以谦挂了电话:“ 苏缙那边,说范霓范霓自导自演下套,是为了君谦江城第二中心的项目,是抹黑他的名声。。”

    猥亵向来难以定罪,闹上法律程序,本来就难办。

    律师不过是把所有的证据结合起来,编了另外一个故事,就很难找到证据反驳,疑罪从无。

    “他这个律师脑子倒灵活,万恒一定会为苏缙争取本地审判,检察院法院关系他们都打点好了,无非就是仗着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无法无天。”范正泽手指敲了敲两人间的扶手,“渝州的关系网盘根错节,苏缙的这些关系都是父辈祖辈的老关系,你打算怎么办?”

    “可惜苏家的律师不知道,她是我太太,要拿下君谦的项目,用不着抹黑任何人。”林以谦慢慢道,“但在渝州,苏家总会把他摘干净,这个案子得去帝都审,他们才闹不出什么花样。”

    范正泽和林以谦在警察局忙了一下午,晚饭定在渝州的南山。

    范正泽和林以谦在很多方面上,都有高度的一致性。

    范霓提出的泉水鸡、麻辣小龙虾的晚餐方案,全都在他们的联合反对下打了水漂,结果只能吃一顿虫草花胶鸡。

    谁会来麻辣之城渝州吃粤菜?

    就在半个月前,范霓都没有想到,他们四个竟然能这么安然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范正泽和林以谦都是温文冷静的性子,他们想要维持面子,就一定能够维持,又有黎皓在其间插科打诨,竟然还有几分和谐。

    面前的虫草花胶鸡闪着温暖的金色,泉水鸡的麻辣鲜香从隔壁店里飘过来。

    范霓心里不免有些后悔,她昨天真该跟着林以谦过来吃泉水鸡。

    她就不会在蒋凝的生日会山碰上苏缙,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一堆事情,总不至于现在跑过来吃花胶鸡。

    但是,也不会推开门,得到林以谦的那个拥抱。

    所谓祸福,也没有一个定数。

    无非是在祸与福之间摇摆。

    在喜欢和不喜欢之间摇摆。

    酒足饭饱,范霓得跟着范正泽回江城。

    她原本订的第二天的航班回江城,黎皓为了赶着过来,从帝都弄来黎家的私人飞机,范霓也就干脆就和范正泽一起回去。

    在上飞机之前,范正泽提议散步消食。

    南山的景色怡人,他也想抽点时间看看。

    范霓拉着林以谦先走:“你们慢慢走,我和以谦单独聊聊。”

    花胶鸡馆子门口,只留下黎皓和范正泽两个大龄男青年,大眼瞪小眼。

    “我还是很想念范小霓小时候的样子,白白软软的,穿着公主小纱裙,可爱得很,天天黏在我身边要我陪她玩,成天‘二哥’长‘二哥’短的。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被那个装大尾巴狼的穷小子给拐走了。”黎皓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范正泽的肩膀:“心疼你,儿大不由娘。”

    范正泽斜眼睨了他一眼,黎皓也不怵,直接拉着人进了小店:“好了,知道你心情不好,来,哥们陪你喝两杯。”

    范霓难得和林以谦有这样安静的独处时光。

    渝州作为三大火炉之一,夏天又潮又热,就算是在南山的山上,也好不了多少。

    范霓穿着东南亚风格的吊带,走了两步还是觉着了热,身旁的男人还是那么一身一丝不苟的衬衫。

    仔细看了看,林以谦的额上果然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一个没那么完美的林以谦。

    范霓伸出手,林以谦就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从山上往下看,就能看见玉带一般的江水,和江边的高楼大厦。

    范霓问:“你热不热。”

    林以谦道:“有点。”

    “要不解两颗扣子──”

    范霓的眼睛原本就又大又亮,自带光华,此时带着真假难辨的笑意,盯着他的胸口瞧,倒还显得几分引诱。

    她看着林以谦的喉结上了下了又上来。

    林以谦沉眸看了她一会儿:“你帮我解。”

    范霓笑了一声:“德行。”

    刚要伸手去给他解扣子,又想着自己待会儿就要走了,林以谦这胸口的好春光还指不定给谁瞧见。

    范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放在他手上:“擦擦汗吧你。”

    林以谦又道:“你帮我擦。”

    范霓倒也没动手,只是仰着脑袋看着他:“怎么?林总这么爱使唤人,又要人给你解扣子,又要人给你擦汗。”

    她听到林以谦笑了一声:“你以前倒是,很喜欢给我擦汗。”

    帝都的六月,和渝州比起来算不上太热,但他们这群土生土长的帝都孩子,还是热得不行。

    范霓是夏天生的,原本也不怎么怕热,但也架不住大热天的大中午,顶着酷热的日头去打印室拿试卷。

    第二天就要放假,各科老师都给他们准备了暑假试卷大礼包,其他课代表都把试卷拿过来了,就差英语试卷,还放在学校的打印室里。

    九门功课,范霓学得最好的就是英文,英语课代表这个差事,从高一开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去打印室拿英语试卷就成了她的活儿。

    那几位课代表提着好几大袋子试卷回来,试卷小山似的,比脑袋都高,每发一门试卷,同学就怨声载道一次。

    范大小姐倒是不会自己受累,去当搬运试卷的苦力。

    范霓找到了机房,林以谦果然在那边。

    这段时间林以谦几乎是成天成天泡在机房里,范霓也看不懂他在写些什么程序。

    听到范霓说的要他过去搬试卷,林以谦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去。”

    范霓扯着他的袖子:“我的生日你不去就算了,怎么连去搬个试卷都不帮忙。”

    林以谦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你要找人搬试卷,多的是人要帮你。”

    这话说的倒不假,她要是想要找人当苦力,全年级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都等着给范大小姐效劳。

    范霓又捏了捏他的袖子:“我就想要你帮我——我就想欠你人情,我就可以请你去吃饭了。”

    范霓这话说的行云流水坦坦荡荡,就这么直白地盯着他。

    “我不需要你请我吃饭。”林以谦微微皱了眉,屏幕上的字母跳动着,看的他眼花,他把键盘一推,“是不是我去帮你搬了试卷,你今天就不会来找我了。”

    这话说的绝情,范霓倒一点都没有不开心,笑眯眯的:“今天下午。”

    林以谦道:“今天一天。”

    “林神。”范霓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今晚还要回家做数学试卷,我不可能不来找你。”

    林以谦起身:“题目攒下来,明天来问我。”

    范霓压根就懒得和林以谦争些是“今天”还是“今天下午”,林以谦既然说了“明天”,她就等到明天。

    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范霓高高兴兴地带着林以谦去学校操场边的打印室,他们班的英语试卷堆起来比范霓的手臂都高,放在三个大号加厚塑料袋里,塑料袋套了三层,很明显,是怕塑料袋破了。

    范霓站在这一大堆试卷旁边,眼睛弯弯:“辛苦你了林神。”

    林以谦拿了最少的一袋,递到她手上:“走吧。”

    范霓简直惊呆了:明明就只有三袋,为什么还要分给她一袋?

    打印室在学校的最角落,还没走几步,范霓就开始哼哼唧唧,说袋子好沉,没看出来,就这么一堆,怎么就这么重,还真是知识的力量。

    林以谦压根就没接她的话,她就喊了他一声:“林神。”

    林以谦“嗯”了一声,明显很不感兴趣。

    范霓伸手过去,软下声音,看起来可怜兮兮:“好重啊,我的手都快破了。”

    范霓很满意自己的表演,如果秦薇现在看见了,一定会骂她是“狐狸精死绿茶”。

    绿茶就绿茶,总比她那种装模作样的假正经好。

    林以谦低头看了看,金娇玉贵的大小姐,整个人又白又软,手也是又白又软,握在手心像握着某种温润的团子,舒服的很。

    现在手心里横亘着两道红痕,虽然不深,但是塑料袋的两根袋子分得开,在手上的红痕就显得粗了,红印带着毛乎乎的边,倒显得有些可怜。

    范霓只见得林以谦沉色盯着她的手掌瞧,也没什么表情,只当是他可能真的不吃这一套,扁扁嘴,自觉无趣地想收回手。

    林以谦却伸出手:“给我。”

    范霓迅速把塑料袋放在他手上:“好嘞。”

    三个袋子,加起来二十多斤的试卷全都在林以谦的手上。

    范霓两手空空地走在他身边,轻松的很。

    所谓的甩手掌柜,原来是这个意思。

    六月的天气热得很,就连脚下的水泥地似乎都散发着热气。

    林以谦额头上也渗出了几滴汗珠,原本白皙俊秀的脸颊也发着红。

    范霓这个甩手掌柜当着也有些良心不安——还是秦薇先来挑衅她,说林以谦拒绝了去她的生日会,说她死缠烂打没意思,她这才动了去找林以谦帮忙的心思。

    不远处的三楼走廊里,秦薇靠着走廊边,死死地盯着他们俩。

    范霓收回眼神:“林神,重不重呀,你给我一个吧。”

    “不用。”

    范霓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天气这么热,我给你擦擦汗吧。”

    就算淡定如林以谦,也难得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看见范霓无比愉快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慢慢地靠近:“来,我给你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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