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王爷,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 第141章 孽障进宫
    隔日收到皇上口谕,李辞脸色一变。皇上已有十几年没骂他是孽障了。

    上次被骂还是在康皇后的葬礼,因他没哭,被皇上骂了句“不通孝道的孽障”。

    那传话的太监自觉难为情,忙辩解,“皇上原话便是如此,王爷莫怪。”

    李辞端正行礼,“儿臣李辞领旨。”

    待人去后,絮儿才咯咯笑起来,险些笑得直不起腰。

    李辞一手捞过她快笑断的腰,“有什么可笑?”

    絮儿擦擦眼尾泪花,端着两手学那太监说话,“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皇上口谕,叫李辞那孽障来见朕,钦此。”

    因提前笑出声,“此”字抖成一串呲呲呲呲的音调。

    李辞磨着牙关,报复式的把她纤腰一掐,“等我回来,看不收拾你!”

    絮儿一时戏精附体,冲他远远挥着手帕,就像给远征的夫君送行。“郎君保重,我等你回来!”

    哪知一语成谶,李辞这个年都是在宫里度过。

    入宫后,李辞按吩咐候在御书房。自那次走水,还是第一次回到这里。

    一切都变了,烧焦的梁柱、门窗、书案一应换成新的。似乎一切都没变,还是没烧毁前的样子,使他感觉如在梦中不真切。

    御书房没点炭盆,也没人给他上茶。李辞猜测哪里出了岔子,引皇上动怒。

    除了没按时喝御赐的葡萄酒,近来并没有忤逆皇上的地方。

    他从早等到晚,直到日落时分才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走进御书房。

    “见到父皇如何不行礼?”恒荣帝进来没看他,手里攥着那颗木心玩。

    李辞强忍不悦恭敬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恒荣帝转到榻上翻开一本奏折,神色不耐烦,“知道为什么叫你来?”

    李辞暗忖:总不会是为了叫他进宫过年。

    面上恭顺应答:“儿臣不知。”

    恒荣帝提起朱笔随意勾画,闷声道:“为你的胆子。贵妃说你收了白家的孝敬,给岳丈买了官。”

    所以贵妃说什么他就信,连查都懒得查一下?

    就像过去的十多年一样。

    一股陈年怨气翻涌上来,李辞冷声道:“父皇明鉴,儿臣一没收银子,二没协助买官。”

    恒荣帝轻掀眼皮看他,又转去看那奏折,左右一划打个红色的叉,“什么狗屁东西!”

    像是在骂奏折内容,也像在骂他。

    李辞的心好似也被烧过一场,哪里都是伤。他讥讽道,“父皇要骂什么便骂,不必拐弯抹角。”

    只听“嗒”的一声,恒荣帝撂下折子,转头冲他,“放肆!你这孽障向来目无尊长。旁的本事寻常,顶嘴倒是益发精熟!”

    他含怒走下榻,对上李辞不羁的眼睛,“和谁学的?”

    话音刚落,两人脑海立时浮现出同一个人——齐王妃白絮儿。

    恒荣帝轻扯唇角,“别是你那没礼数的王妃。”

    李辞垂头,抿一线浅笑,“正是儿臣那没礼数的王妃。”

    恒荣帝被气笑,点着脑袋在他身前踱步,“五千两?竟不知你眼皮子何时这样浅。收买朕的儿子,区区五千两?”

    这话简直让李辞恼火,现在是讨论数额的时候?

    他微微仰面,腰肢挺直了些,“白家确实亲自登门表示想走儿臣的门路求官,但儿臣已当面拒绝,并嘱咐府中管家将五千两银子送还。”

    恒荣帝不觉眉心扣死,往书案上捻起一张纸,随手扔到地上。李辞捡起来一看,竟是张五千两的欠条,盖着他隐春园的管事章。

    李辞就知是孟望春那吃里扒外的蠢东西干的。

    他彻底将腰身挺直,打拱道:“父皇明察,这章子虽是儿臣府上的,内容儿臣却不知。那隐春园的管家不大守规矩,常背着儿臣在外与人私觑。个中原委,父皇可找白家人当面询问。”

    恒荣帝冷哼一声,“什么阿猫阿狗也配见朕。”

    李辞强忍怒火,“父皇若不想见,也可提府中管家进宫问话。前些日子他刚被齐王妃发现行为不端,每年打着儿臣的名号私联官员,进出银子有十万两之巨。”

    一听有十万两,恒荣帝心道那还差不多。堂堂亲王,过手这个数目比较合乎身份。

    “钱呢?”恒荣帝走近。

    李辞抬眼,眸光里全是愤懑,“都进了锦鸾宫。”

    恒荣帝脸色变几变,“可有证据?”

    李辞正色道:“人证物证皆在。”

    恒荣帝却不说话了,转到榻上继续批复奏折。

    直到李辞跪了小半个时辰,他才翻身下来,居高临下地睨一眼,“没出息的东西!”

    李辞横竖想不明白,分明他半点过错没有,为什么皇上揪着他一直责骂?

    因久跪,膝盖腿脚皆不爽利,语气格外地冷:“愿听父皇教诲。”

    恒荣帝双手背在身后,点着脑袋笑,“有手有脚有脑子,就那样愣生生给人害?真是白生养你一场。”

    李辞不服,“因太子旧案儿臣不得不隐居,府上许多事情顾不到。加之身份上仍是贵妃娘娘的养子,不敢做出忤逆尊长之事。”

    恒荣帝越听越来气,恨不得走去踹他一脚,“你忤逆尊长的时候还少?偏到她那里你又乖了?”

    李辞暗暗品咂,皇上对贵妃的感情似乎变得很微妙。不再是几年前一味宠着,听之任之的态度。

    他知道皇上爱美人是真,爱钱更是真,便顺势拱火:“原是一早要彻查,因父皇与贵妃娘娘心意相通,想着银子往她宫里去了,必然是往父皇手里去了,便没追究。”

    果不其然,气得恒荣帝拾起一本奏折就往地上摔,“糊涂东西!女人再喜欢,银子断不可以让她们过手。难道你府上也预备让王妃管理钱财?”

    一霎说得李辞心虚,还真是。

    见他不语,恒荣帝已然猜到就是那样子。一时血压升高,感觉后脖阵阵抽痛,顷刻瘫倒在榻。

    李辞忙起身去扶,恒荣帝挥手弹开,语气却陡然软下来,“你那位王妃可不是省油的灯。”

    略一顿,无奈叹笑,“却胜在自然可爱。也是,女人年轻时谁都可爱,老了就变了,成日盘算着往你身上捞好处。”

    李辞乍惊,这还是皇上第一次与他说起家常的话,有点不习惯。

    又觉阵阵心酸,絮儿不到十八岁就想方设法往他身上捞好处了,不用等到年老。

    他低声道:“谢父皇教诲。”

    恒荣帝见他两手不停替自己抚着心口,难得有个孝顺模样,便道:“今年留在宫里过年,难得咱们父子有个独处的时候。”

    李辞惊骇不已,正预备跪地求皇上收回成命,便听皇上又说,“横竖你们要和离,耽搁不了什么。”

    闻言李辞后退跪下,“和离不过一时戏言,父皇切莫当真。”

    恒荣帝喘着未平的心口道:“自来没经历考验的夫妻靠不住。余生几十年,风花雪月自然要有,风霜雨雪也要有。你媳妇若连这点子风雨都扛不住,那便不值得相守终身。”

    李辞连忙反驳,“儿臣……”

    “君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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