腫脹近乎變形的臉蛋,破裂的衣服碎片灑落在周圍,加上奄奄一息的呼吸頻率,相信這種畫面看在任何一個人眼中都是無比悽慘的模樣,更別用提這個人還是張葉清至今為止認識的好友,那份壓抑在心中的憤怒幾乎已經達到臨界點,難以繼續忍受下去。

    「喂······你在做甚麼」

    張葉清一腳將人踹到旁邊,隨後狠狠地送上幾記稱得上是絕招的攻勢,直到對方在也沒有動靜才緩緩停下。

    雖然說處在氣急攻心的狀態之下,她依舊能夠壓制住本身的力量輸出,主要是看見朋友仍然有著喘息的空間才沒有進一步的動手,假設諾拉真的一命嗚呼,或許破戒一次也無所謂,甚至講句難聽一點的話,在場組織的所有人都不見得會有好下場。

    「諾拉!你還好吧!」

    張葉清趕緊去查看一下諾拉的狀況,深怕這位友人已經連正常呼吸都做不到。

    本該是充滿深邃五官的臉龐已經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樣,披在外頭的大衣似乎被撕破而看不出清楚該有的模樣,更糟糕的是,鬍鬚男對著胸口踢上一腳的關係,骨頭往下進行壓迫,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進一步的嚴重問題都有可能會發生也說不定。

    「······還好」

    諾拉微微一笑,即便臉上做不出任何表情,依舊盡可能用平淡的聲音回應。

    「這叫還好······撐著點,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

    「不行······呼······芙······蘭」

    大概是鮮血卡在喉頭裡面的關係,諾拉剛說出一句話便噴濺滿臉,讓那張本就扭曲的臉蛋變得更加可憐。

    一個普通人為了友人做到這種程度是難以想像的一件事情,直到現在都搞不清楚為何不選擇趕緊逃生而是努力去對抗敵人到最後一刻,不過,那點小事情並不會改變張葉清的心態,就是徹底將那些跨雷池一步的傢伙打倒。

    「休息一下······我馬上去解決這些問題」

    張葉清將諾拉抱到一旁的空洞,拿附近的東西隨便往上頭蓋,盡可能不要讓別人看見。

    這樣的對待方式讓她不再手下留情,先是把鬍鬚男踢到戰場的正中央任由對方自生自滅,另一邊則是將所有的敵人都踢昏,下手的力道比起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為了確保體力上面的消耗部分能夠盡可能保持住,基本上都是一人一腳最為舒適。

    身上的這一套裝備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無敵,子彈幾乎全都沒有辦法造成直接性的傷害卻能夠透過加速度的衝擊留下不少疼痛感與一些清晰可見的瘀傷,如果一個位置連續遭受到兩次的攻擊就會產生些許的內在傷害,這些部分是無法從表面上看出。

    「······呼」

    張葉清尋找一處喘息之地,暫且讓身體進行一些放鬆。

    說句實話,持續不斷的戰鬥不光對體力上面是一大考驗的地方,對精神也是一個巨大的麻煩,一次又一次的在他人身上製造疼痛,就連是一個成年人都會感覺到相應的不安,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女更是難以做到這一點,好幾次都差點下手過重將頸椎折斷,於是急忙將力道回收,導致本身受到不小的驚嚇。

    與其他的同齡武術家,張葉清的力量實在超出普通人太多,下手的力道一個控制不均就會造就一個人的死亡,加上有過一段空白期間的關係,下手的精確程度遠比以前糟糕太多,好幾次都從外觀錯判對方的承受能力。

    「······還有半個小時」

    張葉清拿起手錶確認時間,發現離約定好的兩個小時還有三十分鐘左右。

    前面的一個多小時裡面,她成功將那些組織的成員打退堂鼓,尤其是將幾名優秀的將領都一腳踹翻,那些普通地痞流氓自然嚇到四處逃竄根本不敢戰鬥,加上後面的一些傢伙不斷前仆後繼,一頓混亂之中甚至將一批又一批的敵人變成暫時的友軍打手,一群人互相毆打彼此的場面相當可笑。

    --咳咳,請各位在場的混混們盡快撤退,否則就要承受劇烈的迎頭痛擊

    正當張葉清倒數時間並確認是否有奇怪的傢伙踏進營區,頭上突然出現一台直升機,一位相當熟悉的人物正在上面大聲囔囔叫喊著不停,搞的人心情相當不舒服。

    「妹妹我來了!」

    沒過多久的時間,張群川從天空之上一躍而下,輕而易舉的穩定落在草地之上。

    光是從高空墜落沒有一點傷害的功夫來看,張葉清確信眼前的這位二哥實力已經不亞於父親天閃三段,說明離家出走的這段時間裡面又有著相當程度的長進,不管是從旁人那邊的拜師學藝還是個人的獨自領悟,事到如今,這位兄長已經確實是世界頂尖的存在之一,屬於絕對不能夠小覷的對象。

    「······援軍呢」

    張葉清拍了拍屁股從地上起身,一臉困惑的詢問張群川。

    「我呀,一個就夠」

    張群川自信滿滿地舉起手,像是一個淘氣的小孩想要展示自己。

    當自家二哥選擇華麗當場的那一刻,張葉清就已經做好做壞的打算,面對此情此景也只好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任由對方開始進行暖身活動,然後一個勁的衝進人群之中像是一台坦克車將其他人都撞飛打殘。

    與她的手腳折斷不同,張群川擠在人群裏面就是兇狠的屠殺,許多人恐怕連手部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就已經斷氣,有些人勉強能夠看見行動的軌跡進行閃躲,那樣的人反倒會遭遇更慘的下場,因為之後還會有好幾招連續不停地攻擊,絲毫沒有一點憐憫可言。

    渾身宛如殺器的男人登場,那些組織的成員再也無法按耐住心中的恐慌,掉頭就從這個地方離開,根本沒有停留的意願,不少嚇到膽怯的人乾脆倒在地上裝死,甚至將武器扔在地上雙手合十表示投降不想繼續白白犧牲。

    本來就所剩無幾的敵軍全都緩緩撤退,加上肯亞當地政府的正規軍隊早就將那些真正的敢死隊解決,張群川實際上根本沒有出手幾次,這場激戰便直接結束,讓這位原本就異想天開的男人頓時垮下一張臉,手中抓住的一具屍體直接扔到地上不去理會。

    「······總算結束了」

    張葉清大喘一口氣,整個人躺在地上放鬆一下身體。

    至此大局已定,接下來不存在更多的戰鬥,伴隨著肯亞軍方將幾名組織成員處決帶走,這場持續數日的恐怖行動也總算是拉下帷幕,只是,對來自海濱的學生們來說,這場戰鬥遲遲還未結束。

    「······所以你的想法是讓我幫忙把幾個同學先帶回海濱」

    張群川蹲在地上詢問張葉清的想法,希望能夠搞清楚這位妹妹究竟打算做些甚麼。

    趁著這場騷動將那些精神狀況不佳的同學一個接著一個送回去,並且在其中夾帶著芙蘭與受到重傷的諾拉,將這一點做好就能夠完美將那個組織僅剩的一點希望徹底消滅,如此一來,這些人也不可能為了一點點的報復繼續出動兵力,尤其是在肯亞軍方的周旋之下,這種組織的消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也好,幫忙你把同學送回去也算是盡了哥哥的一份力」

    張群川知道接下來沒有任何表現的機會,於是大方地將直升機借出來給一部分的同學離開。

    由於剩下的事情不需要張葉清的參與,作為一位平凡的少女,此時此刻最為在意的除去遠在天邊的戀人以外就是不知安全與否的芙蘭跟極有可能會出現破相的諾拉兩人,畢竟會願意踏入這場戰鬥的主要原因就是兩人。

    「······嗨」

    諾拉勉強睜開雙眼回應張葉清,嘴角露出應該算是微笑的動作。

    戰局結束的當下,法斯特先行一步確認局面,與肯亞當地軍方商量對話一番過後才得出安全的結論,隨後將芙蘭從地底之下帶出來,兩個人相互擁抱感受彼此仍然生存的真實感,另一邊,她們也在附近發現身受重傷卻一跛一跛的某位少女。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芙蘭緊緊抱住諾拉哭泣,泣不成聲的模樣讓旁邊的人都有著一股辛酸感。

    「不要搖那麼大力······我是病人······」

    諾拉已經沒有辦法拉長氣說話,只能說上幾句便停頓一會,看的出來連呼吸都相當疼痛。

    「法斯特!」

    「馬上就好」

    面對芙蘭的質問,法斯特迅速拿出擔架將人固定並扛在背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面,直升機抵達現場將幾個學生先行一步帶走,目的地應該會是肯亞的國際機場,利用當地政府的權限搶先一步將幾人送出境,至於重傷的諾拉則是需要多花一點時間在醫院裡面治療,等到完全康復再離開。

    「校外教學······下一次希望能安安靜靜地度過才好」

    張葉清朝著鬍鬚男的腹部輕踢一腳,看著肯亞士兵將人帶走,這才有種事件總算告一個段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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