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荀彧和关羽纷纷正色,静等刘备详细说来。

    毕竟刘备对麾下大将都是坦诚相待。

    可今日,帐中却只有刘备、张与、荀彧和关羽四人,而且还特地让张飞和陈到都守在了殿外,可知刘备所说的‘大事’,有多机密。

    两人正襟危坐,刘备则是打开了军案上放置的盒子,将玉玺小心翼翼拿了出来。

    淡淡的荧光缓缓散开。

    荀彧一眼就认出了玉玺,震惊不已,难得失态的指着玉玺说不出话:

    “这!这!这……”

    “此事说来话长,”刘备苦涩一笑,快速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关羽听完,一双丹凤眼微眯,看着玉玺,眉心微拧。

    倒是荀彧明显陷入了和刘备一样的担忧中。

    担心天下大乱,天子恐遭不测,又担心刘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最后,荀彧眼中划过一丝庆幸,叹气道:

    “这东西一定要藏好,绝不能让人发现!这事也要保密,不能传出去一点风声!”

    不然,还不天下大乱了?!

    关羽也捻着长髯,开口附和:

    “绝对不能再让第五个人知道,玉玺在兄长手里。”

    闻言,刘备自然是点头应了。

    但随即又道:

    “等救出陛下,我立刻将此物归还。

    只是陛下丢了玉玺,董卓那里定然瞒不住多久,得尽快想办法救出陛下。

    且并州也非安稳之地,想来我也要常常在外作战。

    如此一来,玉玺安危,就只能你们照看着了。”

    荀彧不必说,无论什么情况,自然是留守大后方的。

    至于关羽,这些日子不是守着阳城,就是守着汜水关。

    估计等上党和太原打下来,也会留守两地,以策安全。

    因而刘备才会有此一托:

    “主公放心,彧必定全力以赴!”

    “兄长尽可放心,羽在,玺在!”

    两人话落,张与想到这玉玺晚上会发光,需要牢牢的裹起来,如此,沿路携带玉玺,就是个麻烦事了。

    因此,张与便问荀彧:

    “文若,你有没有什么好地方可以藏这玉玺?或者有何奇巧机关可以暂放此物?”

    张与话落,刘备的目光也落在了荀彧身上,关羽自然也看了过来。

    荀彧拧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见状,刘备和张与一对视,刘备缓缓开口:

    “既如此。可能此物要暂时托付给文若了!”

    说着,将玉玺推到了震惊不已的荀彧身前。

    毕竟。

    如今已经是八月下旬,很快就是十月,冬小麦的种植季节了。

    其余的先不说,单说从要从雒阳带走的百姓,便足有数万,总得给他们找块地,种植作物。

    不然来年,百姓吃不上饭,刘备也就没有军粮。

    何况,南匈奴单于於夫罗,都已经占领到上党郡的壶关了,此去搞不好就是一场恶战,到时候带着百姓,也没法打仗啊。

    所以,荀彧跟他们肯定是要分开走的。

    看着触手可得的传国玉玺,荀彧目光一颤,有些回不过神。

    这可是传国玉玺啊,就这么给了自己?

    不怕自己背叛或者挟宝逃跑吗?

    要知道,有了玉玺,以荀家的势力,再扶持个天子都够了!

    荀彧刚想问。

    但他一抬头,正对上刘备真诚信任的目光。

    荀彧再也问不出来了。

    他又转头,却见张与目光如常,仿佛这不过是件小事。

    而关羽脸上也没有任何的防备之色。

    瞬间,荀彧心中泛起浓浓的暖意,目光坚定地看着刘备,出言保证:

    “荀彧定当拼死保护此物,请主公放心!”

    见荀彧如此严肃,刘备一笑,开口宽慰:

    “尽力即可,玉玺再重要,也抵不过活生生的文若!”

    张与也道:

    “等我们安稳下来,可以挖个密室,专门存放处此物。”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玉玺的事情翻过去,几人开始商议并州之事。

    “上郡的东羌可以先往后放放,那地方贫穷苦寒,羌人也四处分散,只要不逼急了,翻不出什么大浪!”

    荀彧率先开口,将东羌排除在外。

    东羌,是东汉时西羌族内徙的一支,分布在安定﹑上郡﹑北地等地方。

    只不过羌人内部缺乏推举共主统一族群的联盟意识,羌人族群一旦壮大会选择扶持更多的酋豪,将族群分散出去。

    因此长期都是汉朝的附庸,唯一一次闹出乱子,很大原因在于因为当地官员太过压榨羌人,逼得羌人不得不为了生存而造反。

    话落,荀彧又将矛头对准了南匈奴:

    “倒是南匈奴,分化成两个王庭,于夫罗盘踞在太原、上党一带,还跟黑山军有勾结,常年劫掠。

    至于另一个王庭,则是在西河与上郡。

    因为单于须卜骨都侯几年前就死了,所以是由几个匈奴老王共同掌权,这个王庭近年来还算安分,但也难保没有异心。

    主公若是想平定并州,就得先调和南匈奴两个王庭之间的关系,将其收归己用!”

    闻言,张与则是提出了不同看法: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倒是认为,主公可以做开战准备了!”

    毕竟,五胡乱华中,汉族几乎被灭。

    如今再来一次,张与是决不会看着南匈奴和出身于南匈奴的羯族坐大,再反过来祸害汉人的!

    关羽乃是河东解良人,早年跟前去河东劫掠的南匈奴打过交道,因而此时也支持张与的看法:

    “南匈奴,忘恩负义之辈,寡廉鲜耻之徒,可杀之!”

    “可历代天子都对南匈奴多加安抚,且其帮助大汉平定祸乱的次数也不少。若是能收了南匈奴的军队,主公势力也能更强一步!”

    荀彧更多时候像个政治家,所思考的东西,很多也是站在这个角度提出的。

    但张与则完全不一样:

    “南匈奴降而复叛的事情也没少干,骨子里就是欺软怕硬,匈奴汉化这么久,也没什么作用,何必浪费精力?

    若想收拢南匈奴,先灭匈奴王族,而后重编匈奴军队,慢慢汉化百姓便可。”

    两人意见相反,刘备也是第一次见到两人争锋相对。

    他思索片刻,下了决定:

    “先礼后兵,若是南匈奴不识相,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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