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加速，你害怕吗？”柯柏笙问道。
“怕什么，罚单又不是我交。”
真有意思，从前坐他车的姑娘，大多都表现出害怕车速过快，一副需要减速需要安慰的娇柔模样。不是不好，女孩子嘛，害怕也没什么，漂亮的姑娘一脸无辜说害怕，难免不激起人的保护欲。
可是她不害怕，她说不够快、不够刺激。
那就加速，那就体验一把速度与激情。
不过柯柏笙起初还是没太使劲踩油门，万一这姑娘是佯装淡定，等下吐他一车，那这场面真的不太美妙……
“你怎么不敢踩油门啊？大帅哥。”姜禾的声音听起来其实蛮兴奋。
“我怕你吐。”
“吐呗，那也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话音落，姜禾又给他一个挑衅却可爱的笑脸。
柯柏笙被感染着，嘴角亦上扬。
兴许是氛围感在作祟，他就是觉得今夜曼妙无比，身旁人短暂地做了他的精神救赎，把他从原本紧绷压抑的状态中拽了出来。
多久了，从没像此刻这般放松过。
在得到姜禾肯定的“怂恿”下，柯柏笙鼓足了劲儿去踩油门。人生嘛，难得畅快一回。
黑色revuelto驰骋于无垠公路上，速度快到公路摄像头拍出来的画面都是模糊的。
不知道要交多少个罚单了。
何止罚单，要吊销驾照了吧。
如果能飞就好了，人为什么不会飞，车子为什么也不能飞，不对，会飞的车子那是飞机，怎么没开飞机来呢……
柯柏笙心里不断碎碎念着。
人就是这样吧，幸福的话，会思绪飘扬；不幸福的话，也会。只是这思绪内容不一样罢了。
车子开了很久，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以为无声会尴尬，但意外的是没有。此刻有些像熟悉的陌生人，瞧瞧，多奇妙。
姜禾有些疲倦，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头微微偏右，望向窗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她的左侧脸是要比右侧更精致的，所以她也是故意留这边脸给他看到。
开车是要顾着两边后视镜的，所以柯柏笙望向右侧后视镜时，当然能瞥到姜禾的样子。
她是那样慵懒松弛，没有做作地端着姿势。可能是真的累了，她也没劲再凹姿势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属于姜禾的气质——喂了酒的粉色玫瑰，根茎上的刺也是显眼的。
迷人心窍，勾人心弦。
柯柏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瞬间恍惚走神，差点碰上路桩，他也迅速回过神，像是突然醒了，开始认真驾驶。
动静算大，姜禾不可能没发现，温声开口：“是不是累了？我们到下个休息站停吧。”
“好。”
言简意赅，柯柏笙其实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有些发烫。他向来紧张心虚时耳朵就会发红发烫。
十几分钟，休息站到了。
柯柏笙熟练操作一番，车子停地十分完美。他将两侧车窗微降了些，取了一支烟出来。
“给我也来一根。”姜禾伸出手。
柯柏笙顺手将自己手中的给了她。
姜禾接过，却不是放在嘴边，而是放在车窗边，说：“我闻不了烟味，麻烦你忍一下咯。”
柯柏笙轻笑，一只手搭在下巴上摩挲着，“你多大？”
“二十四。”
“刚毕业吗？”柯柏笙又问道。
“毕业两年了。”
“做什么工作？”他接着问。
“演员。”
“是个大明星啊！”柯柏笙有些惊奇。
“对，你要签名吗？”姜禾故意打趣道。
“可以啊，你都演过什么，是不是刚入行，我对你没有印象。”柯柏笙饶有兴趣地回应着。
“恶毒后妈，或者拐卖儿童……”姜禾不想说了，自己演的那些都不能称之为正儿八经演戏。
“那导演真是没眼光，这么漂亮居然不给安排好角色，别干了，来我这，我让你演大女主。”
很显然，柯柏笙是一个很礼貌很绅士的人，对方说什么他都会以一个极好的态度回应。
“好呀，我想演那种去父留子或者杀人不眨眼的，能给安排吗？”姜禾开始展现她的幽默属性。
“你这对男人深恶痛绝啊，那怎么敢和我走？”柯柏笙也继续接她的梗回应着。
“夜深人静，荒郊野岭，好下手啊。”姜禾故意装出“狠戾”看着这个男人。
柯柏笙倒是笑而不语，昏暗中，他仔细端详她的面庞，他看到她眼中的一丝凄凉和不甘心，心想这大概是和她的职业有关。也许她真的是梦想做一名演员，可挤不进那个名利场，甚至是连一步都未踏进去。
思考了片刻，他抽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姜禾，说：“跳槽吧。”
姜禾接过名片，那一瞬间，她愣住了，不过只是一瞬间。
柯柏笙顺手打开了车顶灯，这样她能看清名片。
他亦能看清她。
名片上印着：柯柏笙 18888。
姜禾打趣说道，“怎么，该不会是圈内大佬，看我怀才不遇，想当伯乐？”
柯柏笙笑笑没有回答，只是将灯熄灭，调整了坐姿，倾斜了靠背，温柔说：“睡一个小时，送你回去。”
又恢复了昏暗环境。
姜禾摩挲着手里的名片，还挺厚实，又糙糙的质感，好像还有淡淡香味，但闻不出来是什么香了。
接着恢复了之前的姿势，也决定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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