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思唇角抽搐，“你真是颗厚脸皮的墙头草。”
何奉子立即磕了一个响头，“诶！多谢主上夸奖！”
欧阳祇无奈地叹了声气，却也无法反驳什么，左思思回来了，他确实没理由继续当月神主。
清奕上前一步道：“既然月神主已然归位，今日又恰巧各位长老都在场，不如商量一下，月神族与花神族两族联姻之事？”
听到这话，何奉子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你们那小小花神族一穷二白的，什么都没有，也想高攀我们家主上？真是给你脸了！去去去，什么花神主，还不如我们欧阳神使呢！”
欧阳祇没忍住笑出声。
清奕蹙眉看了欧阳祇一眼。
欧阳祇无辜摊手。
左思思听得耳朵疼，摆摆手道：“我如今刚醒来不久，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月神主一位继续由欧阳祇暂代，你们有什么事像以前一样直接呈给他就好，无事你们就先走吧。”
何奉子鄙夷地看了那些长老一眼，“都怪你们，不知道神女身子刚好吗？吵吵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快滚！”
众长老：……
奈何神女已经发话，他们也不好多留，便只好瞪了何奉子一眼后，纷纷离开。
等众人走了，何奉子又一蹦一跳地来到欧阳祇面前，惭愧道：“神主，方才是我不敬，您大人有大量，别怪我啊！我这不也是担心神女吗？”
欧阳祇：……
何奉子又瞥了一眼清奕，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摇摇头啥都没说。
清奕：……
左思思看着何奉子跑来跑去，无奈道：“你也出去。”
何奉子站到左思思这边来，认真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行啊神女！我有事禀报！”
“何事？”瞧着他一脸严肃正经的模样，左思思问。
何奉子跪到地上，“回禀神女，此事其实也与夙芫有关，虽她已被神女处死，但这事我认为还是应该告诉神女。
前些时日，夙芫还在月神族时，我便发现她时常行为怪异，像是在藏什么东西，或是在躲什么人。后来某一日，我意外遇见她鬼鬼祟祟地出了月神族，正当我以为她想偷偷摸摸做什么苟且之事时，我就发现她进了花神族，过后一打听我才知道，原来她是自请去花神族谈生意的。
可我这心中着实不安啊，于是便悄悄跟着调查了几天，结果谁能想到，她在花神族时看似闭门不出，实则改头换面，偷着去见过一位身着黑袍之人！”
左思思闻言正色道：“黑袍人？”
何奉子点头，“是啊！当初的叛神不就是这副打扮吗？所以我一看见那身黑袍就察觉了不对。我担心夙芫是想对月神族不利，又想看看那黑袍人到底是谁，就在隐蔽处等着两人谈完事后，悄悄跟着黑袍人离开了，结果谁知半路上，那黑袍人忽然消失了！
后来我不放心，就又去了花神族那边蹲守着，果不其然，没多久又让我遇上了黑袍人！这一次我吸取先前的教训，伪装的很好，直接跟着他走到了魔界，可谁曾想刚进入魔界，那黑袍人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当时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欧阳神主的踪迹，他如此巧合的突然出现在魔界，我还以为他与黑袍人有关系……再联想到欧阳神主派夙芫去花神族的举动，我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诈，便赶紧回了月神族调查此事！”
听完后，左思思若有所思地看了欧阳祇一眼。
在何奉子眼中，这似乎是左思思开始怀疑欧阳祇了，但欧阳祇知道，左思思这是在怪他，竟然跟踪人还暴露了行踪……欧阳祇惭愧地低下头。
左思思又看向何奉子问：“你说你当时在隐蔽处等夙芫和黑袍人谈事，那你可曾听清，他们在商量什么？”
何奉子蹙眉道：“没完全听清，我当时一心都在想着黑袍人或许就是叛神，心中紧张得不行，所以只断断续续听到了什么……合作？除掉左考考……什么的……”
左思思点了点头，“知道了，反正夙芫已死，这些现在再谈也无用，你先回去吧。”
“是！”何奉子恭敬退下。
等人走后，左思思问：“你们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
虽然何奉子说得一脸真诚，可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欧阳祇一些。
欧阳祇摇头，“他当时在发现了我的情况下，还径直引着我走到魔界去，不排除是想故意让我怀疑他……思思，他说的话……”
左思思：“我自然信你。”
闻言，欧阳祇悬起的心落下，他与左思思之间的关系看似很牢固，实则一戳即破，如果左思思信了何奉子，那任他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可欧阳祇放心了，清奕那边却绷紧了神经。
她相信他……她相信他……她相信他……
清奕难以置信地看着神座上的左思思，她对自己，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可惜左思思并未注意到他的失落，依旧垂头思索着何奉子的话。
殿中安静许久后，清奕突然察觉指尖一紧，抬手一看，他手上的尾戒不知何时变得通红。
这是他离开鹤玄仙宗前，与青随的魂魄绑在一起的戒指……青随出事了？
他慌忙道：“思思，我得回鹤玄仙宗一趟，你在古神族保护好自己。”
左思思起身，“鹤玄仙宗出什么事了？”
清奕：“我也不知，我只能察觉到，青随有性命之危。”
左思思立即走到他身边，“我和你一起回去。”
接着她看向欧阳祇，“月神族就拜托你了，等我们解决完鹤玄仙宗那边的事情就马上回来。”
欧阳祇：“好。”
……
情况紧急，左思思与清奕马不停蹄地从古神族出来后，就直接朝鹤玄仙宗赶去，结果半路上，恰好遇见了正在找他们的秦巧儿。
秦巧儿远远瞧见两人，匆忙飞过来，“我可算是找到你们了，你们这是躲哪儿去了？快跟我回鹤玄仙宗吧！师姐出大事了！”
“发生了何事？”清奕担忧道。
秦巧儿：“还不是那秦苏子！不知他是中了什么邪，走火入魔地带着人闯进了湖心正殿，说要杀了师姐，让他当掌门人！方才我眼看着形势不对，就赶紧偷溜出来找你们了！”
左思思：“秦苏子？他不是秦糖的徒弟吗？怎么会想把自己的师尊杀了？”
清奕蹙眉，“也许是因为上次的事。”
“上次？”秦巧儿有些疑惑。
清奕：“嗯，上次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秦糖屠灭了一众同门，逼得老掌门退位，还因此事跑来问我……我没告诉他其中的具体缘由，他怕是只将结果记在了心中，也想用这种方法当上掌门。”
左思思：“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刚才你说青随有生命危险，怕不是他又想以命换命，用自己的性命去对抗秦苏子。”
秦巧儿：“可是不该啊，秦苏子的法力有那么高吗？师姐加上青随一起，都还打不过？”
清奕摇头，未看见具体情形，他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等几人一同回到鹤玄仙宗时，仙宗内一只仙鹤的踪影都瞧不见，鱼儿也都沉在水底的泥沙之下，整个鹤玄仙宗寂静得只能听见从湖心正殿处传来的撞击声。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微弱的龙吟……
三人瞬间提起十二分精神，眨眼间便来到了湖心正殿。
往日里美得令人窒息的宫殿，此时满是血迹。
三人向殿中看去，只瞧见一群人在秦苏子的带领下，拼命朝正中心的淡蓝色结界攻击，而那淡蓝色结界中，正是浑身伤痕、痛苦喘息的青随，此刻他变回了龙身，紧紧将昏迷不醒的秦糖护在龙鳞之下。
结界外的一群人应该是秦苏子带来的帮手，可奇怪的是，先前看起来白白净净的秦苏子，此时披头散发，脸颊攀着满满的符文，眼眸更是漆黑得看不见一点眼白。
清奕：“果真是受了邪。”
没有一丝犹豫，三人飞身上前将众人挡开，护在青随与秦糖身前。
被迫后退几步的秦苏子歪头看了许久，认出来人是谁后，他道：“清奕仙尊？让开！我当了掌门后，你没有任何影响。”
他的声音里混杂着另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听起来无比诡异。
再结合他如今的样貌……
“你闯了鹤玄仙宗禁地？吃了鬼稞？”
清奕冷声问道。
“鬼稞是什么？”左思思问。
清奕：“是鹤玄仙宗从前一位喜爱专研邪术的弟子炼制的禁物，食用过后会在人体内自发吸纳周围的孤魂野鬼，将人变成一个盛放冤魂的容器。若食用者意志顽强，便能成功融合这些鬼魂，化为己用，登至鬼邪修术的最大乘，从此往后，只凭收集冤魂便能快速提高自身修为。”
左思思：“那如果意志薄弱呢？”
清奕指了指秦苏子，“就会像他这样，被冤魂控制，将自身欲望放至最大化。”
秦巧儿点点头，“我也曾听师父提起过，就是因为世间几乎没人能完全掌握鬼稞，所以长老们才会将这东西放入鹤玄仙宗禁地，并彻底封存与之相关的记录，不让后来的弟子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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