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刚收到他给我的信,怎么会出事呢?”

    廖晴岚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不会有假。冀州那边已经在全力搜寻了。”

    她感到一阵晕眩,用手撑着桌子,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没有倒下。

    “怎么会这样,身手那么好,怎么会落水呢?”廖晴岚喃喃自语,不愿相信这件事情。

    “你别太担心,消息从冀州传过来花了三天时间,或许现在人已经找到了,只是消息还没传回来。”廖震东安慰道。

    已经三天了……

    这么冷的天,他掉进黄河里,就算没有受伤,也要冻掉半条命。

    “陛下已经命我亲自前往冀州坐镇,一旦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廖震东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准备离开。

    “父亲,我要和您一起去。”廖晴岚强自撑起身子,跟在廖震东身后。

    廖震东能理解她焦急的心情,点了点头,道:“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即刻出发。”

    廖晴岚没有收拾行李,而是到库房胡乱塞了很多补气驱寒的珍贵药材。

    药材整整装了半车,然后送到莫忘那里。

    “师父,顾明昭坠河失踪了,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一趟冀州?”

    廖晴岚思来想去,还是让莫忘跟着一起去,更安心一些。

    “姓顾的小子出事了?”莫忘惊得胡子一抖,“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发吧!”

    “锦绣,你和师父再好好清点一下备用的药材,明天带上相府的护院出发。”廖晴岚吩咐道。

    “小姐,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你们坐马车,我和父亲骑马先行一步。”

    廖晴岚片刻都坐不住,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冀州。

    “我要和小姐一起!”锦绣道。

    “听话,你的任务是替我照顾好师父和药材,此事非同小可,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奴婢明白,一定不负小姐所托。”锦绣点了点头。

    “师父,有劳您等会再去库房看看还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让锦绣一起都打包带走。”

    莫忘和锦绣点了点头。

    该交代的都已交代完毕,廖晴岚又回房间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物,背着一个简便的行囊,大步前往马厩,与父亲一同出发。

    疼……

    顾明昭的意识如同被厚重的迷雾笼罩。

    疼痛如针尖般刺入他的脑海。

    他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和生命力正在不断流逝。

    不知在这片混沌中徘徊了多久。

    在他以为自己永远都走不出这片迷雾时,隐约听到一个女子的哭泣声。

    那女子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悲伤,他忍不住想抬手为她拭干眼泪。

    “阿昭,你不能有事啊。”

    他试图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努力去看清女子的脸,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怎么都散不开。

    顾明昭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用手背遮住光线。

    一个柔软的身子扑进他的怀里,随之而来的是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殿下,您终于醒了!”

    顾明昭皱着眉,头痛欲裂,用力推开那个女子,冷冷问道:“你是谁?”

    女子被推开后,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切身是如烟啊!”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殿下,您不记得了吗?”

    顾明昭努力回想,但脑海中一片混乱,只觉得头痛欲裂,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能暂时放弃回忆,坐起身子,疲惫地靠在床头。

    扫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一间荒置的草屋,完全看不出自己身在何处。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他戒备地问道。

    如烟见状,柔弱无骨的身体软软靠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

    “您叫顾明昭,大胤朝唯一的异姓王,我叫如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因为一些变故分开了很多年。后来好不容易再相遇,您已经被加封为秦王。

    妾身自知与您身份有云泥之别,所以不求名分,心甘情愿做一个见不得人的侍妾。

    这次您来冀州治理水患,妾身实在放心不下,就偷偷跟着来了,谁知道您竟然失足落入黄河里,妾身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您落水后就昏迷了,妾身抱着您一直飘在水上,飘了好久才被冲到岸边,妾身找到这间空屋子,一直等着您醒过来。”

    顾明昭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但脑海中的记忆仍是一片模糊。

    如烟见他眉头紧锁,柔声安慰道:“殿下,您刚醒来,不必急于一时,妾身会永远陪在您身边,慢慢帮您找回记忆。”

    顾明昭睁开眼,像是被她的话感动了,眼神温柔缱绻:“如烟,我肚子有点饿,能不能帮我找些食物?”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令如烟心头一颤。

    如烟娇羞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出草屋去准备食物。

    顾明昭目送着如烟离去的背影。

    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之外,他的眼神才逐渐变得冷冽。

    “呵,这倒是有趣。”他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只是失忆,这个女人竟然敢把他当成傻子,满口都是蹩脚的谎言。

    他清楚记得,自己是被人推下河堤的。

    那种突然被袭击坠落的感觉至今还历历在目。

    自己一个大男人掉下去都昏迷了,一个女人,凭什么能跳下去救他?

    更何况,此处周遭完全听不到水声,离河边应该有一段距离。

    他不相信会是被水冲到这里。

    也不相信一个弱女子,能拖着昏迷的自己走到离岸边这么远的距离。

    最重要的是,这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很重,一靠近他就想吐。

    这样令人反感的味道,怎么可能是他的侍妾。

    她刚才说了那么多,恐怕除了名字,没一句话是真的。

    顾明昭的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这个女人在附近肯定还有同伙。

    此时敌在暗,他在明,不宜轻举妄动。

    而且如烟和推他下水的人之间,很有可能是同谋。

    他决定暂时不动声色,看看如烟到底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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