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西卡象狮王奔向战场一般走出去,朱志远脸上掠过笑意。

    他所说的,其实都是前世发生过的。

    前世,他是七月才过来,在这酒吧里碰上了西卡,不过前世西卡没打他的主意,因为这边乱,飞达配的安保很强,朱志远这个经理身边,跟着布拉格戴夫几条恶汉。

    这些人,自带杀气,哪怕是西卡这一类的黑武士,也不敢靠近的。

    当时没发生交集,但两个月后,他就知道西卡了。

    两个月后,黄比比和绿比比发生冲突,绿比比不敌,酋长重伤。

    绿比比的酋长是西卡的舅舅,还是西卡的岳父。

    这边男人可以娶很多妻子的,酋长们,普遍有十几个到几十个妻子,上百的也不少。

    至于表兄表妹成亲,那更是司空见惯。

    西卡大怒,率兵兜击黄比比后背,击败黄比比。

    西卡本来要大开杀戒,但他的舅舅却比他有头脑,让他娶黄比比酋长的女儿。

    西卡成了黄比比的女婿,就成了自己人,黄比比的武士,就可以为他所用了。

    而在统合三族的力量后,西卡的舅舅又给他出主意,召集其它八部,开了个酋长大会。

    会上,西卡的舅舅,还有黄比比的酋长,联手提议,统一比比族。

    他们三族合力,已有差不多比比族一半的力量,另外八部呢,又彼此打冤家,并不和睦,再加上西卡舅舅和黄比比酋长的说服,其他八部就同意了。

    十月,比比族统一,虽然酋长们其实还是各自为政,但武士们却可以统一调度了。

    比比族和鲁鲁族,原来是一个族,比鲁族,后来才分开的,两族隔比鲁河分居,本来也各不相干。

    但鲁鲁族势大,比比族这边上游的金矿,反而给鲁鲁族抢过去了。

    以前比比族四分五裂,打不过鲁鲁族,没有办法。

    现在比比合而为一,西卡雄心膨胀,当即挥兵把金矿夺了回来。

    鲁鲁族当然不干,两族开战,比比族虽然人多,但鲁鲁族也不弱,鲁鲁族过河夺回金矿,固然做不到,但比比族要想冲过河,彻底击败鲁鲁族,同样做不到。

    战线就那么僵持下来。

    朱志远看到机会,他就在中间做二道贩子,卖武器给双方,没钱支付,好说,开矿就行。

    开矿要机械,没事,我们飞达就是卖机械的。

    黄金,还有可可,这都是硬通货,可以买机械。

    买了矿用机械,开了矿,挖了金子银子铜什么的,就可以继续买机械,继续开矿。

    朱志远就此站稳了脚跟。

    一年后,已经人熟地熟的朱志远越过比鲁乌奇山脉,到神树族,拜神树族的神树大巫为师,借神树大巫的影响力,彻底打开了局面。

    这一世,朱志远不替飞达做事,身边也没有布拉格那帮子糙汉,但他有前世的眼光经验,顺便就点拨了西卡一下,推动历史的车轮加快一点,然后,他便可以就中借力。

    这一世,他不卖矿机,卖旋翼机。

    他相信,效果会更好,因为,那横亘千里的比鲁乌奇山脉,天然就是为旋翼机而设,比鲁乌奇山脉后面,是广阔的非洲内腹,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以亿计的人口。

    丰富的物产,惨不忍睹的交通,正适合旋翼机大展身手。

    西卡离开,朱志远暂时就不管了,他相信西卡会成功。

    酒吧回来,睡了一觉,第二天,朱志远到比鲁河上租了艘船,顺河而下。

    比鲁河是可以直接通海的,两百公里,可以入海,不过河道不太好,最多只能通行三百吨左右的中小型船只,走不了太大的船。

    日落时分,朱志远进了一个叫大鱼的滨海城市。

    先到酒店定了房间,又洗了个澡,这边是真热,哪怕在船上吹着风,朱志远都搞出一身臭汗。

    换了衣服出来,依着记忆,顺街而走。

    大鱼城不大,但因为靠海,有码头,商人往来,因此显得异常繁华热闹。

    夕阳下,小城的喧嚣,带着浓厚的烟火气。

    朱志远不是诗人,不过他心中真的有点儿感慨。

    这些感慨,不是因为景,而是因为人。

    为他要来找的另一个人。

    过了两条街,朱志远看到一家中餐馆。

    中餐馆开着门,柜台后面,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发呆。

    朱志远走进去,中年男子猛地清醒过来,转头看他,用法语说道:“想吃点什么?”

    在看清朱志远的华人面孔后,他又用中文问了一句:“华人?”

    朱志远用法语问道:“梭嘎,你是看不起日本人吗?”

    “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中年男子忙站起来,还学日本人鞠了个躬:“很抱歉。”

    朱志远却笑了,用中文道:“看不起日本人,有什么抱歉的。”

    中年男子这下傻眼了,直愣愣的看着朱志远。

    朱志远笑:“郑兄,你现在是不是想说,兀那汉子,可是消遣洒家来着。”

    这话,把中年汉子逗笑了,道:“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妻子袁晨。”

    他说着这话,拿出一张美元,示意中年汉子给他拿一罐酒。

    坐下,开了酒,喝了一口,他道:“袁晨在家里偷人。”

    中年汉子眼光霍地一凝,死死的盯着朱志远。

    朱志远嘴角微掠,道:“你是不是要说那句话了?”

    中年汉子眼光闪了闪,有些怒,也有些疑,但这几年的颠沛流离,让他心性极为沉稳。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问。

    朱志远点点头:“郑小舟,你性子,比以前稳重多了。”

    “你认识我?”郑小舟问。

    “我认识你。”朱志远点头:“不过我们没有打过交道,你不认识我。”

    他举了举杯子:“我叫朱志远。”

    “朱志远。”郑小舟嘴中念叼了一句,道:“你是东城人?”

    “我在东城读的大学,东城大学和你妻子袁晨所在的师大,只隔一条马路。”朱志远说着,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在读大学的时候,见过你一面的,你来接你妻子,你有车,那天,你妻子穿着白色的裙子,从大门里出来,她是背对着太阳的,逆光让她的脸看不清楚,却在她身上晕起一圈金光,真美啊。”

    他的话,引发了郑小舟的一些回忆,他想了想,点头:“是的,早几年,我下班,就去接她。”

    “但后来你开始自己经商了,然后,你就背了巨债,远走海外,再没有出现过。”

    朱志远的话,让郑小舟脸上现出伤感而又无奈的神情。

    但朱志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勃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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