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宋娇笑喷了：“沈香香你要点脸吧！你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咋有脸教别人！”
同学们跟着哄堂大笑，正热闹，门突然从外头打开，班主任沉着脸让闹得最欢的几个同学站起来。
“昨晚就是你们几个！一条臭鱼搅得一锅腥！出去站着！”
宋娇脸色涨红，磨蹭着不肯出去。
“老师，不是我要闹，是沈香香！她竟然要教大家英语！”
沈香香静静看着班主任。
她约摸四十多岁，穿着一身藏蓝色棉袄，黑框眼镜，一脸严肃。
根据原主记忆，这位班主任还算公正，从来没有因为她有智力障碍而瞧不起她。
遇见她被欺负，还会主持公道。
这次同样，班主任淡淡看了沈香香一眼，没好气地数落宋娇：“沈同学情况特殊，你总跟她一般计较个啥！出去站着！”
宋娇偷偷白了一眼沈香香，敢怒不敢言，拿着英语书站在走廊。
顾明川小心翼翼看着沈香香，轻声安慰：“别听他们的，你口语真的很棒。”
沈香香得意挑眉，她一个在二十一世纪诲人不倦的教辅名师，不至于真跟几个高中生一般见识。
“既然你觉得好，那我就再多教教你！”
小同学教她数学，她帮小同桌提高口语，礼尚往来。
宋娇几个在外头站了一个上午，课堂上沈香香跟着同学们齐声回答老师的问题。
沈凤鸣几次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沈香香不闪不避，迎上她的目光。原主怕这个笑面虎堂姐，她可不怕。
上午下学，沈香香捏着饭票一溜烟跑去食堂，沈凤鸣跟宋娇她们欺负原主脑瓜子不灵光，要么把她的饭票骗走，要么故意多拿一份，让原主饿肚子。
沈香香这次跑得快，抢到两个菜馒头，盛了一碗菜汤，美滋滋坐到角落里吃了起来。
这年头除了盐外没有别的调味品，沈香香舔了舔唇角，放下空碗，要想吃点好的，得赚钱去市里。
早读的时候她根据课本知识，照前世记忆出了一份英语试卷，刚好午休时写下来，给小同桌试做。
一旁，宋娇戳着碗里的剩菜，没好气瞪了沈香香一眼。
“该死的傻子！早上就让她把吃的抢走了！”
沈凤鸣体贴地把自己碗里的菜馒头分一半给她。
“娇娇，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跟香香计较了。”
宋娇把吃的原封不动拨回去：“你自己都不够吃，我不要你的，我就要那个傻子的！”
沈凤鸣咬着下唇，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沈香香。
沈香香当着她们的面把空碗朝下一倒，故意气人：“不够吃朝你们爹妈要！我可不给旁人养孩子！”
说完，翻了个白眼，大步走出食堂。
回到教室，刚坐下，顾明川就从座位下面悄咪递过来一个小蛋糕，油纸包着，透出香甜。
这年月鸡蛋糕是稀罕东西，沈香香深吸一口香气，掰了一半递回去。
“哪来的？”
顾明川笑着咬了一口：“隔壁同学找我讲题给的。”
沈香香点头，嚼着嘴里香甜的鸡蛋糕，脑瓜子转得飞快。
讲讲题就能得到一块鸡蛋糕，等她的独家密卷卖出去，岂不是要发财了！
咽下最后一口香甜，沈香香开始埋头出卷子。
钢笔吸了几次墨水，一张十六开试卷出好，她悄咪推给顾明川。
“这是我在家里找到，以前知青留下的密卷，重新抄了一份，你看你会做不。”
一听是密卷，顾明川略微怀疑，看过后立马来神，做了起来。
沈香香侧头看他。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顾明川清隽的脸上，略带青涩的少年奋笔疾书，好看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做完卷子，顾明川松了口气，问沈香香：“你有答案吗？好些个问题我拿不准。”
沈香香挑眉一笑，何止答案，她连解析都准备好了。
顾明川看到解析如获至宝，嘴里念念有词。
“原来是这样，哦，我把两个词混淆了，思维陷阱……”
沈香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小同桌，心说，他果然是学习的料子，一点就通，不像她前世教的那些个榆木疙瘩，讲了八百遍还是记不住。
“香香，这个卷子含金量太高了，来，我慢慢给你讲。”
沈香香笑着点头，时不时问上两句，帮他把知识点理解得更深。
同学们进来时，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正投入，宋娇突然把一本数学练习册摊开，拍到两人中间。
“我说班长，你有功夫对牛弹琴，还不如给我讲讲数学题！”
顾明川被人打断，不悦地抬眸，冷冷看着宋娇。
“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以后都不会再给你讲题。”
宋娇梗了一下，眼眶发红，拿起习题册头也不回地回到座位。
“沈娇娇到底有啥好的！你为啥总偏向这大傻子！”
沈香香嗅到一丝少男少女间的八卦味道，黑白分明的水眸在两人间转来转去。
顾明川不知道她心里想的那些，绷着脸认真道：“宋娇，我再说一遍，沈香香不是傻子，作为同学，你不应该欺负她！”
宋娇涨红了脸，趴在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沈凤鸣在一旁拍着后背哄她。
顾明川不理，转头继续在沈香香讲题。
他发现沈香香虽然基础知识不牢固，但每次提出的问题都直中要害。
沈香香心不在焉，贼兮兮凑到顾明川耳边。
“小同桌，我告诉你个秘密。”
顾明川一愣，下意识反问：“啥？”
沈香香嘿嘿坏笑，用气声说：“宋娇针对我，八成是因为她喜欢你！”
顾明川听清后，脸一下从鼻尖红到耳后根，半张着嘴，好久才缓过来。
“你，你别瞎说，现在正是备战高考的时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不能早恋。”
沈香香被他结结巴巴的样子逗笑。
救命，这小同桌也太纯情了，说句喜欢就秒变红苹果。
顾明川板着脸，一个下午都没怎么理沈香香。
沈香香听课做题的空余，偷偷用余光看他，直到放学，临回宿舍前，她刚想再郑重地跟小同桌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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