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月的面上适时的换上了一副感激的表情。

    她微微垂头,声音里带着恭敬:“臣女,多谢陛下的恩典,定然会全力以赴。”

    这个朝代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比皇帝的承诺更珍贵的了,但同时皇帝的话妈耶会变成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刀,让人惶惶不可终日。

    但好在当今的皇帝并不是那些昏君,是非曲直的道理皇帝还是懂得的。

    所以他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只是有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冲苏卿月和越玄翼随意的摆了摆手。

    “你们先下去吧,朕想要陪陪太子。”皇帝这会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他表情沉郁:“永安王,关于这次吊睛白额虎突然发狂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越玄翼听到吩咐,也只是点了点头:“臣遵命。”

    皇帝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只是又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苏卿月在随越玄翼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皇帝的背不知为何佝偻了起来,昏黄的烛光照在他不明喜怒的脸上,竟是无端多了几分的凄凉。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皇帝的这副样子,突然就想起来自己的外祖父。

    上辈子若是外祖父得知了她的死讯,只怕就是连那还算得上是乌黑的头发,也要一夜之间斑白了吧。

    苏卿月一直不敢去想如果她死了外祖父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但脑子里仍旧是忍不住的闪过那些幻想中的画面。

    仅仅只是想想,她就已经忍不住有想要杀死越承明和苏绾月的冲动了。

    她死死的攥着手,指甲几乎要死死的陷入她的掌心。

    疼痛让她的脑子暂时清明了一些,但胸膛中翻涌着的对越承明和苏绾月的恨意,却让她恨不得丢掉那些理智,去手刃了他们。

    但她还是有理智的,所以她忍住了。

    “你怎么了?”越玄翼走在她的斜前方,仅仅是用余光看上了一眼,但却很敏锐的感觉到了苏卿月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苏卿月抬起头,看到他的眉头微皱,像是很担忧的样子。

    她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越玄翼,你说。”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要消散在空气中一样:“太子的事情,是不是有越承明的手笔啊。”

    其实她一开始想问的事情不是这个,但仅仅一瞬,她就改变了主意。

    毕竟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只能是平白给自己和他人招惹麻烦,总归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十有八九。”越玄翼虽然心里并不相信苏卿月说的自己没事,但他能看出来苏卿月没有想说的想法,也就顺水推舟的回答她的问题。

    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强迫别人说自己不乐意说的人,除了在战场上,其余的时候越玄翼都是一个很君子的人。

    这个特点倒是让苏卿月很是满意。

    谁会不喜欢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君子呢。

    或许是有的,苏卿月突然想起了两个喜欢小人的女子。

    除了苏绾月和魏氏,恐怕大多人还是有眼睛和脑子的,也断是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那殿下,打算怎么办?”苏卿月的声音还是轻轻的:“越承明只怕是把那些后患全都断绝了,再怎么挖,恐怕也只能挖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顶罪吧。”

    这些越承明管用的手段,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像越承明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将把柄留在别人能找到的地方?自然是全部都销毁了,让那些把柄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信不信我?”越玄翼低头:“这次他就算是没什么大事,也断不会全身而退。”

    这是第一次,越玄翼用这么郑重其事的态度问她,也是第一次说出想要狠狠在越承明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苏卿月点了点头:“王爷说的话,我自然是都相信的,只等着听到王爷的好消息了。”

    这一次的事件已经不仅仅是刺杀太子,从而导致太子受伤的事了,这一次的吊睛白额虎想要伤害的人是皇帝!是现在还稳稳坐在皇位上的人。

    哪怕是和这件事稍微沾上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只怕是也会被迁怒的。

    这样浅显的道理所有人都知道,但也没有人想要不识趣的和这件事情沾上关系。

    如果有,也只怕是嫌弃自己的小命活的太长了。

    “娘子想要的,为夫自然是会为娘子做到的。”越玄翼低头笑了一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苏卿月的耳畔:“更别说这一次越承明做的确实是过了。”

    他做这些原来是想要为苏卿月出气,这让苏卿月很难不感动。

    她对越承明的恨意居然已经明显到越玄翼都知道了,看来以后在外头还是需要掩盖一番的。

    她心头虽然微微一软,似乎有一块地方塌了下去,但她的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感动归感动,但她在越玄翼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些恨意,若是被越承明察觉了,只怕是要多生事端。

    有些事情越玄翼知道就知道了,毕竟她对越玄翼的信任是实打实的,但这并不代表能让别人知道。

    “白束方才就没跟在我身边。”她皱了皱眉:“那丫头哪里去了?”

    神色中颇有几分担忧,并不是想要怪罪白束的样子,倒像是怕她出事。

    “她估摸着是和楚青一起去走走了吧。”越玄翼的面色很淡,看上去也像是不知道的模样。

    他装的很好,就像是先前做手势示意白束和楚青先走的人不是他一样,但苏卿月并没有怀疑,只是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一下,

    无非就是说白束怎么抛下她就先走了,果然是个爱玩的。

    越玄翼并没有想为白束申辩的想法,只是微微侧头看向苏卿月嘟囔抱怨的模样。

    他一时间竟然觉得这样也很不错,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也不是在战场上奔波,只是这般和爱的人散步,就很好了。

    他们走在路上,看着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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