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和家眷们倒都是很重视这场秋猎的,早早的便在猎场等候了。

    毕竟是皇帝都很重视的、难得的一场秋猎,这些惯会审时度势的官员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触皇帝的霉头,更别说这次还有凌国的公主和使臣参与进来。

    若是在别国人的面前出丑,只怕是会惹怒皇帝,而引来杀生之祸。

    大家都是当上了官的人,平日里再如何嚣张,只怕是都不会拿云朝的名誉和国土开玩笑。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官员一并朝着刚到的两位最尊贵的人,纷纷俯下身子行礼。

    苏卿月也不例外,她就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不到几分钟,皇帝和皇后便到了猎场,当真是巧合。

    “都平身吧。”皇帝乐呵呵的,瞧着倒是慈眉善目。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恩典。”众官员都俯首开始谢恩,谢恩完毕,这才直起身子纷纷落座。

    “小姐,你的位置好像不在苏府的区域。”小环环视了一圈,皱着眉有些担忧。

    她心里不禁开始了胡思乱想:“小姐,这莫非又是什么阴谋?如若不然,为何老爷和二小姐他们坐在离这儿那么远的位置?”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苏家的人向来都是不要脸的,她觉得若是有这般下贱的阴谋,只怕也只有苏绾月和魏氏能想的出来。

    “好啦,别担心了。”苏卿月心里倒是早就预料到了:“我如今可是永和县主,自然是没有跟他们坐在一处的,只怕坐在一起,还算是他们高攀了我呢。”

    苏时鸿再怎么在意苏家,也不能避免苏家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个不是很大的府邸,更别说苏时鸿的官位还没有大到那种程度。

    苏卿月露出了一个很是嘲讽的笑意。

    她竟是对上辈子渴望父爱的自己,还有那个深爱着父亲的母亲,感到了深深地悲哀。

    越玄翼的座位离她不远,偶然瞧过来的那一眼,也都是包含着满满的关怀之意的。

    “秋猎现在便开始了。”皇帝的声音很浑厚:“但这男子的比赛可是要等到下午才正式开始,早上的赛事便是让小姐姑娘们尽情的切磋一番了。”

    皇帝的话说的很是明白,但大多数的贵家小姐都不愿做这些炮头露面的事。

    毕竟云朝的民风虽然的确很开放,并不限制女子上街出行,或是做一些生意什么的,但更多的女子生来接受的教育便是相夫教子,更何况很多女子确实被养的身娇体弱,实在是没法做这些比赛的事。

    “禀告陛下。”贺兰悠身为和亲的公主,自是坐在稍高一些的位置上。

    她一双美眸随意的朝着下方一瞥,颇有几分不屑:“兰悠想向永安王的未婚妻子,发起挑战!”

    她是从凌国来的备受宠爱的小公主,这般的骄傲肆意倒也是让在场不少男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哦?”皇帝倒是有些意外:“公主竟是跟我那皇弟的未婚妻子,有什么渊源吗?”

    他表面看着很是慈善,但熟知他的人便知道,皇帝这是动怒了。

    他向来最亲近的皇弟,王妃还未过门就被别国的和亲公主挑衅了,这丢的不只是苏卿月和越玄翼的脸,更是整个云朝的脸。

    这只能说明凌国不仅看不起云朝,甚至连他们的公主即使是来和亲的,但骨子里仍旧是看不起云朝的。

    “没什么渊源。”贺兰悠不屑于在这种小事上说谎。

    她倒是很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看上了永安王,我只不过想看看,永安王是为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拒绝我。”

    她说着,脸上还隐约生出了几分怒气。

    恐怕是想到了越玄翼方才拒绝她的说辞吧。

    皇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便都寂静了下来。

    苏卿月叹着气,却感觉到一阵充斥着恶意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不用猜她也知道拥有这样的目光的人,除了苏绾月便是没有别人了。

    她这下才是真真实实的叹了一口气,非要来找死的人,果然是怎么拦着都是没有用的。

    果然,苏卿月开口了:“回禀公主,不瞒您说,臣女那姐姐只怕是比不过公主的。”

    她说着还要啜泣起来:“臣女替姐姐投个降,只希望姐姐妹妹冲撞了公主。”

    她这一声在一片寂静里面显得格外的明显,连贺兰悠脸上的神色都空白了一瞬。

    只怕是骄傲如贺兰悠,也想不到会有人这般早的在她一开口的时候就投降吧,更何况投降的人还不是她本人,是她的妹妹。

    但贺兰悠毕竟是公主,见过的场面也不少,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她挑了挑眉,神情有些戏谑:“怎么?你姐姐没来吗?竟然让你来求情,那不如这样比试就由你来替她了。”

    很明显,枪打出头鸟,贺兰悠这般性子火爆的人,怎么可能会按套路出牌,若是苏绾月没有这一出倒也罢了,但她偏偏非想要做这么一出戏,倒是平白惹得一身腥。

    苏绾月的神情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她很是怨念的看了一眼苏卿月,随即勾起一抹很是纯洁的笑容:“公主这可是冤枉臣女的姐姐了,她当然是在场的。”

    这般的说着,同时还将目光转向了苏卿月所在的位置。

    贺兰悠瞧见她这个样子,又还有哪里不明白,当事人就坐在面前,偏偏还让自己的妹妹说话,看来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她顺着苏绾月的目光看去,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张惊惧的面孔,谁知那女子的神情竟冷静的吓人,仿佛她们说的只是一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事一样。

    “公主是找臣女有事吗?”苏卿月很是淡定的站起身:“臣女正是永安王的准王妃,不知公主找臣女有什么指教?”

    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在贺兰悠的眼中,便是对她的不屑和挑衅。

    向来骄傲火爆的贺兰悠怎么可能会忍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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