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月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是个怎样荒唐的事。

    尤其是苏时鸿,他那脸色简直堪比锅底一般黑。

    在他心里,之前娶了许氏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现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许氏,摆脱了之前上门女婿的名头,而现在他最疼爱的二女儿居然说要给勇毅侯颐养天年?

    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苏绾月因为这话,连哭都忘了,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苏卿月,那模样很是滑稽可笑。

    她想不到苏卿月如今会这般的不给面子,一时间竟想不到应该怎么反驳她。

    苏卿月也就好以整暇的抱着手臂,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

    她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怎么?父亲和妹妹竟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吗?这可是让我实在寒心啊。”

    大门外的百姓也在指指点点。

    她这番话已经很明显的点出了苏绾月那些举动的不合理了,哪怕是再傻的人,这时候也该能想到苏绾月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姐姐实在是错怪我了。”苏绾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默默的低头垂泪:“我一直拿姐姐当作至亲,却不曾想姐姐竟是生分至此,早知这样,我就不去勇毅侯那儿讨人嫌了。”

    这话说的很是卑微,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很弱势的地位,,极容易吸引围观人群的怜惜。

    这话术极为巧妙,让苏卿月差点忍不住拍案叫绝。

    她的耳边已经能听到有一些百姓,在说她咄咄逼人之类的话了。

    “妹妹也是错怪姐姐我了。”苏卿月有些好笑的看向还在垂泪的苏绾月,眼神里满是不屑:“若不是外祖父说你这般行径,扰了勇毅侯府的安宁,我还是真的不想管妹妹的这些事儿呢。”

    那眼神犹如看着一个蝼蚁,让苏绾月心生不快,眼底的狠毒就快要溢出,但很快又被她给掩饰了下去。

    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就像是池塘里众多荷叶中,最突出的那一株小白莲。

    “姐姐说的是。”此刻她低垂着眸子,像是被这话给刺伤了一般,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又勉强的稳住了。

    她一滴泪欲落不落:“是妹妹的想法不周全了,平白惹得勇毅侯厌烦,妹妹这就去悔过,下次定登门向勇毅侯致歉。”

    这是还没放弃和她外祖父搭上关系的想法,竟是连好赖话都充耳不闻。

    “妹妹不必多此一举。”苏卿月神色淡淡:“外祖父想必是不想再看见你的,若是真的要赔礼道歉那不如和姐姐我道歉?”

    “够了!”苏时鸿本就阴沉的脸色听到她说的这些话,更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你这个做姐姐的这般逼迫妹妹,我平日教你的教养呢?”

    苏卿月简直要笑出声来。

    他还有脸说教养,整个府里谁不知道只有她这个大小姐是最不受待见的,平日想要见这个父亲都难如登天,而现在他跟她说教她?

    这简直是全京城独一份的乐子。

    她不愿与这个脑子不清楚的父亲多说,只是嗤笑了一声。

    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个消息:“想必父亲是还不知道吧,我已经被当今圣上封为县主了。”

    “你莫不是在诓为父?”苏时鸿眉头一皱,却是不信她的话:“你这逆女如今是什么话都敢瞎编了。”

    “姐姐,你万不可因为父亲说了你几句,便编了这番话来欺骗父亲啊。”苏绾月也不信,说出的话颇为阴阳怪气:“毕竟若是圣上知道了这些事儿,我们苏家怕是都要被处罚的。”

    他们不信也是正常的,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她只不过是失踪了三日,回来就被封为县主,这在他们眼中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姐姐可不像是妹妹,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苏卿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那副强装镇定的模样。

    正好在这时,来宣读圣旨的太监缓步走进了苏府。

    这太监脸都笑成了菊花,对着苏卿月很是谄媚:“苏大小姐,洒家奉陛下之命,特来宣读圣旨。”

    苏卿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尖细的嗓音一下子惊醒了苏时鸿和苏绾月二人,他们的眼中都满是疑虑,但这宣读圣旨的时刻却是容不得他们想太多。

    不大的院子中忽啦啦的跪了一片,就连大门外的百姓也都跪下了。

    “苏府大小姐苏卿月,聪慧过人,医术高明,治好了永安王身上的剧毒,特此封为永和县主,赐地安川县,良田一百亩,珠宝一千件,黄金万两,钦此。”太监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异常突出。

    这些东西可比当时在御书房时听到的又多了几样,想必是越玄翼又说了什么。

    苏卿月伏在地上,声音沉闷却很是铿锵有力:“臣女,接旨。”

    太监将圣旨放到了苏卿月的手上,面上的笑容愈发的和善:“苏大小姐接好了,日后可还要靠县主提携了。”

    “公公言重了。”苏卿月站起身,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白束:“这点心意还请公公收下。”

    白束很上道的从腰侧解下来一个钱袋,递到了那太监的手上。

    那太监接过钱袋,不动声色的掂了掂那钱袋的重量。

    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重量后,太监的笑容变得更加真诚和善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如他们来时一般,那一帮人又很快的如潮水一般全部走光了,只有苏卿月手上的圣旨证明之前那幕场景,并不是做梦。

    “你这几日失踪,竟都是待在王府?”苏时鸿刚想接着骂出口,却突然想到了她县主的身份,便急急的转了个弯。

    苏卿月的表情有些嘲讽:“父亲方才是没好好听公公宣读的圣旨吗?果真是年纪有些大了。”

    这次可不是暗讽了,她是明目张胆的嘲讽。

    “你!”苏时鸿差点被她气的喘不上来气:“你这个逆女!虽说你跟永安王有婚约,但孤男寡女尚未成婚还共处一室,这成何体统!”

    这话苏卿月是听明白了,这不是担心她,只是又怕她败坏了苏府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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