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霍鱼看着通讯器,挠了挠被火元素烧光了的光头,“你慢慢说,老祖宗怎么了?”

    霍启明声泪俱下地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听到老祖宗化成金光消散在天地间后,霍鱼的反应有些奇怪。

    没有特别悲伤的情绪,就是有些吃惊。

    “爸,是我的错,我太没用了”霍启明带着哭腔说道。

    “我问你。”霍鱼严肃地问道,“你作战的时候是否勇猛?”

    霍启明显然是被霍鱼这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问住了。

    他思索了片刻,有些愧疚地回答道:

    “儿子没有逃跑,也没有退缩,一直冲锋在最前面。”

    “但是。”霍启明的声音低沉起来,“我不够果断,下的命令还害死了好多御龙直的兄弟,最后的胜利也和我无关,算不上勇猛。”

    说到这里,霍启明早已经泪流满面:“爸爸,是我害死了老祖宗!”

    听着三儿子的哭声,霍鱼感受到了他发自肺腑的悔意。

    霍启明是霍鱼最看中的儿子。

    大儿子和二儿子虽然能力很强,但他一直觉得霍启明才是三个儿子中最有指挥天赋的。

    稍加雕琢,便是璞玉。

    只是霍启明和自己不同。

    自己是天生的领导者,在战场中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最快速度地团结所有人,以自己为中心。

    而霍启明太善良,做事容易优柔寡断。

    一个不想任何人牺牲的指挥官,总是会导致牺牲更多人。

    说白了,还是那句话。

    菜,就得多练!

    “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是否英勇吗?”霍鱼又问道。

    霍启明嗓子沙哑:“不知道,为什么?”

    “我年轻的时候,华国发生过一件事。”

    通讯器那边响起打火机的声音,霍启明知道自家老爹戒烟这么多年,每次忍不住抽烟的时候,都代表着他心情很差。

    “那一年,华国和阿三国的边境线,发生了一次激烈打斗。

    对方约600人,带着狼牙棍、盾牌,越过边境线,蓄谋来犯。

    华国约10名军人前去阻拦谈判,结果对方不仅不退,反而对我军大打出手。

    我方增援力量随后赶到,漆黑的夜里,双方进行了五六个小时肉搏战。

    最后,我们以几十人的兵力,用棍棒和石块,把600个印度兵打得抱头鼠窜。

    据估计,印军约有20多人丧生,近50人被俘,100人受伤。

    而不幸的是,中国也有4位军人牺牲。

    牺牲时年龄的最小战士,才十九岁,姓陈。”

    虽然霍启明不知道自家老爹为什么开始讲起了往事,但这并不妨碍他认真倾听。

    “我们姑且叫他小陈。

    那天,小陈跟随营长冲进包围去救团长。

    战斗结束时,有人发现一名战士紧紧趴在营长身上,哪怕已经牺牲了,依然死死保持着护住营长的姿势。

    那就是小陈。

    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救连长和营长!

    陈祥榕牺牲后,部队领导问陈祥榕的妈妈需要什么帮助。

    她说:‘我没有要求,我只想知道我儿子在战斗的时候勇不勇敢?’

    连长回答:‘小陈勇冠三军!’”

    霍鱼说完后,轮到霍启明沉默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霍鱼吐出一大口烟雾,“一时的得失不能给一名军人做盖棺定论,我不评价你今天的表现,我只想说。”

    “战争容不得半点迟疑,当初的小陈没有迟疑,边境的战士们也没有迟疑,这才把敌军赶出了我国疆土。

    战场变化万千,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有无数战士为此而拼命。身为指挥官,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也不能自我怀疑。

    如果你不确定自己的抉择,那就冲到最前面,去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们只是霍去病的后代,不可能和他一样做到百战百胜。但身为冠军侯的后代,你必须要做到‘勇冠三军’!”

    “如果你做不到,那才是真正对不起老祖宗!”

    通讯器挂断,霍启明依然愣在原地。

    白小墨也没多说,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霍鱼这碗鸡汤灌的,足够他喝上几天了,这孩子应该不至于抑郁。

    而在另一边,守夜人祁连焉支0号基地的顶层。

    霍鱼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跳下了床。

    简单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听到身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霍鱼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

    “再过个四五天,身体应该就能痊愈了。”霍鱼小声嘟囔道,“这蓝星之魄真够猛的,好多年都没有伤成这样了。”

    “乔树那小子更是重量级,这才多长时间啊,就能打败蓝星之魄了?”

    霍鱼轻轻推开了卧室深处那扇半掩的雕花木门,门后是一个暗室。

    室内光线微弱,仅靠一盏摇曳的烛火照明,空气中弥漫着岁月沉淀的檀香气息,有一种宁静而肃穆的感觉。

    暗室的四壁以深色实木构筑,岁月的痕迹在木质纹理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暗室中央,一座精致的紫檀木案台上,摆放着一排精心打磨过的青瓷香炉,烟雾缭绕,升腾的香气与烛光交织。

    案台后方是一幅巨大的家谱壁画,上面绘制着霍氏一族历代先祖的画像。

    最中间的画像,摆着一副年轻骑马将军的画像,眉眼之间和霍鱼有几分相似。

    年轻将军的身侧,还跟着一匹神俊无比的白狼。

    正中的位置,矗立着一个古朴的大理石牌位,上面镌刻着‘霍家老祖霍去病之位’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两侧则是排列有序的小牌位,每一个都刻有先祖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这些牌位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显然霍鱼一直在细心打理。

    霍鱼从一旁拿出三根香,将三根香分别点燃,然后按照顺序插入香炉。

    插入香的顺序是先中间,次左,再右。

    香之间的距离不可过寸。

    这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霍鱼不理解,但向来尊重。

    烟气袅袅升起,霍鱼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等到三根香燃了过半,这才开口说道:

    “列宗列宗在上,霍家子孙霍鱼,请老祖显灵!”

    话音刚落,霍去病的牌位上顿时金光大闪,将整个暗室照得烁烁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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