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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家族在,那么老祖下边会有些家族修士办事。br/>
如果没有家族在br/>
一般就是几个分神、元婴修士给他们充当一个传话人，这个传话人还可能随时更换——br/>
更换上都极有可能是宗门说了算，老祖管都不管。br/>
至于这些人的出身免不了因为各种利益、谋划的原因而选入不少有家族有传承派系的修士,但仙宗总是更倾向于让一些外门升上来的长老站在这个有可能接触到道君老祖的位置上。br/>
——当然，实情是,因着这活儿“轻松”,守在老祖左近的人拿的那份例行供奉十分一般,没有根基且身家不丰的长老大多不愿在这个位置上；那些有根基背景的修士，很多便是因着这样的原因入选的。br/>
涵观老祖门下便是这种“几乎没有直系”的情况。br/>
不过李康榕仍旧如是和沐寒叮嘱了一声。br/>
“你身上只是挂着这牌子，别人也看不出你到底是哪位老祖的人。”只能知道她是和一念间有关系。br/>
所以，她上面罩着的那位老祖,是什么辈分，有没有闲心出来管事，这便都不是旁人能随意推断的。br/>
沐寒都听懂了；这是让她身上罩着层道君的维护,还不用给人家老祖办事啊。br/>
装样子都用不上的。br/>
这么想想还是有几分理亏的。br/>
她也确实该去谢一回，同时自觉不要给对方带来什么麻烦——br/>
“你以前便做得很好。”李康榕道,“以后也是。谨言慎行,莫要让老祖那边觉着轻狂。不过若是有人敢惹上来——br/>
“你如今拿着钧道令牌,纵是合体的峰主和你胡言乱语、言行适当,你也只当场发作回敬过去便是。br/>
“你挂着钧道令牌还有人敢与你演这一出,那权当他是不敬尊者。”br/>
只是前提一定要是对方失礼在前。br/>
这些沐寒都懂。br/>
她只觉,这个钧道令牌,当真是给她省却了许多可能会出现的麻烦、意外了。br/>
涵观老祖人至今未从万生皇都回来,而李康榕又急着回莫高歌。br/>
李康榕是知道老祖不在的,暂时也不管沐寒在万生瑶都才出了没多久的风头了，给了沐寒一条银色的花式堪称简陋的项链：br/>
“长熙，你将它认了主,戴上，先不必进行深层祭炼。br/>
“这链子”br/>
她根本没来得及取名，因为这也是她练手之作——只不过功能比较全，是成器的外貌着实简单敷衍，她炼制的时候只是为了成功而炼制，并没有在美观之类的方面考量太多。br/>
同时，这也确实是她新近炼制的。br/>
她之前想着，小弟子眼看要结婴了，修为好像还有卡住的征兆；不管事后结婴成功与否，二三十年过去，小弟子都该是要外出游历的。br/>
关于沐寒游历一事，李康榕想了着实不少；同时，她近来炼器一道上又有了些新的感悟、新的想法。br/>
于是在莫高歌时，她便抽着各种边角料时间出来，尝试着炼制了这么一种项链——原想着是最后出个“十全十美”的让小弟子拿着出门，如果小弟子结婴了，那么正好能做结婴的礼物。br/>
结果倒是现在用上了——用的是她刚做成功的第一个成品。br/>
“是十七阶的隐匿、伪装法器，等闲合体修士看不破它。”李康榕道，“它可以将你隐藏起来，也可以把你变成别的模样——br/>
“可以变成非人的生灵、物件，也可掩盖或者变换了你的容貌。br/>
“你戴上后将自己长相调一调，我带你回万生皇都一趟。”br/>
去见涵观老祖。br/>
虽说老祖未必见她们，但李康榕此时也没什么要在老祖面前有所表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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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必须要上这一趟门——师父带着徒弟，两个人亲身过去拜谢一回。br/>
沐寒将法器简单认主，跟着便将自己的容貌和身形都调整了一番。br/>
李康榕眼看着小弟子把她自己调成了个瘦高的男修士，有点愣，但同时也觉，自家这小弟子，在有行动余地的情况确实相当谨慎。br/>
她这个时候去万生瑶都，很可能会被人注意到、认出来。br/>
谁都不会觉得奇怪。br/>
就是找茬、要说法去的么。br/>
但她身边跟着个修为不高的女修士，这点很容易让了解内情的人再度清晰地回忆一遍她家小弟子的突破。br/>
即便那个女修士不是她小弟子的模样。br/>
但伪装成男修士之后，这种联想，或许会被削弱不少。br/>
——仙宗的长老们现在做的，不就是尽可能淡化别人对沐寒的印象么？br/>
想得、回忆得越少，越不容易想起沐寒是六十来岁结婴的事儿。br/>
且另一方面，沐寒此时出现在瑶都，也挺“招人恨”。br/>
别人看见李康榕身边的低修为女长老，想到的是李康榕弟子皇陵结婴；万生的人看见这么女修想起来的就是，天大的丑事因为一个“低阶”女修不分时间场合的渡劫而被布告天下了。br/>
沐寒把自己的外貌和气息都伪装好，便跟着李康榕从传送阵回了瑶都。br/>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涵观并未在万生皇陵、皇城下榻，而是在万生的外城拣了个地方，等着万生的结果。br/>
有事便去和其他势力的道君、和万生的道君商讨一下，没事就干等着。br/>
大家都有耐心，这回事万生别想随随便便糊弄过去。br/>
于是这情况便方便了李康榕师徒；不必额外惊动万生，李康榕下了传送阵便直接带着沐寒去仙宗占下的地方拜见老祖，而涵观也接见了两人。br/>
二人给老祖行过礼，涵观看看沐寒，对李康榕说了声：br/>
“她眼睛真漂亮——真亮。br/>
“和你家另个姊妹一样。”br/>
本来听见涵观的第一句话，李康榕面上神色便已是一滞；等听到后边接着的那句，她面上表情，便已经开始有些让人难以分辨、难以形容了。br/>
不过那说不上是苦笑还是其他的什么的神色，很快就消失了，李康榕只微笑着回道：br/>
“不能不说，是种缘法。”br/>
沐寒愣了一下，跟着想起，天光峰上，李康榕这代好像还有个已经故去的阵法宗师。br/>
说来自二十一代起天光峰峰主一系好像就没有很长寿的——没有善终的。br/>
李康榕作为峰主，用的尹无弱、苏西晴苏西和姐妹，都不是师承上的直系同脉；他们是李康榕的亲信心腹，直系嫡系，是天光峰上核心一层的长老，但师承上不能说是天光峰峰主一脉的直系。br/>
似乎是如此。br/>
不过大概也是前两代直系人少的结果；沐寒这一代，李康榕收了这么多真传弟子，想来不会跟前几代一样。br/>
涵观道君只又看了沐寒眼睛一回：br/>
“确是缘法。”br/>
但跟着就说：“你眼睛不如当年亮了。”br/>
沐寒越听越觉奇异；这么听着下来，涵观老祖，竟然很像是和她们天光峰近两三代的人真的有“实际”上的接触的。br/>
不是碰巧看过一两眼的那种。br/>
应和沐寒这个想法的，是李康榕当着涵观的面，抬手在自己眼皮上拂了一下：br/>
“尊者说得是。br/>
“如今，我也不过勉强不算个瞎子罢了。”br/>
涵观老祖却是轻斥了一声：“答非所问。”br/>
跟着又看看沐寒：br/>
“路还长着，且往下走吧。待你元婴大圆满了，若是想看看这人世的另一重模样了，再来见我。”
br/>
李康榕闻言便是一惊，此时她心情谈不上太过欢喜，不过很快喜悦便占了上风，示意沐寒，自己也再度拜倒：br/>
“多谢尊者。”br/>
沐寒反应过来，跟着拜了下去。br/>
涵观只摆了摆手。br/>
算是送客的意思。br/>
但在李康榕领着沐寒离开前，涵观又说了一声：br/>
“怀璞，你这心和眼，如今可是都灰下去了你若愿意擦擦，那擦过了也可来找我。”br/>
这话不是传音，沐寒听得真切。br/>
李康榕只站住，转回身，对着涵观，苦笑道：br/>
“人年纪大了，没那些灵活机变、敏锐洞明了。”br/>
涵观“呵”了一声：“在我面前，倒是好意思。”br/>
李康榕只赔着笑，而沐寒不明所以。br/>
在李康榕再度告辞的时候，涵观又说了句别的：br/>
“你们跟忘尘关外头来往如何？”br/>
李康榕眼神微微波动，道：br/>
“几乎没有往来。br/>
“那边没有我所熟悉的人脉。”br/>
涵观听了，微微点了下头。br/>
离开涵观所在的静室，李康榕狠狠地皱了下眉，跟着，对上小徒弟疑惑的目光，她拉起小徒弟的手：br/>
“咱们回程罢。”br/>
有什么事，回到仙宗内后再行叙说。br/>
传送回去之后，李康榕也是等到二人进了天光峰主峰范围，这才打了个传音法诀，对沐寒道：br/>
“涵观老祖所修之深、之杂，非旁人能窥探臆测。br/>
“他所修之道中，有一门涉真伪之辨。br/>
“说是真伪，其中却又另有因果、善恶等牵涉其中。br/>
“涵观老祖所修所创，有一门心、神、知、眼合一的法门。”br/>
心是所思所想所感，神是意志精神亦是元神本身，知是所学所明，眼便是人的一双眼，是眼中所见。br/>
“你心思纯净、安静，敏锐且平稳，入老祖的眼了日后若是想学，老祖许你上门。”br/>
沐寒默然。br/>
刚刚涵观忽然说她眼睛亮，这先是让她有些茫然、惊讶，跟着惊讶就变成了惊吓。br/>
她本在想，平常她没故意生气的时候，别人看见她不忽略她或者觉得她木讷、总似魂游天外都算好的了，怎么会有人觉得她双眼明亮的。br/>
但跟着她就意识到涵观老祖说的，可能并不是常人口中提到的那种“眼睛亮”。br/>
这个想法在李康榕这里得到了确认。br/>
而李康榕又道：br/>
“其实宗中高阶修士之间对这位老祖宗的传言不少。大部分都是靠谱的。br/>
“涵观老祖别号破妄太上，有言，妄语、假象到他面前皆为无物。br/>
“那一门不知是他自创还是改编完善的功法，练的是眼；但我刚刚说的包括眼在内的四样或许，在那功法里，都被算作是‘眼’。”br/>
二人已经来到沐寒洞府门前，但李康榕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带着沐寒往上；她已经令没出关的弟子去自己的洞府处等候着了。br/>
“那功法所期、所成，应是让修行之人，看到真实、本质。”br/>
说完，李康榕微微停顿，加重了声音补充了一句：“应有，看到天地与道的本质。”br/>
沐寒将这句话品了品，初时感觉这不就是所有修士悟道修行的过程，但跟着，联想到李康榕前头说的一些话，再品她加重强调的内容，忽然意识到，这个“本质”，自己没有认识错，但，“看到”，或许，并非自己所以为的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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