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苗苗小心的将他的手塞进被下：“那应该好好谢谢他。”
“护士，你快来看看我们队长，他心口疼。”
小胡带着护士匆匆走进病房。
高苗苗眼带笑意的瞄了程枫一眼，打趣味十足。
程枫回了她一个无奈又尴尬的笑容。
“这个小战士说你伤口疼……”
护士走进来，看程枫醒着边出声问，不待他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麻药的药效至少还要两个钟头才能完全退掉，你怎么会感觉到疼呢？”
嘴里这么说着，她就要来掀程枫的被子检察伤口。
高苗苗忙道：“护士，不好意思啊，是小战士听错了，我爱人他还没有恢复知觉。”
“是这样啊……我说呢？按理麻药不会这么快退的。”
护士嘀咕了一声，又对小胡道：“小同志，下次记得问清楚再来找我们。”
小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是我明明听到我们队长说他心口疼……”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高苗苗客气地将护士送到门口，转身回来看着小胡还是一副莫名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小胡的自言自语自然没有人回答他，还好他不是喜欢纠结的性子，很快便放到一边，殷勤地拿着棉签沾了温水给程枫润唇。
程枫依旧是满脸倦色。
高苗苗不由轻声道：“你先睡一会儿，待会麻药退了，就没这么好睡了。”
程枫摇摇头。
他已经快要一年没见过高苗苗了，就想多看她两眼，哪里舍得闭眼睡觉。
小胡在边上劝道：“是啊，嫂子说得对，队长你就睡一觉，等下想睡也没得睡了。”
毕竟刚动过大手术，身体虚弱，精神倦怠，即便程枫不想睡，还是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注视着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和惨淡的唇色，高苗苗心里一阵阵的揪疼。
程枫刚才说得轻松，可是子弹穿过心脏是何等的凶险……
幸好命运是眷顾着他们的，不然……她都不知道余生要怎么过下去……越想心里越难受，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
想到小胡还在，怕让人看了笑话，她忙悄悄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转头去看时，病房里已经没了小胡的身影。
高苗苗坐在病床边上守着程枫。
看着他无声无息地躺着病床上，心里有些发慌，忍不住将手伸到鼻子下面探他的鼻息，直到感觉到有温热潮湿的气息打在手指上，她才放心地收回手。
程枫是被痛醒的。
麻药的药效过了，心脏处像是有一把锯子在来回的拉扯，绵绵密密的疼痛如一波波的潮水，沿着心脏这一个中心点向外扩散着弥漫全身。
而且不单是疼痛感，心脏还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疼痛的同时还闷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单单是疼痛程枫还不放在眼里，可再加上这种如堵了湿棉花的沉闷实在令人难受忍受。
程枫咬牙默默忍受，额角冒出星星点点的汗珠。
高苗苗就趴在他的床边安静地睡着，眼角皮肤还残留着流过泪后的红，低垂的睫毛根还是潮湿的。
这次真的是吓到她了。
程枫想要抬手去抚摸她的头发，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队长……”
小胡拿着外面买来的包子走了进来，见程枫醒了，连忙将包子放到柜子上。
“嘘。”
程枫连忙冲他做了噤声的唇形。
高苗苗正睡着，他怕吵醒了她。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高苗苗昨夜本就没有睡好，又担惊受怕了一路，在手术室门的煎熬了好几人小时，精神早就倦怠至极。
等到程枫睡着，她守在一边，病房里又安静无声，不知不觉地就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程枫，你醒了？”
高苗苗见程枫正睁着眼睛看着她，连忙起身俯身查看他的情况。
“脸上怎么这么多汗？是不是伤口疼得很厉害？能不能受不住？要受不住，咱们就打一针止痛，别干熬着！”
她一迭声地问着，神色紧张又心疼，
如果可以，她都愿意以身相替。
程枫唇角微弯，摇了摇头。
“要是疼得太厉害，就和我说一声，我让护士来给你打止痛针。”
高苗苗红着眼眶道。
程枫微微点头表示回应。
见他连话都没有力气说的模样，高苗苗心如刀绞，又不想让程枫见自己哭，装作撩头发的动作迅速揩掉眼角的水珠。
“嫂子，我买了包子，你先吃几个垫垫，咱们今天就拿它当晚饭了。”
在程枫的示意下，小胡将柜子上的包子递给高苗苗。
高苗苗正要说自己没胃口，却瞧见程枫用目光一直盯着她看。
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有包子吃就很好，谢谢你，小胡。”
小胡腼腆一笑：“嫂子，不用这么客气，照顾队长是我的任务。”
“我就在走廊外面的椅子上，有什么事，嫂子你叫我。”
队长和嫂子好久没有见了，夫妻俩肯定愿意单独相处，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的。
见他出去，高苗苗放下手里的包子，去打了盆温水过来，拧干毛巾，轻柔地给程枫擦去头脸上的汗水。
“别忙了，你吃……”
“你别说话。”
高苗苗的手指轻轻压在程枫唇上，“省点力气，用温水擦洗一下会舒服些。”
见程枫目光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她又道：“等给你擦好我再吃。”
“怎么样，是不是舒服了很多。”
高苗苗给程枫擦洗好，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他的双眼温婉一笑。
既然事已至此，她也不能总愁眉苦脸，这样程枫看了心里也难受。现今之计是照顾好程枫，让他的身体尽快恢复才是正经。
程枫微微点点头，又用眼神瞟了瞟柜子上的包子，示意高苗苗快点吃。
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这两个包子就是高苗苗今天的晚饭，等下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知道了，都伤成这样了，就省点力气吧！”
高苗苗调侃道，随即拿起柜子上的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程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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