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远升反抗不了,只好双手抱头任由高苗苗打,此时见她放开手,他便从手臂下面偷偷看她,不料却被逮了个正着。

    胡远升吓了一个激灵,赶紧双臂抱着头继续趴在地上,那姿态如同一条死狗一般。

    见状,高苗苗冷笑一声,嘲讽地看着他狠狠啐了一口,紧接着拾起地上的篓筐,将散落在地上的猪草搂进去,背上肩离开。

    胡远升始终竖着耳朵听着身边的动静,确认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没有其他,他才慢慢抬起头。

    见到四下无人才敢从地上爬起来。

    动作牵动身上的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感觉鼻子下黏乎乎一片,伸手一抹拿到眼前一看,一手的鲜血。

    也不能就这样血滋糊拉的回去,胡远升到河边清洗了脸上的血渍,看着水里的倒影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脸上像是被马蜂蜇了似的,青肿得已然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要是他娘在,估计都认不出是他。

    胡远升一路遮遮掩掩的回村,路过村口,那一帮老太太坐在树下正面晒太阳纳鞋底。

    “远升哪,今天这么早放工了?”

    胡远升是城里下放的知青,农村里的一帮老太太还是很看重他的这个身份的,因此待他的态度很是热情。

    “嗯。”

    胡远升侧着脸含糊的应了一声,随即脚下生风似的飞快离了此地,生怕被这些老太太看到脸上的伤。

    否则明天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胡远升离开之后,一个婆子用肩膀顶了一下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婆子,待那婆子眼神看过来时,便朝胡远升已经走远了的背影呶了呶嘴。

    “瞧见没!前走程枫媳妇刚走,这个胡远升后头就跟过来了,这两个人不知道躲在哪里弄鬼呢?。”

    “嘘……”

    那个婆子忙嘘了一声,小心转头观察了一下,见无人注意她们这边,这才凑近道:“你可别乱讲话,小心给人听了去,万一传到刘桂英耳朵里,又是一场饥荒要打。”

    先头说话的婆子连忙转头看了看身边,见其他几个婆子都坐得离她们好远,应该是没人听到她们说话,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刘桂英那个泼辣货还是少惹为妙。

    “我也没瞎说!胡远升和高苗苗明摆着是从一个方向过来的,你说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她虽然心里怵刘桂英,但嘴上绝对不会认怂。

    “路是大家走的,哪个都走得,你这话传出去要被人家打嘴的,快别说了。”

    那婆子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也太巧了!”

    到底还是顾忌刘桂英在村里的名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

    胡远升一路遮遮掩掩的到了家。

    与此同时,李小红正面朝里躺在床上睡午觉,听到动静转过头,看见是胡远升,也没理他,懒懒地转过头去仍睡自己的觉。

    她月份大了,身子沉,倦怠得很,和胡远升的感情也因为他的花心风流消磨得差不多了。

    当初她看上胡远升也是那一点子虚荣心在作怪,可是生活不是建立在虚荣心上的,等真正每天为柴米油盐烦心的时候,才知道表面的风光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睡睡睡,成天就知道睡!也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了?跟头母猪似的!”

    胡远升见她无视自己,心里不禁冒出一阵无名业火。

    因为怀孕,李小红的身材完全走样,像吹涨的气球似的一点儿腰身都没有。

    她长相本来就只算是清秀,当初做姑娘的时候,正当年纪,皮肤状态好,白里透红,粉粉嫩嫩的,看着也赏心悦目。

    现在因为怀孕内分泌失调,脸上出油,皮肤暗黄,又不停地冒痘痘,整个人就像换了层皮似的,看上去足足老了十岁不止。

    胡远升当初就是看上了她的样貌,她变成现在这样,他哪里还耐烦应付她。

    “我是母猪,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崽,那你的儿子又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李小红撑着身子坐起来,冲他大声呛了回去,话音刚落,她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呆愣愣的。

    “你的脸?”

    看着胡远升肿成猪头一样的脸,她失声问道:“怎么弄成这样了?”

    嘴上问着,心里却有些好笑,刚才骂她像母猪,现在胡远升的样子才十足的像个猪头。

    “别废话!快点给我找点消肿的药来,我记得家里有散淤膏的,快点给我找出来。”

    李小红歪在枕头上没动,朝柜子的方向呶了一下嘴。

    “药膏在柜子里,自己拿。”

    胡远升看了李小红一眼,见她没有动的意思,也没再要她动手,自己开了柜门找出药膏对着镜子搽药。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上青青紫紫的淤斑,心里不禁暗恨高苗苗下手太狠。

    李小红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一边龇牙咧嘴地叫痛一边往脸上搽药膏,半晌后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一句。

    “你脸上是怎么弄的?”

    胡远升从镜子里瞟了一眼歪靠在床头的李小红,满是横肉的脸上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兴灾乐祸。

    哪里及得上高苗苗的万分之一?

    脑海里想起高苗苗被他压在身下无助流泪的模样,可怜得像是风中一朵柔软的杏花。

    那白晳的皮肤,阳光下几近透明,吹弹可破,不知道身上的皮肤是否也一样白嫩滑腻。

    想到此,胡远升的小腹突然串出一股热流,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可惜没能得手,要是能和高苗苗做一回夫妻,就是死了也甘愿。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胡远升在花丛中向来是无往不利,手到擒来,没想到在高苗苗这里受了挫。

    什么时候才能一尝夙愿,一亲芳泽!

    因为得不到,不甘心,便念念不忘,竟成执念,便入了魔障。

    世上的男女最爱做的事便是为难自己,胡远升也一样,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作死。

    “有什么好问的?多管闲事!伤在我脸上,跟你又不搭嘎!”

    胡远升不耐烦的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李小红冷哼一声,“好像谁稀罕问你似的!要不是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我才懒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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