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色与薄雾笼罩着的村子灯火通明。
凌珂雯与程昱年在前面狂奔，身后是一众拿着武器在追赶他们的村民。
“活捉他们！”有人振臂高呼，“把他们交给王织，我们就不会死！”
凌珂雯头皮发麻。
这个王织居然玩阴的！
两人先前扛着徐叔跑了好大一段路，又刚从死亡线上逃离。
此刻又被一群人追着喊打喊杀，体力很快见底。
“程昱年！”凌珂雯用最后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拽了他一把，“你的技能到底是什么啊？”
“再这样藏着掖着，我们就要死了！”
刚刚在逃命的过程中，她数次使用技能，两人才有惊无险地逃脱。
她都这么坦诚了，这人死死还捏着技能！
程昱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出话，只疯狂摇头。
凌珂雯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埋头向前狂奔。
路过某处满是茅草地面，两人脚下忽地一空，直直摔进洞中。
又累又痛，他们摔得大脑发懵，半天回不过神。
不过片刻，举着火把和砍刀的村民们便团团围了上来。
“我就说他们肯定中招。”人群中，有人得意洋洋。
凌珂雯反应过来：“他们故意把我们往这个方向赶！”
程昱年抿唇不说话，只是眼底一片冰凉。
“快点快点，把他们抬上来，”坑边上的朝身后招手，“早点送过去，王织说不定、说不定就不会和我们计较了！”
趁着那群人搭手下坑的功夫，两人仔细打量着周围情况。
这个坑大概三米深，坑底全是些杂草碎石，不致命，但膈人疼得慌。
坑边墙壁上平滑整齐，根本就没有借力点。
换而言之，若是掉进坑里，仅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逃脱。
“我没有道具了，”凌珂雯下巴紧绷，“反正这轮游戏死了也没关系。”
她其实还有道具，但此刻拿出来用，太过不值。
这轮副本死了也不会有惩罚，最主要的是身边还有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她实在不想便宜对方！
“他们不会杀我们，”程昱年闭了闭眼，“先跟他们上去，路上再想办法。”
“你是忍者神龟吗？！”结局已定，凌珂雯也不再想着节省力气，“纪宵安好不容易保着我们逃出来，我们又要回去拖累她？”
“不是，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虽然我承认，我也不是一个很道德的人，但我起码知道报恩，起码知道不给人添麻烦啊！你怎么比我还过分？”
直到被村民五花大绑，她还在骂。
最后还是某个村民担心她也会这样骂王织，将她的嘴堵了起来。
万一惹怒王织，连累他们怎么办？
而比起凌珂雯，程昱年就要老实许多。
任凭对方骂得再难听，他也只是低垂着头看向地面，对任何话语都无动于衷。
村民将生无可恋的凌珂雯和沉默的程昱年绑起抬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王织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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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就是这些，”王织说到最后，语气带了些感慨，“原来，有时候努力也不是很有用。”
“但如果还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走出大山，完成学业。希望我下辈子交朋友的眼光，不要再这么差劲了。”
纪宵安沉默着听完了全程，最后才发问：“那你呢，你讨厌我什么？”
“说不上讨厌吧，”王织看向窗外，自嘲地勾了勾唇，“你长得好看，能力也强，哪怕性格高冷，也有人贴上去逗你笑。”
“可我呢，就要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为了融入所谓的朋友圈子，丢弃自我。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它直勾勾看向纪宵安，眼里的恶意让人心惊：“我嫉妒你啊，我想成为你。”
王织原本猩红充血的双眼毫无预兆地变成黑色，紧接着如同漩涡一般，缓缓旋转起来。
越往瞳孔中心的颜色，越发黝黑。
纪宵安毫无防备，目光触及到它的眼瞳，瞬间被死死吸住，无法挪开。
“嘻嘻嘻，”王织慢悠悠地飘到她面前，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细笑声，“纪宵安，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啊？”
纪宵安神情恍惚一瞬，渐渐松开了握住桃木剑的手：“你……”
“说吧，快说，”王织神情兴奋，“我可不可怜？”
纪宵安眼神混沌，顶着它期望目光，张开了嘴：“当然——不可怜！”
桃木剑长长劈出，王织被砍翻在地，发出惨叫。
纪宵安眼里划过可惜。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好的机会，它居然那么难杀。
“你又耍我！”王织感觉自己还能再死一次。
被纪宵安气的！
“彼此彼此，”纪宵安笑眯眯的，“你不是也想着要我的身体吗？礼尚往来啦。”
王织怒极反笑：“也是，如果真的那么轻易中招，你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了。”
屋外传来嘈杂人声，大片火光朝着她们所在的屋子靠近。
越是靠近，嘈杂声就越小。
只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火光，让人知道方才的一切不是错觉。
屋外，有人叩了叩门，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小心翼翼：“王织大人，人我们给你抓来了。”
终于有一件顺利的事，王织飘直身子，颇有些扬眉吐气的快感：“纪宵安，你机关算尽，却没算到村民会和我联手吧？”
纪宵安坦然点头：“确实没想到。”
“他们就是这样的！”王织神情突然扭曲，“自私自利，贪生怕死，趋利避害，该死的墙头草！”
它声音很大，屋外的村民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脸上闪过恼怒，却敢怒不敢言。
“看啊，”王织飘到屋外，语气里满是讥讽，“我这样骂他们，他们敢还嘴吗？敢打我吗！”
村民们齐齐低头，不出声。
折腾了大半夜，天边隐隐约约露出晓光。
凌珂雯期盼地看着穿透云层的阳光。
但看到沐浴在破晓晨光中的王织毫无异色之后，失望地垂下眼帘。
王织视线锁定住她，咯咯笑着：“凌珂雯，你害怕吗？”
“别怕，”它语气带着诡异的温柔，“因为，我不会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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