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璋扶着谢氏的手入座,她自己悄悄缓了口气,眼睛有一点的刺痛。

    以前她为别人掐算未来和过去,总会受到惩罚和阻碍,所以她从来不轻易去看别人做过的恶,她怕会折寿短命。

    但今天她算出杨燕儿以前所做的事,好像也并没有像上一世般,眼睛突然看不到,全身软绵无力,至少要躺三天才能恢复元气。

    或许是重生之后开了天眼也有关系。

    不管如何,这总归是好事。

    很快,那个婆子就被带过来了,沈宝璋目光凛凛地看着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发花白,脸色黝黑布满皱纹,双手都是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

    婆子抬头看向谢氏,眼中并无多少尊重,只是在看到沈宝璋的时候,背脊无由来的感到一阵发凉。

    是她看错了吧。

    她怎么在这个年轻女孩的眼里看到一抹诡异的金光。

    “就是你说看到夫人出门私会,导致我被人带走的?”沈宝璋紧盯着婆子,眸色冰冷。

    婆子低下头不敢看沈宝璋的眼睛,眼神闪烁,“奴婢、奴婢的确看到了。”

    杨燕儿小声说,“五姑娘,人证在此,不是我们想冤枉夫人。”

    “你以前在上房当什么差事?”沈宝璋问。

    婆子脸色僵硬,嘴巴嗫嚅半晌。

    “怎么,你既然记得清楚当初夫人去做什么,你不记得自己是做什么差事?”沈宝璋挑眉问。

    “奴婢……奴婢在上房守门的。”婆子低声说。

    “一个守门的粗使婆子,连内室都进不得,夫人出门私会他人,还会带上你?”沈宝璋轻笑出声,“你是不是觉得国公府的人都跟你一样蠢?”

    两个蠢人:杨燕儿和沈国公听到这话,脸色都不太好看。

    “当日……当日下着雨,陈嬷嬷又刚好肚子痛,所以夫人才让奴婢跟着去的。”婆子小声说。

    沈宝璋说,“好,那你说一说,当日到底发生什么事,夫人又去见什么人。”

    婆子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个五姑娘究竟怎么回事,她是被夫人所累才被弄丢的,她不怨恨夫人吗?

    “那日……那日狂风大雨,夫人去道观私会外男,奴婢是亲眼所见的,夫人与那人抱在一起。”婆子说到最后,声音提了起来。

    谢氏怒喝,“胡说!我要去私会外男,还让你在旁边看着不成?”

    沈宝璋轻轻拍着谢氏的手背,“你是说,夫人是去道观私会外男?”

    婆子用力点头,“是。”

    “你根本没跟着夫人出门,夫人在去道观之前,是去十里梅园的梅居,是在回来的路上才去道观避雨的。”沈宝璋冷笑着说。

    “奴婢……奴婢记错了,夫人是在梅居跟那外男私会的。”婆子叫道。

    “那外男是谁?”沈宝璋又问。

    婆子说,“奴婢记不得了,时间太久了。”

    “十年前你应该没有怎么出门的机会,也没有人跟你说过,十年前正好我出生的前三天,梅居坍塌死了数人,你说夫人跟外男在那个地方私会?”

    沈宝璋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沈国公,“好好好,国公爷竟信了这种奴才的鬼话连篇,把堂堂一个国公夫人软禁起来。”

    沈国公听到现在,还能不知自己是被戏弄那就真的太蠢了。

    杨燕儿神色微变,眼睛狠厉地瞪了婆子一眼。

    “国公爷,奴婢没有撒谎,奴婢真的看见了,当时真的有个男子从夫人屋里出来的。”婆子用力地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出血了。

    “刘婆子,我出生的时候,你早就被赶出沈家了,你手脚不干净偷了上房的名贵盆栽去卖,夫人心善没有对你赶尽杀绝,只是将你一家赶出国公府。”

    “让我算一算,你儿子死性不改,这么多年还在赌博,有人给你银子,让你陷害夫人,然后给你一笔银子还了你儿子的赌债。”

    “啧啧,你居然还卖了自己的孙女,骗你儿媳妇说是孙女走丢了,你可真是恶毒。”

    刘婆子吓得魂儿都要丢了,她的眼神惊恐万分,看着沈宝璋仿佛在看一个恶鬼。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是谁指使你陷害夫人的?”沈宝璋问。

    杨燕儿的脸色惨白,她用力抓着自己的手背,死死地盯着刘婆子。

    这个沈宝璋太可怕了,难道她真的能算出别人的过去和将来?

    刘婆子哆哆嗦嗦地摇头,不肯说一个字。

    “你以为什么都不说,你的孙子就能得救吗?”沈宝璋面无表情,“你的孙子如今高热不退,你只要迟一分,他就多一分危险。”

    沈宝璋回头看了杨燕儿一眼,“对吧,杨姨娘。”

    杨燕儿脚下发软,往后退了一步。

    “是……是杨姨娘要我这么做的,她许诺我,只要能让国公爷把夫人赶出府,她就给我一千两,还给我儿子寻个差事……”刘婆子被吓得指着杨燕儿叫道。

    “贱人,你血口喷人!”杨燕儿大怒,“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杨姨娘这么急着杀人灭口做什么?”沈宝璋笑了笑。

    她目光直直地看向沈国公,“英明神武的国公爷,您只凭这个奴仆一句话就要把我娘亲送去庄子,如今呢?”

    “杨姨娘陷害我娘亲,您要怎么处置呢?”

    沈国公转头看向谢氏,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

    “夫人,都是那个贱奴胡言乱语,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沈国公低声开口。

    “国公爷要如何给我交代?”谢氏面无表情地问。

    丈夫只凭外人一句话就认为她不贞,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寒心的。

    沈国公恶狠狠地看向杨燕儿,忽地抬手重重打了杨燕儿一巴掌,“谁允许你陷害夫人的!”

    “国公爷……”杨燕儿嫩白的脸颊瞬间就红肿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国公。

    谢氏站了起来,“来人,把刘婆子带去官府。”

    “国公爷如果不知该如何处置杨姨娘,那我来做主。”谢氏目光清冷,“不过是个姨娘,比丫环又高贵多少。”

    杨燕儿用力摇头,求助地看向沈国公,“国公爷……”

    “杨姨娘陷害主母,掌嘴五十,送去庄子禁足思过。”

    谢氏淡淡地说,“国公爷,沈家名门世家,就算是妾室,那也是要挑选清清白白之身的女子,若是杨燕儿真的偷人害死孙家大爷……”

    杨燕儿尖叫,“我没有!”

    “有或没有,查一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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