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来到了八月初旬。
在这十几天时间内,蓟城陆续接受了不少难民,而永定河对岸的鲜卑大营也再度开始聚拢。
与先前不同的是。
步度根战死
这则消息在夜袭一战后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幽州,而且根据传闻来看。
这位鲜卑部族名义上的二把手,是在乱军中被汉室皇子刘协一箭射杀。
所以本打算步步蚕食各地郡县的柯比能现如今也只能调转势头,转而派遣麾下心腹素利,集结大军陈兵永定河。
素利与步度根不一样,他能够发迹纯粹是靠着自身武勇,当年愣是以牧民之身一步一步成为了鲜卑王现在的心腹大将。
若论本事,似是步度根那种只因有个好爷爷才能混迹鲜卑高层的纨绔子,哪怕再来三个,也够呛能顶得上素利一根手指头。
当然。
在这十几天内,刘协也没有闲着,虽然看似什么都没有做,但实际上,他却是密切关注着蓟城的情况以及永定河对岸鲜卑大军的动静。
同时,在经过夜袭一战闻名后,无论步度根到底是不是死在自己的箭下,起码现在蓟城一众兵将对自己的认可度算是提高了不少。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蓟城官吏他也算是认了个清清楚楚。
像是如今城内大小事务,基本上全都落在了审配一人身上。
而军队事宜,则是交由沮授负责。
经过刘协的仔细观察,不得不说这两位历史名人的能力还真是可圈可点。
另外值得称道的是,在沮授治下,城内万余汉军始终秉承着【兵不卸甲】的策略,保持高度战备状态。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鲜卑大营聚集兵力已达五万,但是至今也没能占据什么便宜的原因。
说起来,就在这段时间内鲜卑也曾对蓟城发起过一次突击,但在沮授几人带兵阻击下,硬是将其牢牢钉死在永定河畔,不但没能让其打通桥梁,反而折损了不少兵力。
可俗话说得好,久守必失。
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万余兵丁的蓟城,又能在这五万鲜卑大军的攻势下支撑多久呢?
一旦鲜卑人结束了对蓟城附近郡县的搜刮、劫掠,正式发起攻击
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般和谐的局面了。
哪怕是防守,也要包含一颗伺机出动的心才行。
大概估算了一番卢植大军赶来此地的日期,最终在八月十四号这一天,刘协委托荀彧出面,将城中那些所谓高官尽数请来了他暂住的这间屋子里。
话说老登给自己的三次权力。
也是时候该用上一次了。
“殿下,审县令他们都到了。”
荀彧轻咳一声,在刘协耳旁低声提醒了一句。
闻言,刘协抬起头,正巧看见审配、沮授,以及城内几名管事官吏从屋外走了进来。
“诸位,还请坐。”
审配几人听到这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默默坐在了椅子上。
他们有些奇怪,不太明白眼前这位殿下今日为何会突然将他们召集过来?
而且看着这架势
貌似有些不太寻常啊。
似乎是看出了几人脸上的凝重,刘协微微一笑,说道:“诸位大人莫要紧张,事实上这段日子里诸位做得都非常棒,待得战事结束,本殿会亲自向雒阳上书为诸位请功。”
审配皱起眉头,见身旁同僚默不作声,他也只好主动接上话茬,恭敬道:“殿下言重了。”
“我等皆是大汉官吏,如今恰逢战事起,自当为国分忧、为陛下做事只不过,不知殿下今日突然召集我等,是为何事?”
“简单。”
刘协环视一圈众人,手指点在桌案上,面色平淡道:“本殿希望从今日起,蓟城事宜将由我来接管。”
话音刚刚落下,屋内官吏面色一变。
果然这位殿下还是要来夺权了吗?
还没等沮授开口说些什么,审配攥紧拳头,耐下性子委婉地说道:“殿下,饶是您身份尊贵,但如果没有朝廷文书,亦或者陛下旨意的话蓟城,您接管不了。”
“不就是旨意吗?”
刘协淡淡地笑了笑,随即眼神瞥向荀彧,对方心领神会,从怀中将那份诏书取了出来。
“本殿有父皇亲笔允诺的文书,审大人且看看,合不合规矩?”
闻言,审配瞪大双眼,赶忙与几人凑上前去,双手恭敬地接过这份诏书,将其摊开仔细观察了起来。
在瞧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的那几句话,包括落款上那份大印时,几人皆是有些傻了眼。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前线战事,竟要容许二皇子如此胡闹吗?
“殿下,还需要我等做些什么?”
双手将诏书送还荀彧手中时,审配面露苦涩,有些不甘地问道。
事实上不止是他。
在场一众官吏,乃至于一直看好刘协的沮授对此都有些担心。
没办法。
实在是太年轻了。
饶是在夜袭那一战中刘协打出了名气,但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一个少年
倘若要是用出什么昏招,致使蓟城沦陷
审配想都不敢想后果会是如何。
但他现在能怎么办?抗旨不尊吗?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的话,眼前这位殿下是有权利直接将他当场革职,甚至斩杀的。
“别这么丧气嘛。”
刘协玩味地看了一眼几人,转而严肃道:“那就先麻烦沮大人去永定河,将那浮桥拆下。”
哈?
审配一听只感觉莫名其妙,他皱起眉头不解道:“殿下莫不是认为没了浮桥,那群鲜卑人便过不来吗?”
“恕下官直言如今这时节河流并不湍急,更何况那鲜卑大将素利武勇兼备,如此之举,恐怕没什么用处。”
“再者说,如果真要行拆桥一事,鲜卑又岂会袖手旁观?”
“那就派遣重兵前去保护。”刘协笑着回答道。
可是沮授听到这话却再也站不住了。
开玩笑,城中守军本就不多,分兵?这不扯淡的吗?
“殿下,请您收回成命,此时万万不可分兵!”
“是啊殿下,如若此刻分兵,蓟城势必不保。”
面对着众人的劝说,刘协面色一冷,那张稚嫩的脸颊上透出了一抹愠怒,他轻哼一声道:“我意已决,尔等休要再说”
“沮大人,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见此,沮授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刘协,旋即长叹一口气,只能接下此事。
“下官遵命。”
“…”
“审大人请留一下,其余诸位,现在可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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