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晕晕乎乎，此时他才感觉到肩膀处传来的疼痛，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刺入了自己的头部，一瞬间头疼欲裂，他听沈若溪说道：“加大麻醉剂量。”
“林风。”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是梦玲的声音。
这一声是女声，林风眼前一片漆黑，似是坠入了一个无垠的黑洞之中，他回复到：“梦玲？”
此时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她看起来约有三十多岁，是年轻的模样，不是她嘴中所说“已经老了”。
“这是什么地方？”林风觉得晕晕乎乎的，“你是梦玲？”
梦玲走到了林风面前，轻轻说道：“是我。”
“你看起来很年轻。”林风说，她大概和沈若溪一个年纪。
“是我在失去身躯之前的样子。”梦玲抬着头看着林风，“人脑的时间，和现实里感觉的时间可能不同，看来我只有三十六岁，可在我的脑海中，仿佛度过了好几个世纪。你做过梦吧？梦里你可以从生到死跨越几个世纪，可现实里，好像也只是睡觉的短短几个小时而已。”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林凤问。
梦玲回答：“沈若溪的ioeh技术，我的大脑存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我依旧有话要对你说。”
林风点了点头。
梦玲走到了林风身边，她牵起了林风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些字。
“这是个地址。”林风说。
梦玲说道：“林风，我为我杀害了这么多人感到抱歉，我想我一个人的死，无法偿还这么多条命，可我依旧要这么做，因为我是一颗种子，一定会在你内心生根。”
“那地方有什么？”林风问。
“接近真相的东西。”梦玲说，“还好我还有机会跟你说这些。我有可能找到了边界，但真正的答案需要你去寻找。”
这句话林风在很小的时候听过，那个陌生的人似乎说过类似的话，他忙问：“到底是什么真相？”
梦玲的身子变得透明，她说道：“我不知道，这个或许需要你去寻找了。”
“为什么是我？”林风问。
“因为像你一样拥有好奇心的人太少了。”梦玲说，“我知道，你迟早会完成我们未尽的事业，祝福你。”
梦玲的身体已经几乎不可见，林风忙问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你们梦行组织背后一定还有人，你们的科技，你们研发的资金从哪里来？一定有人帮忙，你们的背后是谁？”
梦玲没有说话，她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消失不见。
“梦玲！”林风猛地坐直了身子，他眼前的是沈若溪等人。
而在她的旁边，是一个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他知道，那是梦玲的大脑。
沈若溪说道：“梦玲在生命弥留之际，要和你说句话。”
“我听到了。”林风说，“既然她能泡在缸里活那么久，你们也能做到吧？我还有话想要问她。”
沈若溪摇头：“如果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将大脑取下来，通过某种手段，电流刺激，的确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核辐射基本是不可逆的，她正面接近辐射源，细胞已经在死亡，没办法了。她和你说了什么？”
林风看了看其他人。
沈若溪也明白林风的意思，她说道：“你们将这个死去的大脑，送到总署去，看他们安排，我推着他出去走走，麻药还没过，你现在可能没什么力气。”
林风点了点头。
沈若溪找来了轮椅，推着林风来到了走廊，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出了一根香烟，点燃：“你要吗？奇点科技最近培育出了这种烟草，我搞了一点尚未出售的产品。”
林风摇了摇头：“这东西伤脑子。”
“烟酒你都不沾，说伤脑子，但每次有危险，你又冲到最前面去。”沈若溪吐出一个烟圈，“有时候真搞不懂你。”
“这两者不一样。”林风闻着淡淡的烟草味，最终说道：“还是给我吧。”
沈若溪将抽过的烟塞进了林风嘴里：“怎么？转性了？”
“我之前看过百科全书，听说抽二手烟比一手烟还伤脑，叶轻烟闫俊德呢？”林风问，“我脑子里的芯片摘出去了吗？”
沈若溪一一回答：“叶轻烟去现场了，她的小队还在现场帮忙。闫俊德送到奇点科技了，他们得把两个芯片取出来，至于你脑袋里的芯片，得等得到梦行芯片里的资料后，才能给你解决。”
“推我走走吧。”林风说，“那天我在你家……”
沈若溪拍了拍林风的脑袋：“是正事，顺便办办私事儿。”
轮椅发出吱扭的声音，沈若溪将他推到了住院楼后，楼后有一个小型操场，里面有个篮球架，林风看到一些年轻人正在打篮球，某些年轻人身上有义体，在义体的帮助下，他们能做出各种花哨的动作，有个人甚至一蹦三米高，简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他们似乎还不知道无限之城在刚刚发生了什么，仿佛一切都是平常的一天。
林风心里总有一种解不开的郁结，是一种说不出的憋屈。
沈若溪看穿了他，说道：“别多想了，就算救世主来了，也不见得能救下所有人。”
“不是。”林风说，“我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我也没想过要救所有人，不可避免的死亡是灾难，可如果明明能避免，却不这样做，那么一定是他们错了。”
“议会那些人？”沈若溪叹口气，“我之前赚到第一个一百万的时候，兴奋地几天几夜都没有睡着，后来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再多的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串数字而已了。对于那些人来说也一样。”
沈若溪看向远处：“他们从来不会看一下眼下城区，对你来说，是一条条人命，因为你亲眼见过，你见过他们如何地里刨食，你见过他们如何苦里作乐。可对议会那些人来说，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他们在那个位置太久了，久到忘了是因为什么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梦玲有句话说得对，我想他们得动动屁股了。”林风说。
“别瞎说。”沈若溪说道，“这一次是成功了，如果失败了，你我两个恐怕会因为这件事情掉脑袋，不过，谢谢你信任我。”
林风说道：“那些下城区的人得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不知道会影响多少人。”
高睿的声音忽然说道：“林风，我得打断你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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