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风忙问。
“在这具死者的身体内，检测出了累积的无法代谢的化学物质。”沈若溪拿出了一份纸质报告，“我用你能听懂的话说，就是这个死者生前一定在某种职业暴露的环境中，可能是某一种类别的化工厂。这些元素都是人体无法自行代谢的元素……”
沈若溪将一些照片给林风看：“我检查了其中几种化学元素，综合判断，这个人身前可能有某种慢性疾病。”
林风看到，照片上的这些人在各骨头关节上都肿起了大大的瘤子，看样子已经影响到了日常生活。
“我在她的骨头上发现了同样的骨瘤，这验证了我的判断，因此几乎可以得出结论，这个人常年在化工厂工作，如果你们要调查她的身份，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林风手里有一份化工蚀刻厂没有拆除搬迁之前的工人名单，化工厂是二十年前拆除的，那么这具不知名的女性尸体，或许也有可能是这些工人中的一员。
林风说道：“你把这份资料传给我，我回总署会安排他们调查。”
正好他也得回去问问老刘，能不能给他搞一个参加聚会的名额。
一名助手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对沈若溪说道：“沈院长，您点的外卖送到了。”
沈若溪看了一眼林风：“给林科长，他好久没吃东西了。”
林风沉浸在案件中，本不觉得饥饿，可沈若溪说完，他的肚子还真咕咕叫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沈若溪摆了摆手：“除了我谁还这么关心你？里面有四份，还有叶轻烟的。解剖完这些尸体，我还得去死亡之塔一趟，问问关于前额叶的一些细节问题。”
“谢谢你。”林风真诚地说道。
“谢谢谁？姐姐？”沈若溪凑了上来，小声说道，“你现在是科长了，在别人面前还是要面子的，是吧小弟弟？”
食物的香气引得叶轻烟从睡梦中醒了起来，她吧唧吧唧嘴巴，猛地坐直了身子，也不客气，从林风的手里拿过了一个夹心面包来：“这个味道好像是天然植物制成的，价格不便宜啊，你小子吃独食不叫我。”
林风说道：“看你睡得比我吃得都香，不忍心叫醒你，这里面还有很多种类，慢慢吃，吃完后我们回总署，我这里有一份二十年前老化工厂工人的名单，以及一份生物性报告，你回去发给同事们，让他们查查死者是否可能是工人中的一员。”
叶轻烟吃相豪放，不知是她性格完全契合行动组的作风，还是行动组的作风造就了她雷厉风行不拘一格的风格。
“收到了。”叶轻烟看了一眼终端回答。
林风的确是饿了，一口气吃了不少东西，他刚喝了一口天然果汁，却觉得头晕目眩，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连忙跑到了远处的垃圾桶吐了起来，与此同时，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每次他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就是他即将失忆的时候。
他心想这或许是芯片开启时候的感觉——如果有芯片的话。
叶轻烟连忙过来拍他的背，但当林风抬起头的时候，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叶轻烟，而是治安总署副署长刘琦了。
老刘轻轻摩挲着林风的背，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让你别吃这么多嘛，你愣塞怎么受得了？虽然这些东西平日里见不着，但咱们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斯文一点，要保持微笑！”
老刘虽然这么说，但手嘴不停，一块接着一块将各种食物塞进嘴里，三下五除二便咽下肚子。
林风观察着四周，微微波涛随风波动，周围竟是茫茫望不到边际的水域。
他所在的地方是这片水域中一处高耸的沙滩，沙滩一处平坦地面上有几张雕塑般的艺术桌，桌上摆着各式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食物、饮品，一男一女正跪在地上高举着托盘，似随时等待两人的吩咐。
他远眺去，茫茫水域中有不少这样的沙滩，有的大有的小，人们三三两两在沙滩上或是吃喝或是聊天。
“这好像是熊掌吧？”老刘拿起一个碟子来，“这能吃吗？不是说狗熊早就灭绝了吗？”
男侍回答道：“不是合成肉，是真的狗熊做成的美食，储存量极少，很珍贵。”
“这是什么地方？”林风问。
老刘一边撕着熊掌一边说道：“你吃糊涂了？你看你眼睛里的血丝，你有多久没睡觉了？我们在奇点公司举办的宴会上啊！”
林风这个时候才逐渐清醒了过来：“这个地方就是之前建造的人造海洋的地方？”
林风走到沙滩边缘，海浪拍打上来，透过蓝色的海水，他看到了海里的一些生物，那是一些他根本不认识的鱼类，有一只螃蟹从水中爬了出来，似在岸上休息。
海洋中心有一栋高楼，仿制几千年前古楼的形制，楼顶呈现月牙形，似乎要冲破云霄。
“那就是月牙楼？”林风问。
“对。”老刘回答。
他们开玩笑的时候，经常用月牙楼做赌注，例如谁输了就请别人到月牙楼吃饭种种，但每一个开玩笑的人都知道，这就只是一个玩笑，因为月牙楼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去得起的，听说里面随随便便一道菜就要十几万元，而且还是会员邀请制，需要有资产证明。普通人哪怕攒了一辈子钱想去月牙楼潇洒一顿，也会被拒之门外。
楼体两侧有一副手写字，似是刚刻上去不久，上书：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灯光亮得恰到好处，海水温暖，月牙楼倒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好似一片人间仙境。
林风四望，海洋似乎是无垠的，压根看不到边际，但他之前抓捕周全的时候来过这里，他知道这人造海洋是建在高楼上的，如今建设完成，却不曾想是如此的宽广奢华，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一片浪花打来，原来是有人正在海中潜泳，此时刚刚露出头来，手里还抓住两只大王八。
“李主任好兴致啊！”老刘打招呼道。
“哈哈，送给你，这东西大补。”李主任将王八扔了过来，“玩得开心，吃得开心。”
李主任身边有两名女人伴随左右，似乎在保护他的安全。
“站起来吧。”林风此时已经明白了情况，对跪在桌旁边的两人说，“别跪着。”
女侍说道：“我们一直都是以跪姿服务客人的，多谢您的好意，需要什么您随时吩咐。”
林风身上穿着短袖短裤，他说道：“我手机在什么地方？”
女人毕恭毕敬地将一个包拿来过来，从中掏出了林风的手机。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失忆了多久。
“诶！”老刘夺走了林风的手机，放回包中，“给你搞这个名额不容易，趁晚宴还没开始，好好享受一下，毕竟以咱们的工资，没人报销恐怕一辈子也攒不够来一次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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