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检测到生物性。”沈若溪拿着试纸看了看，又在终端输入了一些代码，“正常人的口腔一定会分泌唾液，也会有脱落的软组织细胞，看尸体大脑被啃食出的痕迹，凶手一定是张大嘴狠狠咬了一口，一定会留下生物痕迹，不可能除了死者之外没有第二份生物痕迹，这解释不通。”
“如果是用假牙咬的。”叶轻烟说。
“那也不会不存在生物信息。”沈若溪说，“除非他不是人。”
在另一侧，机械人按照之前的信息已经将合成塑料制的假牙拿了过来，端在手里。
“这个就是咬下脑子的牙齿模具。”沈若溪接过了假牙。
林风仔细观察着这个假牙，牙齿相对整齐，虎牙尖端有磨损的痕迹，从一般性来推断，牙齿磨合时间较长，林风上手轻轻摸了摸，推测应该是生理性磨耗，有这样明显磨耗的，凶手的年龄应该不小，岁数可能在五十岁往上。
林风闭上眼睛，脑海中模拟着凶手将死者大脑咬下一块的动作。
“应该是真牙，虎牙和槽牙均有磨损的痕迹，其中几颗牙齿前端牙釉质施瑞格线十分明显，综合判断，这个人年纪不小了，但牙齿相对整齐，应该是进行过保养。下城区的人绝对不会有这个闲钱去保养牙齿，说明这是个上城区的，经济水平相对富裕的人，那么他极有可能留下医疗信息。”
“沈若溪，你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个模型和信息库中的对比一下。”林风说，“这样做有可能会找到线索。”
沈若溪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还知道施瑞格线，我现在就去。”
施瑞格线是指釉柱从牙釉质与牙本质的交界处向周围呈放射状走行，许多釉柱彼此扭曲成束，以致使在磨牙面上呈现出许多明暗相间的粗纹。
这种纹路几乎和指纹一样，具有独一无二性，不过少有人会用这种特性来确认身份，因此信息不一定会录入。
只是眼下只有这个线索，林风也只能让沈若溪去试试了。
几人离开了解剖室，林风对闫俊德说道：“我让你找的视频找到了吗？”
“早准备好了，我直接发你终端上吧。”
林风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点开了视频。
高清摄像头十分清晰，画面正中央正是那家小餐馆，两秒钟后，林风三人从餐馆中走出。
街道上到处都是逃跑的斗殴者，林风上前和其中一名巡查说了些什么，巡查点头离开。
“你还记得和这个巡查说了什么嘛？”叶轻烟问。
林风摇了摇头，他对这个画面没有一点儿印象。
斗殴者们跑得跑，被抓得抓，很快结束了这场闹剧，周围的群众见没热闹可看，也都离开了，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地面，一些机械人正在清理化纤板碎片，玻璃碎片，还有血液等污物。
画面中林风又对叶轻烟和闫俊德说了些什么。
“记得吗？”叶轻烟又问。
林风还是摇头。
“你对我们说，这个找原生者聚会的办法应该可行。”叶轻烟说，“你决定多研究研究原生主义的书，以免露怯。”
画面中几人回到了总署，林风一溜烟钻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没有监控，里面就你一个人，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闫俊德说，“不过你购买了一个包裹，就是那本叫做《自然生命起源》的纸质书，它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
“回去看看。”林风说，“路上继续看。”
几人坐上了回总署的飞行器，林风继续观看着手机里的视频。
镜头里是总署罪案科大办公室，正对着科长办公室。
“你第一次出门是四个小时后，要了一些纸和笔。”闫俊德说，“我对视频进行了剪切，以免浪费时间。”
林风看到镜头里的自己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放在下巴处，很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匆匆接过一些白纸后，扭身便回到了办公室。
他见自己头发杂乱，双眼布满血丝，明显是很久没有休息了。
“第二次出门是十二个小时后。”
闫俊德出现在了画面里，他敲了敲门，似是听到了里面的回应，转身离开了。
“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太长时间，我去询问你是否有事，你告诉我你正在调查，让我不要打扰你，第三次出门是24个小时后。”
画面中林风再一次打开门走了出来，只是此时的他更加疲惫，要了一些水和食物后，再一次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这绝对不是我。”林风说。
“要不然我说你看书看杂了。”叶轻烟说，“这几天你就这么一直魂不守舍的，别人喊你你也不出来，每天吃喝拉撒都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那书有什么魔力，让你这么着迷。”
“再出来之后，就是不久前了。”
画面转到了三天后，叶轻烟去敲门，不一会儿林风走了出来，他疲态尽显，走起路来甚至时而打摆子，几乎是浑浑噩噩坐上了飞行器，下一个画面是林风出现在案发现场。
他低头查看尸体，看了一阵儿，忽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里你记得吗？”叶轻烟问。
“从这里开始我都记得。”林风说，“但是从我们从餐馆离开到我吐的这段时间的记忆，就好像是被人抹除了一样，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休息休息吧。”叶轻烟再次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多久没睡觉了。”
林风揉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确觉得自己眼睛肿胀，浑身酸痛疲惫，不过他还是抓住了其中一个漏洞：“不对，说不通。既然我都痴迷成了这个样子，按理说不会受任何干扰，为什么我会跟你们出来？”
“查案啊。”叶轻烟说。
林风摇摇手指：“这就是问题，罪案科不止我们几个人，无限之城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命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几个来查这个案子？而这个案子的死者，我又莫名感到熟悉，这恐怕不能简单用巧合来形容。要知道我们几个的任务，是调查自然原组织。”
闫俊德说道：“如果你真认识死者，这可能不是个巧合。但你所谓地认识死者，却给出了错误的信息，这或许只是你的一个错误归因。”
“有这个可能，但我更相信我自己。”林风说。
三人下了飞行器，来到总署直奔罪案科，打开科长办公室的门。
叶轻烟说道：“你都在里面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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