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认为，宇宙有多大，网络就有多大，千年来的发展，使得网络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混沌系统，人们生产生活所使用的网络就犹如宇宙中的一颗地球，而人们使用之外的地方，到处都是沉冗的网络信息，这些信息就像是宇宙中的浩瀚星辰，虽然抬头去看一个都看不到，但是它真实存在。
老a之所以将这个意识桎梏在某一深处的暗网，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没有人会来，甚至不会有人意识到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这里像是一个孤零零的星球，什么都没有，只关着一个“意识”。
就在老a准备将这个意识销毁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原本这个孤零零的地方竟然产生了另一个意识形态。他经过调查后发现，这是一个游荡在网络中的不知名ai，类似于宇宙中一颗流星坠落在了这个孤零零的星球，这个概率大概32亿分之一。
制造这个ai的人技术不怎么样，这个ai的“学习能力”实在太差，那么它被抛弃成为一个飘荡在网络宇宙中的垃圾也再正常不过。
于是这个孤零零的意识拥有了一个朋友。
虽然这个ai的学习能力太差，但老a扫描的自我意识却是一个网络天才，它本在孤零零的星球中无法与任何外界产生联系，突然来了一个伙伴，于是对它进行了改造。
老a是个天才，而他的网络意识也拥有他所有的知识，依托于流浪ai的算力，两者结合，这个“差生”ai以指数级的算力学习成长着，直到它拥有了au算法。
老a只给自己的扫描意识设置了牢笼，可并没有桎梏这个流浪ai，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准备立马销毁它们两个。
很快是一个笼统的形容词，这件事情，其实只发生在老a调查流浪ai信息的这短短两分钟里。
老a明白，如果任由这个流浪ai在网络中流窜，基于au算法，它很快就会形成一个具象化的意识，它将拥有某个人类的记忆，性格，情感甚至癖好等等。倘若这个意识产生者是个好人，或许这个ai会安分守己，可如果这个产生者是个十恶不赦甚至发动战争的坏人，那依托于ai的极高算力，整个无限之城都要遭殃。
由于ai不是人类，因此这是一个被动的过程，它无法自行选择，它或许会在流浪中进入某个百科，由其中的人物百科形成一个具象化意识，又或者会进入某一个人的手机内，通过各种资料大数据整合成这个手机主人的意识，凡是种种，不一而足。
可眼下销毁已经来不及，因为他必须为流浪ai设计一个全新的销毁算法，而流浪ai也很快从老a的网络意识中分析出老a具有销毁意识的倾向，于是立马选择逃跑。
千钧一发之际，老a只能设置了一个简易的牢笼困住ai，而他自己则得找到这个ai产生的源头，找到最初的数据资料，从而设置出一个销毁它的算法。
听到这里，林风终于明白了，原来当时他和叶轻烟在老a家里看到的屏幕上的女鬼，就是那个已经拥有了au算法的流浪ai，一个真正的网络幽灵。那个简易牢笼显然关不住流浪ai，它最终逃离了那个星球，继续在网络中飘荡。
而那一串代码，就是老a扫描的自我意识，它同样被困在那个孤零零的星球上。
“是流浪ai杀死了你的网络意识？”林风问。
老a回答：“不是，我出门的时候启动了销毁程序，你可以理解为将那个星球炸掉，在星球上的信息也会彻底删除，但我知道，以那个ai的能力，一定会在星球销毁前逃掉，但其产生的广播风暴，或许会损毁它一部分的算力或者功能。”
林风意识到，或许是广播风暴导致了电缆的断裂，而在那个时刻，ai已经逃走了。
“那你不是去找源头数据了？怎么被关进铁笼子里了？”林风问。
老a看向其中一个孩子：“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得让小蛙给你说了。”
小蛙是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孩子，是这些孩子中最大的。
“他不是坏人。”老a指着林风补充了一句。
小蛙这才讲述了起来。
小蛙是个孤儿，这很显然，如果不是孤儿，他也不用加入孤儿帮了。
他本来不是一个孤儿。
他记得某天晚上，妈妈给他买了很多好吃的，有香喷喷的烘焙面包，有两个红彤彤的苹果和半只热腾腾的鸡翅，还有两块草莓味的营养膏，他自记事来，从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晚饭。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他问，“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吃。”
妈妈摸着他的脸说道：“爸爸和妈妈在外面吃过了，爸爸还有事情要忙，这些都是你的。你不是早就想吃这些东西了吗？快吃吧。”
那天他在妈妈的故事声中沉沉睡去，自此，他成了一名孤儿。
他的妈妈留下了一张纸条离开了他，那个时候他还太小，从没有读过书，一个字都不认识，他拿着纸条哭着去找妈妈，去找爸爸，可找不到，他拿着纸条满世界找人询问，可那些人冷漠得像是机器齿轮里的防冻液。
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他躲在垃圾堆里哭呀哭，直到一个人发现了他。
“小屁孩，你在哭什么？”
他抬头去看，这是一个和妈妈一样漂亮的女人，她的个子虽然不高，但笑起来很好看。
“我爸爸妈妈找不到了。”他说，“只留下了这个。”
女人接过纸条，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冷哼了一声。
“妈妈写了什么？”他问。
女人将纸条撕得粉碎，只说道：“上面说，爸爸妈妈爱你。”
女人将他抱了起来：“别哭了小屁孩，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
“我要我自己的爸爸妈妈。”他说。
女人只是摸着他的脑袋。
他永远记得那天，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将闷热的空气一扫而空，他蜷缩在女人的怀里，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斑驳的霓虹灯光打在前路，小路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周围传来赛博疯子毫无意义的怒吼，警笛声由远及近，他趴在女人的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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