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再回来的时候,身边竟然已经跟上了太子,沈浮光有些神情恹恹地坐在了桌子边上,无聊地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灰。

    太子推门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屏风前的沈浮光,心里首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警惕起来,没有说什么话,直接绕到了屏风后。

    沈浮光看着太子这个样子,忍不住冷嘲热讽:“一直以为太子十分豁达,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太子装的好而已。”

    “看来自古帝王都是疑心病,这话确实没错,想不到我们的储君,早已有了帝王风范。”

    沈浮光漫不经心的说着,随后扣上了香炉的盖子。

    太子并没有为这个话生气,而是从屏风后面又绕了出来,看着沈浮光。

    “你方才把侍卫支走,去做什么了?”太子坐在了他的对面,表情非常的严肃。

    沈浮光一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太子殿下,你加派在这周围的人手肯定不止这一个侍卫,你可以问问他们,我有没有从这个房间再出去过?”

    太子沉默了,正是因为问过了,从来没有出去,也没有见人进来,出去心里才觉得非常疑心。

    “你是不是偷偷的见过了什么人?”太子,这个问题已经不算是问题了,已经是自己的猜忌了。

    沈浮光笑了一声,靠到了旁边,眼神都不给太子一个,“是啊,太子想想我见了什么人?”

    她心里很清楚,对付太子这样子的人,就是要承认的快一些,只要承认的够快,他就会心中越来越生疑。

    果不其然,虽然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可是真的听到人直接承认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不悦。

    “你非要这样子说话吗?”太子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受伤的样子,“原先我们不是这样子相处的。”

    沈浮光表情变了变,变得非常的冷,扭回来说:“因为之前的太子殿下非常像先皇后,我只是和像先皇后的太子殿下,相处融洽而已。”

    太子果然因为这句话被刺激到了,猛然间拍桌而起,“我怎么可能会不像我母后呢?我是母后的儿子,一定最像她了。”

    沈浮光看着这个样子的太子,不仅不怕,反而更加刺激:“是这样子的吗?”

    她直勾勾地盯着太子,眼神中满是怀疑,“可是我现在看来,太子殿下明明更像皇上而已,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皇上亲自教导出来的儿子,更像自己,恐怕皇上也很高兴吧”

    太子的手紧紧的捏住了桌子的两个角,眼神也越来越冷。

    “听说,先皇后就不擅下棋,可是皇上却总喜欢带着先皇后下棋,因为皇上的棋艺非常的出众。”

    “殿下,如果是仅仅靠一个下棋来决定自己,更像谁的话,那殿下倒也毋庸置疑,肯定是更像皇上了。”

    沈浮光还在继续说着,“毕竟殿下神童之名,可不是虚的。”

    “嘭!”

    沈浮光虽然知道太子会因为这些话生气,可是没有想到动静会这么大,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扭过头去,看到了太子竟然直接捏碎了桌子的一角。

    碎裂的木头渣子,直接扎到了他的手心里,顿时太子的右手鲜血淋漓。

    沈浮光其实还是让吓了一跳的,因为这样子徒手捏碎桌子,一定会有不少的残留物品在手掌心里。

    她瞪了一眼太子,心里面在纠结着自己是否要给人包扎。

    “我再说一遍,我肯定是更像我母后的,不可能会更像父皇,父皇从来不会对下人那么好,也不会不加设尊卑。”

    太子却仿佛感觉不到一样,还在据理力争着自己更像谁。

    沈浮光感觉也差不多了,太子的思绪完全被引导到了这件事情上来,可能就不会过多纠结,她刚才干了什么。

    她站起来身,心情大好的拿过来了包扎的药箱,“那当然是殿下觉得自己像谁,那就是像谁了。”

    沈浮光语气非常的敷衍,听起来好像只是因为太子是太子,所以才不得不认同太子的话,而并非是自己心里面觉得。

    太子看着她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可没想到人竟然把医药箱拿了过来,放在面前。

    突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安静的看着眼前,仔细挑选着擦拭伤口药品的沈浮光。

    沈浮光看到了太子那张与李藏锋非常相似的脸,随后,迅速的低下了头去。

    不是害羞,也不是睹物思人,而是觉得这么像那一张脸摆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这性格却是自己最不喜欢的,实在是叫人割裂的很。

    她可不能总这么看着,万一以后惯性觉得李藏锋也这个样子的话,那岂不是以后要有吵不完的架了?

    沈浮光拽着太子的袖子,轻轻地挑着木刺,想着她和李藏锋以后的日子。

    不过,李藏锋应该是不会和她计较的吧?

    太子此时此刻终于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沈浮光。

    许久之后,沈浮光用纱布在他的手上缠了一圈,“太子,这首还是要写字的,若是现在毁了的话,那以后写不了字,可是我朝一大损失。”

    沈浮光话外有话,太子听出来了她的阴阳怪气,但是却不搭腔。

    看着自己的手心,突然笑了起来。

    “沈浮光,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女人,既然如此,我想那我应该更快的将你娶过门才对,这样子你就留给我一个人了。”

    太子突然看着沈浮光,“你说是吗?昌乐郡主。”

    沈浮光不知道自己这偶尔母性爆发一回,怎么就让他来劲儿了?

    她其实总感觉,太子因为幼年丧母的缘故,总偏爱能给自己母亲一般关怀的女子。

    比如庄嫔。

    只不过,不管女子做了什么,只要涉及了他的利益,照样也会照处理不误。

    “我如果说不呢?太子殿下。”沈浮光缓缓抬眼,“你我二人合作之时便已经说过了,若非非常特殊的情况之下,我们这婚约不过就是一纸婚约,不必当真。”

    “殿下,难不成你要先行毁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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