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此,老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缕真心的笑容,心想到底还欠缺一些阅历。

    这么长时间以来,太后对盛云昭如此招揽,为的就是为她所用,如今总算是将人给哄住了。

    不过,盛云昭在同辈中也不错了,还真让她费了一番心思才成事的。

    盛云昭将太后的神情尽收眼底,在太后那里用了早膳,本来太后留她等会儿一起参加秋猎仪式的。

    能伴太后左右的这种殊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只是盛云昭却不领情,以父母就要前往边关,要与父母告别为由,便带着大盒小盒的赏赐离开了太后的宫苑。

    只是这一路上迎接的都是各种目光。

    还有不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她惹了公愤一样,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她不知好歹。

    这就不得不说越忱宴在大楚有多得民心了。

    风午小声道:“姑娘别介意,等将来您嫁给我家主人就好了……”

    她生怕姑娘一个不高兴不嫁了,天知道姑娘可是主人唯一上心的一个。

    盛云昭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尖叫声响起,随之一阵喧哗。

    她们几人回头看去,就见一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赤足狂奔而来。

    后面不少宫人在追,“公主,公主快回来啊,别跑了……”

    “走开,别过来,走开……”女子一边跑,一边狂躁的喊叫着。

    风午几人见此,顿时护着盛云昭躲到了一边,眼看着人从面前跑过。

    “那是宝栖公主?”风午小声问道,她都差点没认出来。

    盛云昭也是愣了下才认出来是宝栖的,唇角微微扯了下,“正是她,不过她就这点胆儿吗?那可便宜她了……”

    她的话语里带着不满。

    的确便宜她了,她一直留着她,还等着让她和亲呢。

    她可没打算吓疯她。

    风午捏着下巴慢悠悠的道:“是啊,宝栖公主可一向都是以狠辣出名的,为了我家主人,她可是什么歹毒的事都能做的出来。不过就和死人绑了一晚上就疯了?这和她的嚣张不对等啊。”

    盛云昭嘴里嘀咕一句,“祸水……”

    “什么?”风午没有听清问了声。

    盛云昭轻咳了声,“走吧,我们去送送父亲,待送走父亲母亲,我们也好安心看秋猎去,今年的秋猎啊,想必与往年都热闹。”

    后一句她说的意味深长。

    等她见到盛宽的时候,盛宽正在打包行囊,今日他就得回京,明日就要带着家眷一起离开京城,很多事还得回去安排一下。

    何氏却反而战栗不安的,嘴里都是对儿子的担忧,“他还小,我们将他一个人留在京中怎么行?”

    盛宽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不小了,都十七岁了,你总当雏鸟似得护着,那将来顶多就是只鸡,不让他历练历练,永远也变不成能飞的鹰。”

    何氏又道:“可是昭儿呢,你只想着自己躲清净了,她一个女孩子,如今又有身孕,没有我们护着,她被人欺负了去,谁给她撑腰?我看你就是只顾自己,这下可算如你的愿了……”

    “别胡说,我是……”盛宽听着何氏的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

    何氏见他说不出来,顿时就接道:“我只看到要飞的是你,还拿什么鸡和鹰的来糊弄我……”

    盛云昭进来的时候听的何氏的话,有些忍俊不禁,当即道:“母亲,是我让父亲暂且离开的。”

    何氏听到她的声音,忙上前紧张的道:“昭儿,你告诉母亲,是不是因为母亲才连累了你们的……”

    她还不知道云昭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盛宽见到盛云昭如释重负,当即道:“你们母女说会儿话,我去收拾一下,稍后云昭来书房一趟。”

    何氏与盛宽夫妻多年,虽是心思简单,可也了解他了,顿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我还不问你了,我女儿什么都会告诉我。”

    盛宽笑着摇头出去了,什么都告诉她?

    什么都告诉她了,她怕是寝食难安了,夜不能寐了。

    盛云昭简单的与何氏解释了下,但只说了如今储位空悬,京城只会乱,而盛宽手里握着的兵力则成为了一块肥肉。

    不离开就等于成为几位皇子争夺的筹码。

    同时打消了何氏的顾虑,说是会帮她照顾好盛云徊。

    何氏听懂了,可随后眉头微微拧起,拉着盛云昭的手,认真的问道:“昭儿,你老实告诉母亲,你真打算嫁给摄政王吗?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昭儿啊,这女子嫁人等于投胎一样啊,那可是一辈子的事,被赐婚那是无法抗旨,能和离那是万幸,可如今娘只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盛云昭心下一暖,回握住何氏的手,对她浅浅一笑,“母亲知道我的,如今没有人可以勉强的了我。

    当然,嫁给他,也有一部分为了孩子能有所倚仗,母亲放心就是。”她在安抚何氏的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的道,现在的保证不代表什么。

    以后幸不幸福,她不知道,也不想杞人忧天,只是她愿意努力一次。

    何氏见她如此,有些不安,满是懊恼和忧虑:“若早知如此,母亲就说服你父亲不要得罪摄政王了,这下将人得罪成那样,万一摄政王记在心里头,将来迁怒你可如何是好……”

    随即,她有些嗔怪的埋怨道:“说来说去,都怪你爹他就是头倔驴,只有摄政王头一次进门时,他客气些,往后的几次,他连门都不让人进了!”

    说着何氏抬手捂着额头,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

    盛云昭看的忍俊不禁,“父亲就是这样的性子,母亲不必担心,越忱宴他不会和父亲计较的,况且有我呢,您放心就是……”

    何氏却连忙阻止,“你还要嫁给他呢,可不能如此直呼夫君的名讳……”

    盛云昭又宽慰了何氏好一会儿,看着她像是打消了顾虑,这才出去。

    可何氏却不安心,生怕越忱宴将不快转移到云昭身上,盛云昭前脚走,她后脚收拾一下自己,打算出门去找越忱宴,向他道歉,只希望他不要迁怒在云昭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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