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开!”越忱宴声音不怒自威。

    风辛等人立即让开了床榻前。

    成先生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提,便进来了。

    立即上前,看到风时这般,面色凝重,当即从旁边的高足柜上拿起针包,掀开被子,心口旁包扎好的纱布上殷透了些血迹,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成先生飞快的在他心口周围施了数针。

    芸娘站在一边,眼圈发红,用力的咬着手指……

    越忱宴只眸光沉静的站在最后面,一句话都没说。

    这些风字辈的属下属于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领,跟着他的时间是最长的。

    他其实最喜欢的也是风时。

    为了磨他的性子,他对他可谓是严苛了些。

    可风时性子虽跳脱,可办事能力极强,否则,他也不会将他调回来后,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风时……”芸娘顿时声音颤抖的唤了声,“你……”

    不待成先生开口,芸娘顿时扑过去,握住风时的手,“风时……”

    “胖女人,你哭什么?”风时声音轻飘飘的透着无力和虚弱,“是不是突然,突然发现我的好了?”

    芸娘咬牙怒声道:“就你这和麻杆儿似得,谁要你逞强帮我挡剑了?”

    风时扯了扯嘴角,想笑,可是他却好像连笑都没有力气,“我想保护你……”

    芸娘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谁稀罕你保护……”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要保护她,她的存在是有使命的,主子生她则生。

    而若死,她则死在主子前。

    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因为她是死士!

    “别哭,为你死,我没什么遗憾了……”风时说着喘息了几声。

    “你别说了,你不会死的!”芸娘忍不住哽咽出声。

    “看到你为我落泪,我,我满足了,可,可我的心更痛了……”风时声音越发的虚弱,眼神都是不舍,“我,我知道你不开心,就,就是总想逗你笑,得,得罪你的地方,你,你别记恨我……”

    芸娘摇着头,想求他不要死,可她去泣不成声。

    风时却眸光缓缓的在几个兄弟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越忱宴的脸上,“主子,属,属下以后不能为您效力了……”

    越忱宴声音冰冷:“本王花了这么多的功夫栽培你,你敢不为本王效力个试试?”

    风时张了张嘴,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即将耗尽了般,“这,这次就,就容属下造次了……”

    说完,风时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风时……”

    风午等人一阵惊呼,顿时都潸然泪下。

    芸娘却反而停止了哭泣,目光呆滞,透着死寂……

    越忱宴闭了闭眼……

    成先生抬手扶了扶额,“我说你们都做什么啊,他又没死,你们哭什么?”

    众人的哭声戛然而止,面露错愕。

    芸娘眼里瞬间迸发出亮光来,她猛然转身,“没死?”

    “没,没死?”

    风辰等人也是舌头打结。

    成先生道:“你们忘记了吗?我说过的呀,只要他天亮前能醒来就没事了,刚刚本来是差点不行了,我那几针下去,他这条小命儿算是保住了……”

    众人看着昏睡过去的风时直磨牙,集体在心里骂娘。

    被他给带沟里去了,这浑蛋醒就醒了,竟然一副交代后事的死样儿做什么?

    害得他们以为他要挂了。

    越忱宴也没比自己这些属下的心情好多少,深深地看了风时一眼,转身便走了出去。

    盛云昭听了后忍不住大笑了一场,简直就是乌龙。

    风时这伤还需要静养一阵子。

    盛云昭也不能出门太久,故而翌日早起后,便和越忱宴一道回了京。

    她原本特意将芸娘留下照顾风时的。

    可是芸娘却坚决不答应。

    还是越忱宴道:“你就照顾他几天吧,其余的人都没那个耐心,至于你主子身边,我让陶娘子贴身保护,她的身手也不错的。”

    芸娘这次却迟疑了。

    她沉默了片刻后,总算是应了下来,对盛云昭道:“我就照顾他三天,就回去。”

    盛云昭自然也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在她看来,芸娘都已经是老姑娘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合适的男人。

    况且,她与风时也是很般配的。

    只说了句不急便扶着越忱宴的手臂进了马车里。

    路上,越忱宴才道:“今日清晨有消息了。”

    盛云昭面色一冷,“是谁!”

    越忱宴看着她的眼,缓缓地道:“纪国公!”

    “纪国公?”盛云昭对这个答案很是意外。

    她想过德妃,想过瑞王,甚至想过是皇帝。

    可唯独没有想到过纪国公的头上。

    “没错,这个结果,令我也很意外,没想到纪国公竟会派人刺杀你……”越忱宴眸里泛着令人彻骨的寒意。

    与此同时,纪国公坐在椅子里,也是满眼阴沉。

    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将这么多难豢养的杀手,几乎倾巢而出。

    可没想到还是以失败告终。

    他握着拳头,重重的砸在面前的长案上,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这个贱人……”

    他一直引而不发,自是在找机会。

    若不是她,母亲不会被气死。

    若不是因为她故意让人散步消息出去,他这个内务府的差事也不会丢。

    若不是因为她,儿子和这个国公府也不会沦为京中的笑柄。

    他这个仇,他怎能忘?

    就在这时,外头隐隐传来罗氏大嗓门儿的叫骂声。

    自从母亲不在了后,这样的日子本是家常便饭了。

    这犹如给本就怒火中的纪国公的心火上浇了一桶油,瞬间怒发冲冠般的走了出去。

    罗氏指着纪轩的鼻子大骂道:“你个狼崽子,你就是个白眼狼,老娘真是白疼你了。

    为了那么一个贱人,你竟顶撞老娘,你是想气死我吗?”

    纪轩面色也不怎么好看,站在方聘身前,“母亲为何就不能宽容一些?不过就是一碗鸡汤罢了。

    您何苦不依不饶的?聘儿她孤苦无依,难道您就不觉得她可怜吗?

    您为何不能如其他母亲那般,多点慈悲心?”

    事情因一碗鸡汤引起的,罗氏本就不待见方聘,可有纪轩严防死守般的在护着方聘。

    任罗氏有恨的要死,都没法子将这个耻辱的存在赶走。

    可既然赶不走人,罗氏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每每趁着纪轩不在家时在吃食上动手脚。

    等纪轩在家时,她就各种节衣缩食起来。

    家里如今情况纪轩也不是不知道,自然也没多想。

    而方聘却有苦说不出,自是无法告状。

    可她本也不是好惹的,这次总算找到机会了,赶着纪轩回来的时候,故意去厨房拿了罗氏给纪国公熬煮的鸡汤。

    罗氏听说了后,风风火火的将方聘堵在了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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