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再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面色极为威严。

    千暮道人恭谨的比了个道家手势,“是。”

    这时,外头早已等不及的胡得中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迫不及待的走进来道:“太后娘娘……”

    太后身子懒懒的,仍旧没有起来之意,只偏头看向胡得中,“何事惊慌?”

    胡得中连忙将今日收到的消息如实的禀报给了太后。

    太后听完,眉头紧紧皱起,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盛宽当真拒绝了?”

    她有些不大相信,不由陷入了沉思。

    胡得中点头,“没错,听说摄政王从盛将军家出来的时候,一身的煞气,啧啧,看着很是骇人……”

    太后的大脑活泛开来,“盛云昭是何心思?”

    胡得中摇了摇头,“这还不知道,摄政王并没有去找护国夫人……”

    太后眯了眯眼,"如此说来,昨晚发生的事,才让越忱宴和盛云昭发生了什么?"

    太后眸子微眯了下,转眼对千暮道:“道人,你怎么看。”

    千暮道人闻言收敛了思绪,“娘娘这可就问住道人了,本道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炼丹中,道人先行告退了……”

    “好,去吧。”太后面色越发和善,看了眼胡得中。

    胡得中很是殷勤的将千暮道人给送了出去,对着不远处的宫人抬抬手,笑吟吟的道:“太后娘娘赏赐给您的……”

    那是只很普通的一只木匣,里面装着的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而此时的房里,太后像是自言自语的道,“表情如何?”

    片刻后,空气里传来一道久不曾言语过的沙哑声音,“痴迷!”

    “痴迷吗?”太后,“若他真心痴迷炼丹,哀家也欣慰了。”

    片刻后,胡得中脚步清浅的走了进来。

    “他说什么了?”太后淡淡问了一句,随即伸出了手。

    胡得中立即上前扶着太后坐了起来,又为太后的后背垫了一只靠枕,同时回道,“千暮道人接过木匣后,看着很高兴。”

    太后发出一声舒坦的喟叹,颔首了下,“很好,哀家只需要一个醉心于一件事的,哀家最怕那种朝秦暮楚之人,如此就本末倒置了。”

    她刚刚看似信任千暮询问他的意见,不过是一种试探。

    说到底,她谁都不会全信。

    更何况在她这个位置上,万事自要小心,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差错。

    片刻后,她对胡得中暗中的暗卫吩咐道:“你留意着盛云昭些,哀家要掌控他们真正的心意。”

    胡得中有些不解,“太后娘娘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吗?”

    太后当然怕她们联合在一起的,这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之前她百般试探,并未看出两个人有什么。

    “且看看再说。”太后说着,眯了眯眼,想起婉妃的天神托梦一事来,不由对胡得中道:“你亲自去传婉妃,让她来哀家这里一趟,另外魏王他们也快要入京了吧?你派些人手接应着些,不要出了什么错漏……”

    穆王不是个省油灯,总要给他找个势均力敌的人出来牵制着些。

    太后如此想着长叹一声,“这个皇位可真是诱人啊。”

    与此同时,姜晚音也听到了越忱宴去将军府求娶盛云昭一事。

    她倒是没有宝栖公主那般发疯。

    但双眼里全是犀利的寒芒,她害自己至此,还想和越忱宴过上和美的日子?

    真当她姜晚音死了不成?

    心腹宫娥彤儿见姜晚音神色阴沉,让她看的有些害怕,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有些强笑着道:“奴婢刚刚去御膳房的拿点心的时候听说宝栖公主正发疯呢,而且因为宫娥拦着她不让她出宫,不少宫娥都挨了鞭子……”

    姜晚音一听,眉头一蹙,顿时转怒为喜,随后对着彤儿道:“我记得你好像和我说过,宝栖公主院子里的一名粗使婆子是你的干娘?”

    彤儿愣愣的点头,“是……”

    “附耳过来……”

    听到姜晚音的话,彤儿有些惴惴不安的上前。

    姜晚音与彤儿耳语了几句……

    彤儿听完,“就如此吗?”

    姜晚音勾唇一笑,“对。”

    说完,她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枚金元宝交给了彤儿,“去吧。”

    彤儿接过去匆匆去了。

    房里没有外人在,姜晚音无需掩饰自己的神情,眼里都是狠辣,“盛云昭啊,你该怎么感谢我呢?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呢……”

    正在这时,胡得中来了,姜晚音立即收拾好情绪。

    听了胡得中的传话后,她立即前往慈宁宫。

    太后见她进来,不等她行礼,当即问道:“摄政王这件事你听说了吧。”

    姜晚音自是不敢大意,还是行了一礼后,才恭敬的回道:“从宫人口中听说了。”

    太后深深地看着她,“天神可给你托梦了?”

    当初她费尽心思冒着风险留下她的命,帮她改头换面,为的就是想从她这里获得先机。

    姜晚音哪里不清楚,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托词,“太后娘娘放心,越忱宴和盛云昭之间缘分不足……”

    太后见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由坐直了身子,“哦?这话怎么说?”

    姜晚音面色肃穆:“婉儿只看到这几个字。”

    上辈子,他们阴阳两隔,这辈子,他们也休想在一起。

    到了现在,姜晚音心中的仇恨大于一切。

    其实她对盛云昭的身世知道的也只是一知半解,盛家人的口风很紧,只说了一半,好像盛云昭与越忱宴之间有什么宿仇。

    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可不妨碍她拿出来利用,此时说的玄乎又模棱两可的。

    但婉妃的表情太过真切,就连太后都看不出端倪,可是她太过低估了姜晚音的胆子了。

    只自负的以为姜晚音不敢骗她。

    而另外,太后想起了盛云昭不久前对她坦诚曾经与越忱宴有过交集一事,似乎是无意。

    盛云昭性子冷静清醒,加之她性子冷毅,在这些念头闪过后,太后又放心了几分。

    是夜,月朗星稀,越忱宴大摇大摆的敲开了盛云昭的家门。

    芸娘开门就看到风时的脸,只是此时他挤眉弄眼的,显得很是怪异。

    “我家王爷想拜见护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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