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的意思是越忱宴喝了这酒则证明他欠了云周的。

    可越忱宴若不喝这上三杯酒,则就没有气度。

    云周公主闻言眉头一皱,她与这个皇兄之感感情很淡。

    但谁都知道瑞王与越忱宴之间关系匪浅,可此时瑞王却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感觉说不出的为何还有怪异。

    像是激将法,又像是针对。

    可云周公主从来有话直说,更不愿被人将她的事拿来利用,当即声音含怒道:“皇兄所说的,皇妹愚钝听不懂,不如皇兄说说皇妹什么过往?

    皇妹只是对摄政王这次救百姓于水火深感敬重,故而才主动来向摄政王敬酒,不知怎么到了皇兄的嘴里就变了味儿,难道皇兄不认同吗?!”

    云周公主想到皇祖母吩咐的事,才主动上前,原本准备与越忱宴趁机说说的。

    可还没说出口,就被皇兄这几句话给弄的她有些尴尬。

    现在尴尬的是瑞王了,着实算错了云周的反应。

    他哪里敢说不认同,他若敢说反对的话,等于与大楚为敌。

    可被这么公然问出来,让他觉得很没面子,有些讪讪的道:“是皇兄以己度人了,皇兄是想到了几年前你被……”

    他说着故作失言的顿了下,端起酒盏,“好好好,算是皇兄说错话了,皇兄自罚三杯!”

    越忱宴眸光淡漠的瞥向楚昀逸,“既然瑞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自罚三杯不够诚意,来人,上大碗!”

    一瞬间,众人都面露愕然。

    瑞王面色一白,目光里的不快分外明显。

    看来他是真的从没看得起他,竟然这么不给自己脸面?

    “怎么瑞王不愿意?”越忱宴把玩着手里的空酒盏,“如此你这认罚也太没诚意了。”

    酒盏上镶嵌了一圈红宝石,在明亮的灯火下璀璨生辉,衬得他的手白皙修长,分外赏心悦目,令人心醉。

    泰安帝面露不悦出言问道:“瑞王,你是何意?”

    话虽这样问着,可看着他这个儿子的目光都是警告。

    瑞王被他父皇看的心下一突,他虽靠着皇祖母,可他也不敢挑衅父皇,更不敢在这个时候扫兴。

    “儿臣认罚……”

    泰安帝听完再次大笑出声,“好好好,上碗,上大碗。”

    他像是看不出什么暗潮似得,因心情大好,皇帝已然有些微醺了,面颊泛着红,目光带着些迷离又像是痴痴然的望着身边的美人。

    楚昀逸的面色极不自然,可也无法,便宜没得到,闹了个没脸。

    满满的三大碗酒摆在面前,光看着,光闻味儿就让人醉了,瑞王不想自己太过失了颜面,脸皮笑的到发僵,众目睽睽之下,他硬着头皮端起一碗。

    “老三你磨蹭什么呢?还是不是男人?快喝吧。”泰安帝没什么耐心道。

    皇帝成年皇子如今有四个,老大是前太子,老二是穆王,老三是瑞王。

    老四是魏王。

    除了瑞王,其余两个都在封地上。

    楚昀逸听到别人这般催促心情或许好些,可这个人是他的父皇,丝毫没有对他这个儿子有半点心疼之意。

    楚昀逸心中气血翻腾,忍怒的端起大碗便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一连喝了三大碗下去,楚昀逸双眼发直,眼前飘忽。

    看着有些呆气,可他似乎还有最后一丝理智,不愿这样倒下去,重重的坐回到椅子里,“这下满意了吧!”

    只是却已然没有人理会他了。

    这时,婉妃却突然出声道:“陛下,听闻盛将军家的大小姐盛云昭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何不请她为摄政王以及这次赈灾的功臣舞上一曲,为大家助兴?”

    越忱宴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只是却并未开口。

    婉妃的声音甜腻娇媚,可却字字清晰的传进众人的耳中。

    婉妃这话说出来就微妙了,将她堂堂贵女当成舞姬一流了。

    这明显是羞辱和针对。

    另外一个就是盛云昭此时有着身孕,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

    而且对方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只因人家现在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故而,大家都没敢多嘴多舌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可这位婉妃……

    顷刻间,所有人的视线转向盛云昭。

    偷偷看热闹的有之,暗暗幸灾乐祸的有之。

    盛云昭感觉这阵子点儿不怎么好,总遇小人。

    此时,她也猜不出何时得罪了这位宠妃。

    但麻烦来了,她也不是怕事之人。

    可她还不等说话,何氏却登时面露不快直言道:“婉妃恕罪,臣妇的女儿身子重,舞不得。”

    盛宽也是面色难看,沉声道:“婉妃娘娘你是何意?”

    盛云昭神色微讶的看向母亲何氏,她性子绵软,还胆子小,一般与人口舌之争都几乎没有过,更不用说当众拒绝婉妃了。

    婉妃却像是被盛宽的声音吓到了一般,身姿一抖,顿时往泰安帝的身边靠去,持帕沾着眼角,泫然欲泣,“看来是臣妾的不是了。”

    美人就算是假拭泪都让人不忍。

    泰安帝微醺着眼扫视了下方一眼,转而安抚的拍了拍婉妃的手以示安抚。

    转而目光阴沉的直直看向盛宽,怒道:“放肆,盛宽你御前喧哗,该当何罪!”

    盛宽闻言当即跪地,“陛下恕罪……”

    一旁的云周公主见此微微皱眉,她都没发现云昭来了,此时发现她就在下方。

    “禀皇上,”盛云昭从容站起身,不用去看,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成为了焦点,所有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

    盛云昭也不去看别人,只对着皇帝方向微微一福身,“父亲只是担心臣女,一时护女心切声音有些高,还请皇上恕罪……”

    泰安帝双眼微眯了下,这段时间他自是知道盛将军家的这个女儿与母后走的很近。

    若是平时她的选择可能就代表着盛宽的选择。

    所谓一荣俱荣,一陨俱陨,身在这权利漩涡里的每个人的行为多少都代表着背后家族。

    可盛云昭身份特殊,首先她是和离之人。

    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她和离后回了娘家,也就等于代表盛宽选择了母后。

    可是她没回娘家,甚至对娘家也不甚亲近,那也只能说是她个人行为。

    如此,刚刚婉妃故意针对盛云昭,他才睁只眼闭只眼的。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他一再揪着不放,有失他这个帝王风度,也显得太过明显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就在泰安帝还没想好该怎么找个台阶的时候,婉妃突然发难道:“盛将军如此质问本宫,你是看不起本宫还是在对本宫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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