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轩面色有些不好看,“我知你不信我的话,也不愿相信你父亲会做出这些事,饶是我也不愿相信。

    可我昨晚亲自见过证人,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败露的一天,吓得不用问,什么都说了。

    我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心惊不已,想不到一向刚正不阿的盛将军竟做出这样的卑劣之事,实在让人失望……”

    盛云昭声音铿锵,道:“你怎知那证人不是被姜晚音胁迫或是被姜晚音收买陷害我父亲的?”

    纪轩蹙眉,“晚音她一个内宅女子,连城门都没出过,如何去收买?更何况,她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能力和时间。

    何况那证人是太子无意间听到这二人醉酒时说起当年之事,因与我有关,便也是上了心,便控制住了那两人又派人通知了我。”

    就这点来说,纪轩对太子还是有些感动的。

    “那还真是太巧了。”盛云昭说的有些嘲弄。

    纪轩却只当她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他来找她却有自己的打算,“云昭,你若拿掉你腹中野种,休养好了随我回府……”

    说着纪轩面上闪过一抹挣扎,“对于你失身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会嫌弃你,你我从头来过,你好好与我过日子……

    而我也会帮你父亲向太后求情,对你父亲从轻发落,必不会如姜父那般受流放之苦,他顶多交出兵权,从此成为普通人……”

    “你在威胁我?”盛云昭看着他这一副施恩般的口吻怒不可遏,“纪轩,我原以为你再是任性自负也还是个坦荡君子,可我没有想到,你我之间的事,你却迁怒我家人,没想到你行事如此卑鄙下作。”

    “你说什么?”纪轩被她后面那句激的怒火中烧:“我卑鄙?我若卑鄙,直接进宫将你有了野种之事禀了太后,你如此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与人珠胎暗结,你觉得你还有命在?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等待你的不是被浸猪笼就是赐你白绫。至于你父亲下狱,那是他多行不义必自毙,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可你不但不知感恩,反而还在这里指摘我?昨夜我本借着醉意含怒去找你,以为你会幡然悔悟,跪在我的脚前忏悔,主动拿掉你腹中野种,可你眼下看来,你不但死不悔改,还如此振振有词……”

    突然的,盛云昭轻笑了起来,她突然想起前世,在听说父亲下狱的消息,她跪在他的脚前保证父亲是被冤枉的,哀求他进宫向太后求情派人仔细彻查。

    可是他当时也是冷漠的嘴脸,说的却是另一番绝情的话,到如今她还历历在目。

    那时,她对面前这个男人拼尽全力的盼他回头。

    即便她回来之后,她也觉得他只是不喜她,他没有错,甚至还想着好聚好散,不至于成为仇人。

    可此时,他彻底将她对他最后的那点情分消磨殆尽,“纪轩,就算我再是一身狼藉,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更不需要你的原谅,纪轩,从头到尾,我不欠你!

    失身也好,还是珠胎暗结也好,从来都不是我的错,我没有什么好悔的,而我也不需要你原谅,因为我看不上你!”

    我看不上你!

    纪轩愣住,脑海中回荡着她这句话,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一时怒极而笑,“看不上我?是因为看上了越忱宴吗?你肚子里的野种也是他的吧?”

    盛云昭眸里似是浸了冰凌刀剑,“纪轩你的嘴脸可真是令我作呕,任何时候不会自我反省,只会往别人的身上推,这就是你!”

    随即她冷嗤了声,“你一心站在姜晚音那边,最终也还是王八!”

    纪轩面色阴沉如墨,“盛云昭,你什么意思?”

    盛云昭笑意一收,“意思是你做了王八还不自知的帮对方,真真儿是可笑!”

    这句话瞬间让纪轩想到的是她有了身孕一事,眼中瞬间布满阴霾,“盛云昭你给我说清楚……”

    “你还不知道吧,太子早已是姜晚音的裙下之臣。”盛云昭带着几分报复的道,:“他如此热心为的不是你,而是姜晚音!”

    然而,纪轩面色铁青,却不相信,“盛云昭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到了现在你不但没有悔过自忏,还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竟往晚音身上泼脏水污蔑她,诋毁她,你简直不可救药!”

    盛云昭想过纪轩知道姜晚音做出的事会震惊或是会暴怒,可他竟是不信。

    “她最好当得起你的信任。”盛云昭不由冷笑了声,面色冰冷:“纪轩你不信我的话就算了,黑的永远白不了,明日,我就让你知道你错的有多离谱!”

    “你真的要冥顽不灵到底吗?”纪轩上前就要去捉她的手。

    盛云昭心里对纪轩生出了憎恶之心,更是不愿他碰触一下,当即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清冷,决绝的道:“纪轩,我本想善始善终,可是你却动我在意的家人,那我们从此以后势不两立,恩断义绝!”

    说完,盛云昭转身便走。

    然而,纪轩却忽的心下一慌,“云昭,你为何就不能明白我对你的一片苦心?”

    芸娘陡然站在纪轩面前,双眼赤红,“轩世子的苦心还是留给你的姜姨娘吧,我家主子消受不起,以后也不要再来我家主子面前做出一副深情模样,我担心我家主子会吐。”

    纪轩对芸娘早就厌恶至极,“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置喙主子间的事,你主子与我今日这般,就是你多嘴多舌谗言妄语的从中作梗,简直可恶。”

    原本走出几步的盛云昭听了,当即驻足,转过身淡淡的道:“我当芸娘是姐妹,她的话就是我的心里话,芸娘,我们走,没有必要与不相干的人废话,不值当。”

    有这个时间,她还是回将军府给祖母吃一记定心丸来的实在,否则,父亲出来了,祖母反倒病倒就不值了。

    纪轩站在原地,双拳紧握,目光阴鸷,低低的如同发誓般的道:“云昭,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再留情。

    我要剪掉你所有的羽翼,等你全心依附我的那天。

    说完,纪轩脚步一转,向着宫中方向走去:越忱宴,总有一日,你给我的羞辱,我会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他带着满腹怒火回到府中,一夜未睡,还未洗漱,就被仆妇拦住,“世子,老夫人请您过去。”

    纪轩眉头一皱,二话不问大步向着祖母的院子走去。

    祖母最近身子极差,自从上次被他气的吐血后,又因在宫中被盛云昭气的当场昏迷,一夕之间便好像败了一般。

    到了荣安堂,周嬷嬷正好出来,连忙道:“世子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问了您几次了。”

    纪轩脚步不停,径直走进了里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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