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越忱宴站在高高的山头上,夜风将他的衣袂吹的猎猎翻飞,像是欲要展翅的飞鹤。

    他面色冰冷,淡淡的道:“通知风时,打今日起,他什么都不用干,就给本王搜集太子的不法证据!”

    至于他之前对盛云昭说懒怠走了,不过是随口一说想看看她的反应罢了……

    ……

    隔日的天才亮,宫中就来了人,太后召见,传盛云昭立即回京。

    盛云昭并不觉得意外,可以说在宝栖公主来了这里后,她便有了打算。

    太后这么快传唤她,也算是在意料之内。

    她早就知道,这里并非是真正的后山禁地,就算太子没有来,她也不敢大意,谁知会不会有人趁机做点什么?

    她更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

    当日那么顺从的来这里,不过是权宜之计。

    芸娘将目光从宫廷马车的纱帘上移开视线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回香铺里安心等着我。”盛云昭声音平静的道。

    芸娘早知道他其中缘由,虽说信任她,可难免为她担心。

    知道她就是跟着进宫也帮不上什么忙,芸娘也不逞能,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

    六月末,还未到午时便热的像是流火般,空气有些粘稠让人透不过气去。

    慈宁宫里已然摆上了冰花,晶莹剔透的冰花雕刻的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看着赏心悦目同时又凉爽宜人。

    宝栖公主撒娇半晌无果,祖母仍不松口,这让她有些委屈,“皇祖母,您为何说暂时不能将她给我啊?这个贱人敢对我下黑手,简直狗胆包天。”

    一想到此,宝栖公主就暗怒不已,可皇祖母跟前她却不敢造次。

    当日从万佛寺后山回来后,她就去找越忱宴问他喜好真伪之事,只是没见到他本人,她的手腕处就开始发痒。

    找了宫中太医,太医看过后,只说是花粉过敏导致的。

    这简直就是笑话,她从未对花粉过敏,仔细回想了下,只有盛云昭碰触过的她那只手腕。

    她忍不住抬手轻轻碰触了下,此时手腕处不痒了,可被她挠的破了皮,红鲜鲜的,丑陋至极,这一碰触只觉得痛。

    她眼神里多了一抹狠辣。

    太后顺着她的动作看去,到底是自己疼了一场的孙女,看着她这没脑子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找她算账?你没事去万佛寺后山做什么?你说是她下的黑手,证据呢?”

    若不是她回来闹这一通,太后也不知道她去了万佛寺,这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着了盛云昭的道。

    太后的老眼闪过一抹凌厉,提点她道:“她不是针对你。”

    不过她是低估了这丫头的决心。

    她计划的很好,用她来牵制纪轩和淮南王。

    谁知一样也没成,反被她牵着鼻子走。

    “不是针对我?”宝栖公主一想到这两天受的苦,就怒恨不已,“那她真是找死,敢……”

    太后沉沉叹了一口气,“你暂且先别动她,她对哀家还有用。”

    宝栖公主暗怒在心,却不敢违逆了皇祖母的命令。

    “怎么回事?不是说人都进宫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来?”太后却不耐的对外一声。

    留了宝栖在这里,自是打着给盛云昭一巴掌,再给她一颗甜枣,也是一种手段。

    片刻,胡得中进来禀道:“禀太后娘娘,盛云昭不见了!”

    太后一怔,看到胡总管的模样,顿时知道他言语不尽,道:“说明白些。”

    胡得中组织了一下言语才道:“盛云昭是进了宫,只是中途被太子劫了去。”

    太后闻言登时一拍茶桌,“放肆!”

    胡得中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主要是这几天太后因为皇帝拿皇贵妃作筏子,皇帝便迁怒皇后。

    说是风声鹤唳也差不离了。

    此时太子又闹这么一出。

    宝栖公主听的却是双眼放光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落到皇兄手里头,想囫囵是难了,皇祖母,走,我们捉奸去……”

    “你给我闭嘴!”太后陡然厉喝一声。

    宝栖公主被吓得缩了下脖子,下意识的认错:“宝栖知错……”

    谁也想不到,娇纵任性的宝栖公主,在人人以为深得皇祖母喜欢,背地里竟怕的如老鼠一般。

    只因她也不傻,自己的耀武扬威全是因皇祖母的纵容。

    可自己姐妹众多,一旦失了皇祖母的欢心,她什么也不是。

    太后目光锋锐的看着她,“你就不能长长脑子吗?”

    不等宝栖公主开口,太后疾言厉色道:“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是你姨祖母的孙媳,她若是在宫里失了身,丢的是你姨祖母的脸,你竟然还大肆的嚷嚷着要捉奸?简直愚蠢!”

    宝栖公主被骂的狗血淋头,感觉憋屈又对那个什么姨祖母不以为然。

    太后训斥了宝栖两句,又对胡得中吩咐道:“你立即亲自去找,将人带过来。

    若太子敢碰盛云昭,哀家不会再保他这个储君之位,他老子正愁找不到机会废了他,另立他自己喜欢的儿子呢。”

    皇祖母的话令宝栖公主心下大惊,皇兄可是储君,储君之位说没就能没了,如此一比,她的委屈好像暂且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

    宝栖公主想清楚后顿时跪坐在脚踏上,为皇祖母捏起腿来,“皇祖母您别生气啊,气大伤身,尤其是孙女的事,您更不要动气,是孙女任性不懂事……”

    太后垂眸听了片刻,渐渐地也消气了些,不由道:“你也不小了,也该收敛着些……”

    眼看皇祖母面色好转了些,宝栖公主趁热打铁,“皇祖母,那,那上次您说要为宝栖和淮南王赐婚一事……”

    想起这件事,宝栖公主就暗恨不已,原本皇祖母之前都答应了自己,在她大寿当日提出为她和淮南王赐婚的,却被该死的盛云昭闹和离给破坏了……

    太后听了,不由思忖起来……

    ……

    与此同时,盛云昭此时在一个僻静的假山后,她冷冷的对太子道:“太子这是何意?”

    她是中途遇到要出宫的太子,愣是被他肆无忌惮的给挟持着过来的。

    楚锦珩装模作样的道:“在万佛寺那天,本宫喝了点酒,是本宫唐突了,还请云昭勿怪才是。”

    盛云昭心里清楚他这么说,不过是个由头而已,冷淡道:“太后娘娘还在等臣女,臣女告退。”

    楚锦珩在她面前已经彻底不要脸了,邪笑了声,“云昭为何总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皇祖母最是疼我,就算知道你因我去迟了,也不舍得责备我……”

    哼,想拿皇祖母施压,她可够天真的,楚锦珩也不等盛云昭开口,立即抛出诱饵,道:“你不会以为皇祖母传你进宫是为了你和轩世子之间的和离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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