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穿唐后,导师和我面面相觑》第34章

    十一月,李长安不得不准备回长安了。odao

    她毕竟还是大唐公主,年关不回去祭祀宗庙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正好,她还打算顺便把另一桩要紧事做了。

    “老师,你可愿意做荆州刺史?”李长安找到张九龄,也不绕话题,直接单刀直入切入了话题。

    先前的荆州刺史是韩朝宗,算是半个自己人,可月前韩朝宗因为纵容手下贪污被贬去了偏远下州做刺史,新上任的荆州刺史是张九龄先前的政敌,和张九龄不对付,处处刁难张九龄。

    加上李长安这段时间的考察来看,荆州处于交通运输要塞,地理位置极好,商业繁荣而不用担心战乱,荆州也没法招募兵将,长史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职,不如刺史有用。

    若是张九龄能当上刺史,这荆州之地才是实际上到了她的手中,她这几年完全可以通过张九龄来在荆州大展身手,就算有了成绩,外人也只会当作张九龄擅长治理地方而不会联想到她身上。

    在天宝五年之前,她得苟起来发育。

    张九龄正在编书,商队先从岭南经过,分出一波人手来将张九龄的儿女亲人送回来,而后才又去了安南,张九龄从信中得知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已经全家往这边赶来了,这才又把全部心思放在了编书上。

    听到李长安之言,张九龄抬起头,平静道:“陛下厌弃我,如何肯再给我升官呢?”

    话里话外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幽怨。

    得意弟子治理一方已经初见成效,故人之后在自己辅导下必能高中,儿女也快要承欢在自己膝下,身侧还有好友可以一同作诗赋文,帝王宰相对他已经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自然有妙计。”李长安自然是有把握才会来问张九龄。

    上完了沈初的“唐玄宗专题系列”课,又有了从武惠妃那学来的东西,李长安如今敢说自己是全天下间除了高力士之外最了解李隆基之人。

    就连李林甫,他或许更了解李隆基深谙权术的那一面,可他对于李隆基年少时候和未来年老后的事情,也绝对没有李长安清楚。

    李隆基这个人,做事的时候心比谁都狠,事后却又爱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尤其是对他没有威胁的那些人,李隆基向来不吝啬他的深情。

    对马嵬坡后的杨贵妃如此,对如今的张九龄也是如此。

    过了年就是开元二十七年了,历史上的这一年,李隆基封张九龄为“始兴开国伯”,食邑五百户,又在明年,也就是历史上张九龄去世之后,封张九龄为荆州大都督,谥号文献。

    要说其中没有弥补的意思李长安是不信的。

    李隆基心里也清楚张九龄没做错什么,当时他贬张九龄出长安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张九龄总是处处维护李瑛,如今李隆基冷静下来了,对张九龄的愤怒也就变成了愧疚。

    只是长安已经有李林甫,不再需要张九龄了,李隆基也不愿意有个直臣再整日管着

    他,所以目前才对张九龄不闻不问。但看张九龄被贬了有一年多了,李林甫都还没有找过张九龄的麻烦,也能看出来李隆基对张九龄的心思,要是李隆基不在意张九龄,李林甫这个破家宰相恐怕早就想办法报昔日之仇了。

    张九龄听到李长安的话之后缄默不语,过了许久才轻叹一声:“便依你吧。”

    说到底,他也还没对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帝王彻底死心。

    他的诗还爱他。李长安惊恐地摇摇头,把这句话从脑子里扔出去。

    都怪这些诗人动不动就喜欢把自己比作美人,把君王比作夫君,这才让她产生了这么恐怖的联想!

    十二月初。

    昨夜下了雪,驰道上来往的马车顶都覆盖了一层薄雪,一辆马车在长安西郊的寿安观前停下,一个身着白袍的温润青年先跳下了马车,而后转身从马车上扶下来一个穿着鹤氅的半大少女。

    紧赶慢赶走了一个月,李长安和沈初二人这才回到长安。

    李长安原本不想让沈初再跟着她一起颠簸,可沈初说要会长安访友,终究还是带上了他。

    “老师可要今日就入长安?我还要再在寿安观待几日。”李长安走进了寿安观内,把身上的鹤氅交给迎上来的红绫,用力跺了跺黏在靴下的雪,问沈初。

    沈初顿了顿脚步,这才想起来自己回长安是为了访友。

    “过几日再去,不差这一时。”沈初若无其事走入了寿安观。

    李长安笑弯了眼,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到沈初身边:“老师是担心我一个人上路不安全才执意要陪我会长安的吧。”

    “你有侍卫保护,哪来的不安全。”沈初板着脸道,脚下走得越发快了。

    李长安停住了脚步,大声“自言自语”:“我知道了,那老师一定是怕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赶路寂寞,才故意说你要回长安访友,实际上是为了路上陪我说话,对不对?”

    却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抬头看,只能看到沈初步履匆匆逃离堂厅的背影。

    直到十二月中旬,玉真公主才从外地赶回来,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相貌俊朗的中年男人,只是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有在玉真观待多长时间就离开了。

    玉真公主送走了男人之后心情显然好了许多,她上下打量着李长安,愉悦道:“安娘长高了许多。”

    过了年李长安就八岁了,按照大唐的年龄算法还要再虚上一岁,就是九岁了,到了开始窜身高的年纪了,这半年李长安就长高了五厘米,这还是没到长身高的黄金年龄,再过两年,十岁往后,身高会窜得更快。

    李长安觉得自己以后应该会长得很高,李隆基仪表堂堂,高大威武,曹野那姬更是一米七五往上、身体矫健,自己先天条件就已经很好了,更别提还有裴芸按照人体营养成分需求给她配的最佳食谱了,她以后估计也能长到一米七五往上。

    李长安笑了笑,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姑母,方才那人是谁?我从未见过他。”

    玉真公主坏笑着看了李长安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还小,等你再长大几岁就知道了。”

    玉真公主回来的第二日就带着李长安入了长安,二人骑着马,身后跟着侍卫。

    走到兴庆宫附近时,李长安看到石板路两侧有许多人扛着砖石进出,都是些身强体壮,皮肤黝黑的男人,偶尔还能看到穿着小吏服饰的小吏穿梭在人流里,对着这些扛砖石的人呼来喝去。

    “阿兄又开始修兴庆宫了。”玉真公主倒是习惯了一样,她扭头跟李长安解释,“你年纪小不知道此事也正常,兴庆宫原本是阿兄当太子时候的东宫,后来他登基之后也没有将东宫留给太子,而是多次扩建留给自己住了。”

    至于太子,当然是被扔进十王宅里面严加看管,防止交构大臣了。这话玉真公主没说,李长安想了一下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唐玄宗的太子真不是人干的活啊,准确来说唐玄宗的皇子各个都挺可怜的,被关在十王宅里,给吃给喝,就是不给自由,估计每一个王府里都埋了不知道多少唐玄宗的探子。

    倒是公主,许是李隆基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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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想要上位能有多难,再加上他的女儿也没有多加干涉政事的,反倒是大多数都过得不错,起码还有人身自由。

    一侧的随从补充道:“陛下这次不止扩建了兴庆宫,还在洛阳也建了新宫殿。”

    玉真公主笑了笑:“这倒好,往后去洛阳就不用一大家子人都挤在那座小行宫里了。”

    (二十七年)其冬,两京建行宫,造殿宇各千余间。——《旧唐书·玄宗下》

    开元二十七年还是开元盛世,大兴土木建造行宫,还只是一件从皇帝到公主的随从都还高兴得了不得的好事。

    李隆基看到玉真公主来拜见自己心情颇好,拉着玉真公主好好倾了一番旧情,看到李长安,李隆基则是凝视着她轻叹了一声。

    “你都长这样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若是你母妃还在,必定会拉着你向朕炫耀女儿。”

    自从失了武惠妃之后,李隆基闷闷不乐了许久,他虽有三千嫔妃,可却没有一个能如武惠妃那般和他心意的。

    人死了,李隆基才越发怀念这位为他出谋划策许多的青梅,郁郁寡欢,后宫数千,无可意者,连带着对李长安都多了几分柔情。

    李长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是武惠妃知道把她逼死的男人现在又在这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怕是死了都要爬出来给他两耳巴子。

    可面上却不得不装出和李隆基感同身受的模样,垂泪道:“阿爷要保重圣体,阿娘若知晓阿爷这般惦记她,以至于寝食不思,必定亦会难过。”

    如此又聊了几句,李隆基满足了他的深情人设后才心满意足赐宴。

    因着只有李隆基玉真公主和李长安三人食宴,也不拘于食不言的规矩,干脆边用宴边聊天。

    多是玉真公主再说,她今年又去了终南山,那边的风景极好,她还又找了几个文人墨客陪伴出游,给她写了好几首好诗。

    玉真公主口才极好,几句话就将李长安吸引了过去,听她描述,仿佛终南山就在眼前,她就是那位在山中修道,享受清净的神妃仙子一般。

    李隆基不免心生向往,这些年他越发沉迷修道,前年就曾把一个道士提拔为御史大夫,时常召道士入宫,平日在宫中也时常穿道袍,自号老神仙。

    “朕天下要务缠身,却不如你二人修仙问道,自由自在。”李隆基感慨道。

    玉真公主道:“阿兄乃是真龙天子,自是天子,又何须修仙问道?”

    李隆基开怀大笑,指着玉真公主:“你最是嘴甜。”

    “儿还给阿爷带了年礼哩。”李长安也上前凑趣。

    她得好好讨李隆基欢心,日后要扶持官员,还得靠李隆基。

    受宠的公主才有裙带关系,不受宠的公主吏部官员都不搭理你。

    “莫非给朕也带了一盒糕点?”李隆基打趣,“先前你就爱往你阿娘殿中送糕点。”

    李长安得意道:“不是糕点,是儿亲手为阿爷准备的年礼。阿爷快看看,快看看嘛~”

    李隆基最喜欢李长安对他撒娇卖巧,李长安年幼,一口一个“阿爷”,让李隆基觉得自己仿佛还是三十岁,逗小女玩闹的年纪。

    不像他那些儿子,各个生的一张老脸,仿佛在提醒他这个当阿爷的已经老了一般。

    李隆基也顺势应承了下来,让宫人将李长安的年礼抬了上来。

    是一口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全是书。

    “这些都是我亲手为阿爷抄写的祈福道经,一共百本。”李长安一双眼睛中满是孺慕。

    李隆基挑了挑眉,让高力士从箱子中拿了两本道经出来,翻了翻,果然是手抄字迹,字体方正,线条圆润,一看就出自刚学字的孩童之手。

    这种被自己女儿惦记在心中的感觉没有人会不喜欢,李隆基在面对不会威胁到自己皇位的儿女时还是慈祥的。

    就算是儿子,他对几个小儿子也不错,只是对那几个年纪大根基深厚的儿子没有好脸罢了。更不用说是年纪最小,怎么轮都轮不到她的小公主李长安了,李隆基对李长安,只有宠溺之意。

    “你倒是有心了。”李隆基又翻了几本道经,感慨道。

    李长安甜甜一笑:“儿只阿爷一个至亲之人了,只盼望阿爷能万岁万万岁,事事顺利如意。”

    这一刻,李隆基享受到了一个作为父亲被年幼儿女依靠亲近的自豪感。

    他哈哈大笑,让高力士将这箱幼女亲手抄写的道经收入内库。

    “吾女纯孝,好好好。”

    李长安心想,她当然纯孝了,为了给李隆基贺礼,她专门找能工巧匠弄出了特制油墨,日夜赶工才赶在十一月前弄好了活字印刷术,又以她的字迹作为模板,找了许多人一同排版印刷,才印出来这些道经呢。

    这模板还只能用一次,明年再送礼,又要她再花三天再写一回模板,毕竟她如今正在学字,每年字迹都不一样

    。

    一年才三百来日,她还要分出三日应付李隆基,她可真是太纯孝了。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年宴。

    李长安座次有靠前了些,她也终于看到了如今的太子,李屿。

    一个相貌清秀,但是放在李隆基的诸位子女中就显得相貌平平的青年男子,身旁坐着一个神色端庄的妇人,那是他的太子妃韦氏。

    李屿从出生之前就不讨李隆基喜欢,他的母亲杨氏是李隆基做太子时候的良媛,和太平公主不清不楚的,李隆基当时畏惧太平公主,想要将这一胎堕去,还是张说劝他把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出生后,杨良媛又把李屿抱给了当时的太子妃王氏抚养,而王氏嘛……李隆基登基没多久就把她废了。可以说李屿是叠满了李隆基不喜欢的原因。

    李长安看到神情怯懦的李屿时心情十分复杂。

    武惠妃和李瑛争来争去,搭上了四条人命,这太子之位却落到了这个最平平无奇的皇子李屿的手中。

    一个没有外家可以依靠,自身能力也不出众,还不被李隆基所喜的皇子手中。

    就因为他足够弱小,威胁不到李隆基的皇位。

    挺没意思的。

    李长安坐在宴会一角,垂头安心吃着自己的饭,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

    忽然,殿内安静了下来,李隆基站了起来,朗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诸卿共喜,贺岁同庆。”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贺岁。

    一时间,天地间好像只回荡着圣人的声音和恭贺圣人的声音。

    长安的一百零八坊,也会在此时敲响鼓声,整个长安城百万百姓都会跟随圣人一同守岁。

    李长安也跟着行礼,她的表情却和左右之人面上流露的敬畏不同,李长安很平静。

    哪怕如今李隆基高高在上,谁都要跪服在他的脚下。

    李长安摸了摸自己袖中内兜里带着的桃木符,做工有些粗糙,是李长安全身上下最不值钱的玩意了。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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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娘子特意给她求的平安符,冯娘子现在日子好过多了,对她感恩戴德,特意去寺庙为她求平安符,一同去的还有另外十几个妇人,这些宁村妇人一起替她求了这块平安符。

    她不信佛,可还是带上了这块平安符。

    摸了摸平安符,李长安心里忽然就有了底气。

    她遥遥望向了坐在高位上的李隆基,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坐在满殿的公卿王孙之中,李长安心里想的却是数百里外的宁村。路铺好了,百姓也有了余钱,就可以考虑建一个村中公塾……

    开元二十七年,来了。

    今年的正月格外大的雪,天寒地冻。

    李长安披着厚厚的鹤氅入了兴庆宫,顶着风雪踏入了李隆基的寝殿,殿中间炉火正熊熊燃烧着,温暖如春。

    这段时间她经常和玉真公主一同入宫陪伴李隆基,一并听听歌舞,聊聊天。

    李隆基兴致起来了还会给她讲一些音律知识,李长安是个好学生,一教就会,让李隆基很有成就感。

    “儿去岁在荆州……还见过张九龄呢。”李长安将话题往她去岁的游玩上引。

    她没有隐瞒自己去岁的去路,对李隆基,要坦诚,这是武惠妃教她的东西。

    所以李长安七分真三分假的编排着自己的经历。

    去荆州是真,住道观是假;游山玩水是真,一直游山玩水是假;见过张九龄是真,只见过几面和他不亲近是假。

    张九龄。

    李隆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恍惚了一下,而后连歌舞都不听了,坐直了身体,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张九龄如今如何?”

    “听说过得不太好。”李长安随口道,“谁让他忤逆阿爷呢,现在的荆州刺史听说和张九龄不太对付,可能给他使了些绊子吧。”

    “他那样耿直的性子,从年轻时就得罪人,到了现在也还是得罪人。”李隆基语气复杂,他丝毫都不觉得荆州刺史和张九龄不对付奇怪。

    三十年前,张九龄就因为性子受过挫,被当时的官员排挤出了长安,还是他后来力排众议将张九龄召回长安的。

    “我听说张九龄写了不少诗发牢骚。”李长安苦恼地挠了挠头,拼命回想着。

    “……有一句诗叫感什么来着,’汉上有游女,求思安可得。袖中一札书,欲寄双飞翼。‘,儿只记下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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